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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久違的家中,黎旭有種額外的親切感。屋子裏大半個月沒有住人,但是很乾淨,據盧暉說是他請家政過來打掃。
小八也還活的好好的,沒有餓死,見到黎旭回來也沒有激動,就懶洋洋地在小魚缸里趴着,眼睛都懶得睜開。黎旭摸摸它的腦袋,它就把頭縮了回去。
盧暉:「熊孩子,縮什麼龜.頭。」
黎旭:「……」
他去臥室找出睡衣,打算洗個澡。再好好睡一覺。
之前在醫院裏一直沒有洗澡,都是盧暉幫他擦身。一開始盧暉特別心疼沒什麼淫.盪的心思,後來他傷好了點就越來越放肆,亂摸不說,摸出火還不給解決,說是不能影響到腹部的傷口。
這種行為一定要以牙還牙報答回去,不能慣着他。
所以他在經過客廳時對盧暉提出邀請。「你不洗個澡麼?」
「洗,等你洗完我就去,你在床上等我。……對了。你注意別碰到傷口,現在能洗嗎?要不要再緩兩天?」
「能。」
盧暉沒反應了,他繼續逗弄着小八。小八被他騷擾的煩不勝煩,使了吃奶的勁兒想從魚缸里爬出來離家出走。
「……」黎旭沒有走,而是靠在沙發旁邊,歪着頭問:「不一起麼?」
臥槽。
臥槽。
臥槽。
盧暉猛地抬頭目光灼灼:「說不的絕對不是男人。」
黎旭背着他把衣服脫掉,線條好看的腰身顯露出來,落在盧暉眼裏成了一幀一幀的慢放動作。
雖然說黎旭很少健身,但身體肌肉還是比較結實,在這半個多月的調養下確實胖了一小圈,稍微有了點肉。
想摸。想舔。
黎旭開始脫褲子了。
黑色的內褲包裹着結實的臀部,修長筆直的雙腿暴露在空氣中,常年不見陽光而顯得瓷白的肌膚足以勾引一隻饑渴的餓狼不顧一切撲向他。
盧暉聽見自己的細胞燃燒炸裂的聲音。和黎旭上床的次數不少,但黎旭像這樣刻意的勾引他還是第一次。
這令他又新鮮又激動。
盧暉踩着自己的心跳聲走到黎旭身後,情不自禁擁住他,雙手順着他的腰線下滑。「我來替你脫最後一件。」
黎旭沒有拒絕,順着盧暉的動作抬腳。盧暉把內褲隨手扔到一邊,將黎旭抵在一邊的牆壁上,一隻手托住他的背。黎旭微微抬起頭。
盧暉在他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這個吻一點點的下降,沿着鼻樑降落在嘴唇上。輕柔的吻,在撬開嘴唇後就露出了它兇猛的真相,長驅直入,四處掃蕩。
「唔……有點喘不過氣。」黎旭偏開頭,「讓我緩緩。」
黎旭舔了舔嘴唇,有點兒腫。「你是屬狼狗的?」
「是啊。」盧暉低聲道,「我是你的小狼狗。」
「小狼狗可要聽主人的話。」黎旭伸出手去脫盧暉的衣服,盧暉只穿了一件t恤,兩下就被扯了下來,黎旭豪放地把它一甩,甩進了浴缸里。
「小狼狗最聽主人的話。」盧暉把黎旭的手指放在嘴裏,用上花樣吸吮,舔棒棒糖似的,嘖嘖有聲。
黎旭把手指抽回來,盧暉叫道:「汪!」
不過他的不滿沒有持續多久,因為黎旭已經開始笑着解他的皮帶,解開後用手指點了點那塊兇悍的突起。
「真的聽話麼?」
盧暉低喘一聲:「真的,主人,你再摸摸小狼狗。」
黎旭隔着褲子握住它,感受着它上面動脈的跳動,笑道:「跳得好兇。」
他把褲子扯開,讓這個兇猛的小傢伙出來見世面。盧暉眼睛亮亮地看着黎旭。
「還記得麼,上次你跟我說過的話。」
盧暉:「嗯?什麼話?」
「我要你。就這樣,保持這個姿勢,自.慰。」
盧暉:「……」
嗯?這是哪個年代的仇?
黎旭和他的目光對上,狡黠的目光靈動如騙取食物得逞的狐狸。
盧暉後退一步。「好啊。」
他把褲子全部脫下來,這下兩個人真正坦誠相待。
「主人想看,我就做給主人看。」盧暉邪笑着,果然非常落落大方地擼起了蘑菇,嘴裏說道:「啊~主人好熱,緊緊含着我呢——」
黎旭通紅着一張臉,忍無可忍道:「閉嘴。」
小狼狗浪起來完全收不住:「主人~啊~」
黎旭:「……」
原本想扳回一局,奈何輸給了盧暉的臭不要臉。
一直到盧暉摟住他求主人給蹭蹭的時候,黎旭才有了重新揚眉吐氣的機會。他抓住盧暉的重要部位,溫和笑道:「醫生說不能劇烈運動,忍着吧。」
盧暉倒吸一口氣。就知道這是早有預謀,給看給摸不給吃。
「主人——」
黎旭轉過了身子,跨腳踩進浴缸里。
「幫我擦背。」
盧暉幽怨地跟上去,在他光滑的背上輕輕咬上一口。「等你傷好了,絕對不輕易放過你!」
黎旭勾唇一笑:「我等着。」
洗完澡的兩個人並排躺在被窩裏,沐浴露的香味聞起來格外舒心。
盧暉看着腦袋頂上的小壁燈,突然說道:「以後我們老了會是什麼樣子?兩個老頭子睡在一個被窩裏,聊自己年輕時候的事……」
「如果兩個人都老到走不動路了,該怎麼辦?」
「說得有道理啊……」盧暉想了想,「那就一起躺在床上,等死好了。然後有哪一天,我們的屍體被人發現,就會有人知道,啊,他們連死的時候都在一起,他們相愛了一輩子……多好。你覺得呢?……黎旭?」
盧暉偏頭一看,黎旭已經靠着他睡着了。他看着他的睡臉,嘴角擒起一抹笑。
「晚安,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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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說法,楊啟安離開s市去了一個很遠的鄉下,為的是想在這兒結束自己的生命。
楊啟安本人有比較嚴重的憂鬱症,可是他身邊的摯友卻都沒有發現。王一山和別人形婚的行為是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在此之前楊啟安經歷的事情是什麼?
盧暉說他讓人去問過楊家的鄰居,許多人的回答都是楊家父子的關係一向不錯,直到楊啟安長大後搬出去,父子倆才漸漸疏遠。
楊啟安是個怪人,逃避現實事物,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他不喜歡,或者是說極度厭惡別人掌控自己的人生,和楊燕南有不和大概也是楊燕南對他控制過度。
他沒有別的什麼仇人,人際交往不多,生命的最後幾年他的心思全部放在褐色酒吧上。在知道王一山要結婚之前才逐漸表現出來了不正常。
他在日記里提到自己要回一趟「老家」,可根本查不到他有出城的任錄。他的最後一次活動跡象是在住所前的x通快遞寄了一個包裹。
最後在回「老家」的過程中失蹤。楊燕南在楊啟安失蹤後第三天來警局報案,半年後才發現他被裝在盒子裏拋在江中的回肢。
再過了快兩年才出現了被凍在水泥中的主要軀幹。生殖.器被割掉,經過dna比對確認是楊啟安本人。
楊啟安沒有仇人,犯罪嫌疑人大概是熟人一類,目標就縮小了大半。楊燕南,周正道,還有後來推測可能有嫌疑的吳凱,甚至包括盧暉和王一山。
向和目前最主要的懷疑對象是周正道,楊啟安在回n市老家的路上,被周正道(可能有同夥)劫持並殺害。
黎旭上大學時看過京極夏彥寫的《魍魎之匣》,裏面講述的是一個富家小姐被好友推下站台,摔成重傷,以至於四肢成了心肺的負擔。醫生為了讓她活下去,將她的回肢裁去,頭顱放在一個有完整循環系統的匣子中保留意識。一個愛慕富家小姐的男子帶着她的頭顱私奔,最後致使她的死亡。惡徒效仿此舉將少女分解裝入匣中,釀成巨大的悲劇。
故事很曲折,還加入了大量的本土文化元素,看起來更像一本玄幻小說。黎旭那時非常不能理解這樣的價值觀,覺得很異類:想要擁有就讓她失去生命。
他以為現實中不可能有類似於這樣的情況出現,可是楊啟安的死法讓他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這個故事。
殺楊啟安的人是出於什麼目的?像周正道
和吳凱那樣單純只是想結束別人的生命,以別人的痛苦為樂……還是楊燕南,出於和《魍魎之匣》一樣的佔有欲,將自己的兒子封入匣中?
可如果是楊燕南,他為什麼要割除楊啟安的生殖.器官?又為什麼要在殺害他半年以後才進行拋屍?
這些問題他和黎旭在這兒瞎猜沒用,需要和向和一起解決,正好他打算和向和好好談談,他不想因為尹慧珊的事情和向和鬧翻。
向和不是一個壞警察,黎旭第一眼見到他就知道。這個人心裏燃着一把火,總給人很陽光的感覺,眼睛透亮有神,這樣的人心裏沒有害人的心思。
也許真像盧暉所說,向和和cinderella的那位有這樣那樣的關係,他現在鑽入了一個死胡同:一定要對付邢如雷,把他的勢力一網打盡,所以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
總之,本性不壞的人就還有講道理的餘地。
鄺護士在第二天告訴黎旭,確實有警察去了五院,但是因為醫生說病人情況惡化不能見生人,迫於無奈暫時回去了。
「這樣也不算辦法。」鄺護士說。「能攔住第一次,不一定能攔住第二次。我覺得他們可能還會來。」
黎旭:「沒事,應該不會再過來了。我會想辦法。」
鄺護士感嘆道:「最近真是太亂了,還是一直都這麼亂?我上班都不敢坐地鐵,很害怕半道殺出什麼人來,你也要小心啊。」
黎旭應着,那頭讓盧暉打通向和電話。向和沒有接,讓盧暉有事短訊說。盧暉問他什麼時候有時間,有事想當面和他說明白,短訊說不清楚。
向和過了好一會兒才回覆:「今天你們別過來了,我現在在伺候兩個大爺,一個比一個麻煩。」
黎旭看了短訊,只好說:「沒辦法,只能等他有時間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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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號的精神恢復正常,不過現在處於驚嚇狀態,害怕自己殺了人會坐牢,什麼都不敢說。」
向和邊走邊問:「其他人呢?」
「五號最後手術失敗,今天凌晨剛剛過世。其他人沒什麼變化,還在觀察中。」李牧青說,「還有其他被周正道治療過的人已經全部被通知去醫院檢查,他們很害怕,倒是挺配合的。」
「很好。」向和推開辦公室的門,大步走進去,幾個人見到他打招呼:「副隊。」
向和沖他們點點頭。李牧青繼續說:「今天去五院的人回來說尹慧珊的情況有所惡化,所以沒能見到她。副隊,咱們還是先從二號下手?」
「……」
向和在椅子上坐下,兩手交握。「可以,去吧。」
李牧青出去時向和有些疲倦地揉了揉太陽穴,他最近睡眠很少,幾件大案沉甸甸壓在他們身上,上面給的壓力很大,責怪他們平時的治理不力,要他們儘快破案。
盧暉還問他有沒有時間。有個屁時間,忙他媽成狗了!
他閉上眼睛,一股子倦意纏了上來,眼皮重如千斤閘門,關上了就再也打不開。不能睡,一會還要去檢察院。
心裏這麼想着,眼皮卻不聽使喚。
休息會吧,有個聲音對他說,你太累了,神經緊張,再不休息會走火入魔的。
反正一會兒牧青會過來叫他……向和這麼迷迷糊糊地想着,伏在桌上,慢慢進入了一片黑沉沉的夢鄉。
「副隊,副隊!」
李牧青的聲音喚道:「醒醒,副隊,我們該出發了。」
「媽。」
「啊?」李牧青愣住,「副隊?」
她又低頭仔細看了看,確定了向和是在說夢話。這麼一看她又有點不忍心叫醒向和,他的眼瞼下一片淡淡的青黑色,下巴上也有許多凌亂的青黑胡茬。
向隊是一個年輕有為的男人。從她第一次見到他,就覺得這個人很厲害,他身上有一種年輕男性特有的銳利,鋒芒畢露,令人折服。
「媽……」
向和的嘴唇動了動,李牧青側頭仔細聽,確定向和是在叫媽媽。
「……」
平時威風凜凜大殺四方的男人會在睡夢中喊媽媽……意外的有點可愛呢。
向和最後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他看向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四點——他睡了整整兩個小時。
牧青怎麼沒叫醒他!
「人呢?!」他站起身來,大吼一聲,「人是死了嗎?我睡過去了沒一個叫我的!」
一個警員走過來。「副隊,青姐說不要您,您最近太累了……」
向和:「放屁,李牧青才是你們頭頭?你們這麼聽她話?」
「隊長也是這麼說的……」警員默默補充。
向和一嘴的髒話憋在嘴裏說不出來了:「……」
「行了行了趕緊去做事!」向和擺手讓他走,自己獨自待了兩分鐘,腦子漸漸清醒下來。老實說,精神好多了,腦袋轉起來都快多了。
他才想起來自己手機上有一個未接來電。是黎旭打過來的,還有一條短訊:向隊,收到短訊請儘快回電。
「黎律師。」向和說,「抱歉,我今天想了想,最近我太衝動了。」
等了這麼多年,終於有了能抓住那個男人把柄的契機,卻忽略了很多東西。
黎旭原本準備好了一套說辭用來說服向和,沒想到他這麼痛快認錯,原本排練好的台詞一句話說不出口。
「……哦。」
「但是黎律師,你姐姐這個證人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所以,等你姐姐恢復,我可以給她做一個完整的記錄麼?我會儘量不傷害到她……」
「只要讓她把她在cinderella的真實遭遇說出來,對麼?」
向和:「是。沒錯。」
「這個我可以幫你,不過需要時間。我姐姐現在誰都不想見,現在打擾她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是。」向和深吸一口氣,「是我考慮不周,昨天莽撞了,還對你說那些……真的很抱歉。」
這態度坦誠得黎旭快不認識向和了。
「你現在有什麼打算?那些人不是那麼好招惹的,這個你比我們都要清楚。」黎旭說,「你沒有把握,就不要嘗試。」
向和苦笑道:「還是被你發現了啊。……謝謝你的忠告,我會注意的……也祝你姐姐早日康復。」
黎旭:「謝謝。」
「我有時候真羨慕你啊……黎律師。」向和說。
黎旭聽出來他聲音里那份落寞,想起曾經的自己。有時候真是羨慕他啊……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這麼想。
羨慕什麼呢?快樂是相似的,人與人之間的寂寞缺截然不同。
「人各有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