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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強勁卻溫柔的力道從她腰上橫抄過來,才眨了一下眼的功夫,她便落入男子堅實有力的懷抱里,發頂也是微微紊亂的男子氣息,陌生又熟悉。
她心中一驚,他不是走了嗎?他怎又折回來了?
又見他黝黑眸光從擺在她腿膝上那依舊整齊的衣袍上掠過,便朝孟府大門走去,扣起鐵環。
那一下一下鐵環叩擊木門的聲音讓她心中恐慌,她心中甚是不安,咬了咬唇才輕聲囁嚅道:「八爺,你這是要做什麼?」
他不回應,俊美的下顎繃得緊緊的,竟有絲剛毅的味道來。
直至下人從裏面將門打開,兩扇門慢慢開啟,孟長卿的面容在雨簾下也愈發清晰,在赫連緣胸懷裏的孟莞不覺發顫起來,不明所以為何有一種被捉殲在chuang的感覺,而孟長卿身旁站着的孟妍,她眼中輕蔑神色愈發濃重,像是嘲笑她是yin婦。
孟長卿倒三角的眸從她小孫女憔悴的臉轉到赫連緣身上,一點點眯起,「哦,八王爺到此,真是有失遠迎!」
「孟老頭,本王不與你費話了,讓你孫女失了身不是別人正是在下。只是,你也不用如此殘害你這膽小又可憐的孫女來逼本王現身,本王堂堂男子漢敢作敢當,跑了和尚也跑不了廟,不是嗎?」
赫連緣揚着眉淡笑着說,眉宇間挑染出他慣有的一絲雅痞邪惡,只是這番話,讓孟莞心底微微震顫,更多的是欣喜,似乎之前承受的所有委屈都是值得,只為等這人一句話而已。
孟長卿老沉的眸光眯得更深了些,這赫連緣也是個人物,竟猜到他如此為難孟莞只是為了逼他現身,只笑了笑,一團和氣,「雖說八爺你人不風.流枉少年,但也請八王爺你明白老朽疼愛孫女的一片苦心。既然八爺你快人快語,老朽的小孫女也被你給——」他說到這裏微恨地看了孟莞一眼,身為大家閨秀的她怎能如此輕易交出清白差點毀了名譽,他皺了下眉,才繼續說:「總要給孟莞一個名分吧。」
「這是自然,不給她名分也對不住她這清清白白的身子更對不住你堂堂孟相的顏面,不是?」
說罷,他又抱着孟莞伶俐轉身,一邊走下青石階一邊輕笑道:「未免莞莞再受孟相你摧殘,本王先將她帶到府里安頓。孟相你也不必太過擔憂,最多也不過是本王提前再多行幾次夫妻洞.房之禮而已。待選好良辰吉日,聘禮自會送至府上。」
這人荒唐又大膽地不在意任何人眼光,被他如此一說,她不覺俏紅了微微慘白的小臉。
她一顆心不禁碰碰跳,臉上也露出傻笑來。
他低頭正撞見她痴痴地笑,他心中莫名被牽着一動,可嘴上不如他的一顆心柔軟,厲辣地可以打破一個人的夢:「孟莞,別痴人做夢。本王心裏只有一人,無論你再好,你終不是本王想要的。娶你不過是為了圓了我們那夜的錯誤,再怎樣,本王也要給孟相三分薄面,不是?」
被捧到雲端,再狠狠摔下,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這人給了她被矚目的名分,可他的心底最軟最深那處給了別的女子。
孟莞臉上的憨笑戛然而止,心頭流血,如這漫天大雨一般,不停不止,只是她終是感謝他,感謝他今日及時出現,至少他沒有逃避責任,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他不過是不愛她而已。
「多謝八爺你的坦白,我會謹記你今日所言,今後我自當克己守禮,不敢逾越,不做妄想。」只要可以在你身邊就可以。她這樣的想,滴血的心仿覺安穩,不若剛才那般痛。
*
流光一直緊緊捏着衣袖,只盼趕緊回到屋內。
袖中藏了她今日去見爹爹時,爹爹偷遞給她的血書。
爹爹說,皇帝早前告訴他,他的小女兒沒死,靈魂被雲道子弄到了另一具身體內,皇帝還將他的小女兒嫁給了皇帝的七子。
都說這運命弄人,他這當爹的愛慕人家老七娘親,怎麼這種「神經錯亂」也可以遺傳,遺傳到他家小女兒身上?
流光當時聽了只無奈的笑,她只說:「才不是,我們不過是奉子成婚,與那些愛慕不愛慕的可不相干。」
他爹爹那老頑童與她閒敘家常外,就是一個勁的感嘆,她那師父雲道子可真比那些鬼斧神工會使換顏術的神仙還厲害,竟把她整得如此貌美。他以前每每看着這不體面的小女兒,總想着要將她弄死回爐重造。
想着這些,已回到屋院,她急忙招來小香子,讓他在門外小心守着。
從袖中掏出血書來看,爹爹早料到她能藉以靖王的權勢進來探視,所以將個中內情寫下。
看罷,她心中無不欣喜,她就知道這殲.殺麗妃的兇手不是爹爹,而且這事與她二姐有關,是二姐將從素槿殿出來的爹爹誘到皇后故居,趁爹爹不備,用藥迷昏爹爹,又縱了火,想讓爹爹葬身火海。她還從中了解到太子一個大秘密,他企圖說服爹爹叛變皇帝,爹爹不答應,又念在太子是女婿份上答應不會告發他,只是太子向來多疑狠辣,害怕爹爹會抖落他的居心叵測,便用了這計來至爹爹於死地。
血書中還提及,這二姐不是爹爹的親女兒,但爹爹卻想保住二姐,所以當時承下這縱火罪名。
最後,爹爹還提醒她,靖王未必待你真心,務必提防靖王。
連爹爹都看得出,赫連鈺待她不是真心,要提防,只是如今,他已真成了她的夫君,她該如何提防?爹爹,你告訴我,我究竟該怎麼做?
突然的,門外響起小香子提高了的聲音,「奴才參見靖王殿下。」
流光趕緊將爐罩揭開,將這血書揉成團,丟盡嗶撥作響的炭爐里。
「守在門外,為何?」赫連鈺是什麼人,一眼便看出這裏有什麼蹊蹺。
「我……我……」小香子有些支支吾吾的。
這奴才像是故意守在門外的樣子,裏面有什麼見不得人麼?
赫連鈺眉峰一厲,隨即踢開門來,正見流光背對着他更衣。
流光感受到身後射來的目光,立即停下寬衣的動作,本能地輕攏了攏胸.口衣衫,緩緩轉過身來,看着赫連鈺,鎮靜而冷淡地說,「是臣妾讓小香子守在門外的,若是今晚王爺過來,就讓她跟王爺說,臣妾剛從刑部衙門回來,身子有些乏了,恕臣妾今晚不能陪王爺了,所以還是請王爺回吧。」
聽得流光開口說話,站在門口的小香子才鬆了一口氣,遇到靖王他真是沒轍,方寸大亂了,還是沒得主子來得機靈鎮定。
瞥到她那攏衣衫的動作,他就莫名窩火,他們已經是夫妻了不是麼?何須像防狼一般本能地防着他?
還有她二話沒說又準備打發他走了。
他多日來溫情相待,還不夠嗎?
他雙手剪立在身後,帶着怒氣大步過來,走近她身邊時,又看清了她微微泛紅的雙眼和眼下那一圈的疲憊青黑,不覺眸光輕輕一動,要忿怒出聲變成掀唇一笑,「流光,你就料定了本王今晚一定會來這裏麼?」
不知為何,流光覺得這個男子越來越古怪,竟連這冷冷的斥責聲里也能聽出幾絲笑意來。
「你我已結為夫妻,就算你偶爾來我這裏,也屬正常。」
「流光你是在怪我近日不來找你麼?」忽的,他袖口一動,粗糙寬大的手掌已捉住了她按在胸前的手,緊緊握在手心裏,輕輕揉摸,另一隻手挑起她的下巴,輕笑道,「你莫不是又在吃本王的醋了?」
他將新婚夜留給了這女子,她竟還不知足。阿曼雖做錯了,但她也因此燙了手,磕破了額角,他終究於心不忍,這幾日一直留在阿曼房裏相陪,她便吃醋了?還真是個小肚雞腸的女人,不過,他卻是喜歡。
額?流光頓時滴了無數滴冷汗,這貨又犯那啥子自戀病了吧?
她真想問一句,爺,你今晚出來之前磕了藥沒?
流光被迫地直視着他的黑眸,如爹爹說的那般怎麼也看不透,她輕輕抿着唇,不作聲,任由他蹂.躪着她的手,也不知這貨今日究竟怎麼了,她的手是招他惹他了,被他這麼個搓法子,也不知道會不會破皮?
「爺,今晚過來找臣妾是何事?」流光淡淡問道。
今天她確實有些累了,與爹爹見面,心中一番波動,而且又糾結那封血書上的事,又擔心太子與二姐又會來害爹爹,心中已是無法安寧,不會按捺住脾性來與他好好對話。生怕又一個衝動惹怒了他,那麼二人多日來的平靜又被打破,將是永無止盡的爭吵,彼此不得安穩地度日,那是何必?
誰都想好好過日子不是麼?不管生命還剩下多少?
突然的,赫連鈺也這麼問自己,他今晚來找她做什麼?
從他們新婚之夜他離開後,他就一直盼着過來這裏,他不知這可不可以稱之為念想?
似乎就那麼簡單,他想她了?還想了數日,雖這數日裏,他們並非不曾見過面,他們也會一起用餐,甚至昨天雨夜,他們還一起出了府,鬥嘴吵鬧,但似乎那不夠,遠遠不夠。
募得,他眉頭一緊,立即打斷他的這個念頭,將她的手貼到到他的胸口,眸中精光微盪,「你剛才不是說了麼?你我已為夫妻,本王找你來侍.寢,可好?」
聽到侍.寢二字,猛地她的心猝不防及地一擰,微微痛起來。
他跟她除了這一紙婚約,只剩下肉.體上的糾.纏了麼?
她也看到了從他眼中迸出的熾熱欲.望。
流光微微眯眼,怔怔望着他,他卻突然長臂一攬,攬住她的腰肢,她整個身子都跌在他糾實的胸膛里,鼻蹭到他肩下衣袍,他身上複雜的氣息味,讓她本能地想退出他的懷抱,總感覺他的身上有秦曼青的氣息。
感受到她輕微的反抗,赫連鈺眉間一斂,在她腰間的手猛的一收,緊緊地攫得她腰間生疼,在她頭頂的口氣重了幾分,「流光,本王就讓你如此不待見麼?你就如此抗拒我麼?」
恍然間,她不知該說些什麼,難道要她告訴他,她無法接受這種有性無愛的婚姻麼?難道要她告訴他,她本能地抗拒這種一夫多妻,她無法忍受自己的丈夫前一刻擁着另一個女人,後一刻就來抱她麼?
她該如何說?
「夫君,我如今懷了身孕,同.房的話對孩子有影響。」
「我已詢過大夫,大夫說現下你胎氣穩定,只要小心着點就無礙。」
媽.蛋的,他這是有備而來的吧!
她咬了咬唇,沉默地想招來對付他。
又忽然間,赫連鈺放開了她,鼻子稍微用力一嗅,轉眼看了一圈四周,狐疑道,「你房裏氣味有些奇怪。」
流光也仔細一聞空氣里的味道,在薰香里還夾雜着一股什麼燒焦的味道。
她把這點給忽略了,布條燒焦是有焦味的。
流光心想這下可糟了,若是教他發現了那未燒盡的布條,他會如何想她,今日她外出過,他定又會懷疑她與其他男子有私.信往來,她又該如何辯解,以後只怕在這王府里的日子更加不好過了。
赫連鈺說着,正要去尋找這古怪氣味的源頭。
就在他眼睛掃到炭爐之前,流光一急,抱住了他的腰,踮起腳尖,往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赫連鈺登時一驚,臉上不覺有些莫名微微發燙,突然被這麼親了一口,他有些木木的,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可是心中情感翻滾,只比她第一次親他時來得狷野。
他的表情讓流光有些想笑,青青澀澀的,雋白的面頰上飛出一絲羞紅,眸子微微睜大,嘴唇也是微微張開,受驚過度地看着流光,又有些傻頭傻腦的樣子,好似個害羞的大姑娘一樣。
每每她主動親他,他總是這般怪誕表情。
但這樣的情況下,不是笑的時候,流光一咬唇,委屈地說,「我自然是吃醋的,你只待秦小姐一人好,你成親前答應我的都沒做到。我問你討個靖王令牌,你還如此刁難,非得讓我死皮賴臉地求你,我能不氣麼?」
見得她噘着小嘴兒,賭氣撒嬌的樣子,赫連鈺又一時間不知要說什麼了。
只是用力地將流光抱得更緊了些,微微木訥地開口,「今後……不會了,我會像待阿曼一樣……好好待你……只要你……一心一意在我身邊。」
他的話斷斷續續的,像是*最纏.綿的囈語,又似乎不像是個會說好話哄女兒家的人。
都說情話簡直迷湯,喝不着渴望,喝多了穿腸。你一下子說這麼多,教我如何是好?
流光又在想,他會待她同秦曼青一樣麼?
答案是肯定的,不會的。
他愛的人與不愛的人終究是有區別的……不出狀況還好,一出狀況便知了。
其實說到底,他只是想佔有她,只要她一心一意,到死為止都要待在他身邊,替他生兒育女。她是可以利用的工具,是可以產子的機器。
流光心底蔓延出無盡的苦澀,不覺眼眶便紅了,有些辣的水意在涌動出來。
這個男人完全不懂她。
明明不想在他面前流淚,可是卻敵不過心尖的痛意,又或者是人在疲憊時,特別脆弱罷了。從新婚夜被他冤枉,還生生被踢了那一腳伊始,積蓄在心中的痛苦終於找到一個缺口迸涌而出。
赫連鈺一慌,伸手去擦她眼下的淚,「怎哭了?」又去輕輕揉她剛剛被他捏疼的腰,「是這裏疼麼?」
他忽然的小心翼翼,讓她微微愣怔,透過微亮橘黃的燭火,眸中淚光火光交疊錯落,將這般俊美溫潤如畫的男子折射得更是神峻,她心尖忍不住微顫,忍不住地微微咬着嘴唇,她很想問,是不是他可以不愛她,她卻必須是他的,還必須對他一心一意?
可是話到嘴邊,卻被她換成了,「我只是太感動了……」
現在的她總能說出昧着良心的話來,因為她知道她這樣嘶吼出來,必定又是一場無止境的爭吵。
罷了,罷了,她今日真的是累了。
他知道她總是這麼輕易就被感動,他的嘴角不禁微微一動,又將她抱緊一些,那眸色里竟有絲暗抑的輕喜。
旋即,他將她打橫抱起,將她抱到*上去,他說,「我會待你溫柔的,不再弄疼你。」
流光心頭一凜,她深知這個男人想要的是什麼。
而小香子也早就不便在門口觀望,早已自覺退下,替他們管好門。
他的手已經伸進退的衣衫內,罩住了她的豐.滿,他的掌心灼灼熱熱,她的心腔卻空空蕩蕩,讓她找不到何處是出口。
他的唇也輕輕含吻住了她濕潤的睫毛,她沒做什麼拒絕,睜大了眸子望着他平靜的臉,沒有多大的起伏,這個男人有時候連做起這種事來,都可以做到如此冷冽自持。
他緊緊盯着她,似乎在毫不避諱地欣賞她微微泛紅的表情,流光微微蹙眉,深深望着他的眸,燭火光亮,卻也照不進他深沉雋邪的眸。
而他這雙眸子裏迸射而出的精睿冷光,更像是野獸盯着獵物的目光,微微刺痛她的眼,讓她不禁微微迷眸。
她不得不閉起眸,淡淡道,「燭光太亮,我不太習慣,還是將燭火滅了罷。」
一道冷風拂過,闔上的眼皮光亮變暗,流光知道他將屋裏燭火都滅了。
接下來是熾熱的吻,深深的、柔柔的,纏.綿的,卻也能奪走人的呼吸,似要纏.繞進她的靈魂里。
不得不承認,比起之前,他接吻的技術高明了許多。
她與他口齒相纏次數不多,必定是在秦曼青那裏練就的罷。
想到秦曼青,又是一個激靈,而身上衣衫卻在剛剛這場醉人的深吻里,統統被他剝.落。
這人不止吻技水平精進許多,連脫.女子衣服的速度更是一流了。
感受到他火熱滾燙的身體,她仍舊想要本能地避開,而他像個君王一般凌駕在她之上,他架開她的雙.腳,跪在兩.腿.間,雙手按着她的手一齊按在枕頭上,一根烙人粗.壯也早已抵在她入口。
而她的身體也在他還算柔情的百般挑弄下,不可抑止地水潤起來。
他在她入口輕輕滑弄,不入,卻不安份的在花.口周圍碰觸,四處點火,她抓緊身下被褥,不覺心裏一陣陣可恥的空虛湧上來,身體潮.濕,本能地渴.求而微顫。
這個男人真是越來越能幹了。
仿佛感受到她的情動,他柔軟的薄唇依依不捨的離開含.吸着的那個渾圓嬌艷,一雙閃動着的鳳眸,溫柔的看着已經呼吸有些迷亂的流光,細長的手指,滑過她汗濕的嬌紅小臉,混濁沙啞的問道:「可以嗎?」
薄熱的汗珠從他額頭滑落,眼裏隱忍着的欲.念一觸即發。
也許是這樣的夜晚太迷離,也許是灑進窗棱的銀色過於浪漫,又也許僅僅是因為赫連鈺的話語真的太過溫柔了。
流光迷茫地睜開眼,從涼淡的月色里微微看清他清晰明朗的輪廓,她的指尖不覺輕輕觸摸上他的臉頰。
他以為是她的回應,猛的一挺.身。
流光擰眉咬牙一嘶,身.體卻被實實密密的填滿,灼熱的鐵.鑄插.入,一.捅.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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