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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敬南最吸引姜微的一點,是魅力,致命的魅力。一旦被吸引,就無處可逃。
在她眼裏,徐敬南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存在。他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為她掃清一切障礙,給予她無限安慰。
她在他身上看不到一點點的瑕疵,若說是完美也絕對不過分,她從來沒有想過人前光鮮的他,背後會有一片隱藏的陰影。
每一個人都會有一段故事,他的童年與普通人不同,一定受盡了冷落與白眼,他卻能藉助環境使自己變得強大。姜微忽然很好奇究竟是什麼造就了如今成熟穩重的他,而他的過去又是什麼樣的呢?
他說:「至少現在,我很幸福。」
厚重有力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心,觸感溫熱,姜微抬眸笑了,「我也是,很幸福。」
遇見他以後,她就很幸福。這種幸福超越了負擔,所以她才敢跨出那一步,給自己一次機會,向他靠近。
「雖然我不知道伯母生前的故事,但我相信,天下沒有任何一個母親會心甘情願拋下自己的孩子。」姜微並不是想評頭論足,她也沒這個資格,只是純粹地想要安慰他。遠離過去的紛擾,去看它的積極面,少一些怨與恨。
「嗯。」
徐敬南雖然只是口頭應了一聲,心下卻掀起不小的波瀾。她說的這句話其實並沒有任何感染力,更是講爛了的溫情故事,然而卻是真實的。
天下不會有母親忍心拋棄自己的子女,這一點,是他不敢去相信,是他明白的太晚,即使再想彌補,也沒有機會了。
照片中的母親,一臉端莊,是他不熟悉的模樣,卻又像是早已刻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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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墓園,徐敬南邊開車邊說:「至於徐家那邊,你不必在意,就當與他們沒有瓜葛就好。」
姜微理解地點點頭,只是有件事,她還沒向他交待呢……
也許是出於心虛,她的掌心漸漸出汗,變得有些粘稠。姜微小心翼翼地開口:「其實,遠睿最近有個項目,合作方……合作方是……」
「天瀾財富?」
姜微一驚,「你怎麼知道?」
「忘了告訴你,我是遠睿集團的董事之一。」
「……」
姜微的腦迴路慢了好幾拍才消化了這個事實,所以……他當初與她簽單的兩百萬資金,事實上是羊毛長在羊身上?
雖然她早就猜到投資一事是他刻意為之,目的就是替她出氣,滅韓敘的威風,間接促進了她的升職。然而她卻不知道他還有這個身份,難怪他簽約的時候會那麼自然地以一副上司的口吻教育她。
最丟臉的是,她竟然還好意思將區區百分之十一的年化收益說出口,他如果將這部分資金用作其他用途,收益怎麼會局限於百分之十一?有錢人真是任性!
「徐先生,你還有什麼驚人的身份,一次性說完吧。」姜微的語氣多少有些戲謔,她只是太驚訝了,他比她想像得還要出色。
「徐先生」這個稱呼似乎也不錯,很順耳,徐敬南笑了笑,曖昧地說:「我最希望擁有的身份,是姜微的丈夫。」
「……」他又重回甜言蜜語信手拈來的境界了?丈夫?這進展也太快了吧?
姜微輕咳了一聲,沒有正面回應他的調戲,將話題轉到正事上,「這個項目是交給市場部負責的,所以我今後可能與天瀾財富的接觸會很多。」
「微微,你在擔心什麼?擔心徐家會找麻煩?」
姜微搖搖頭,「我是擔心你會不高興。」
「不會,我不會將工作與私事混為一談,公司既然選擇與天瀾財富合作,其中必有利益點可循,和個人喜惡無關,何況你不是一直想將實力證明給你的下屬看嗎?眼下就是不容錯過的機會。」
「真的?」
「嗯。」
姜微這才安心,前幾天她接到這個項目的時候,一直猶豫不決。遠睿集團與天瀾財富合作,為五緣農業融資,約定三年為期,期望它能從新三板轉向創業板。若是這個項目能夠成功,那麼上市之後未來的超額利益會翻幾倍。
正如徐敬南所說,這是個極好的機會。她雖然因為業績出色而晉升為營銷總監,帶團隊的經驗卻遠遠不足,公司內部多少會惹出閒話,尤其是資歷老一些的前輩,更是覺得沒面子。
若是姜微能促成這個項目,那麼就會在她的業績上再添上一筆彩色,並且以能力服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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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定在一家以麻辣出名的餐館。
徐敬南點餐都會以姜微的口味與意願為先,奈何姜微患有嚴重的選擇恐懼症,將菜單從頭至尾翻看一遍,又一臉糾結地遞還給他。
徐敬南慢慢習慣她的脾性,接過菜單,挑選了幾個招牌菜。
末了,姜微又對服務員補充一句:「麻煩再要兩個芒果飯和一份麵包誘惑。」
徐敬南挑眉,「常來?」
「吃過幾次。」
「那你應該比較了解,怎麼選擇恐懼症還會爆發?」
姜微不好意思地笑笑,「和凝凝來過幾次,每次點的菜都是最初點的那些,印象深刻的就是芒果飯和麵包誘惑。」
麵包誘惑?這個菜名頗具味道,徐敬南倒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組合能稱得上是「誘惑」。
麻辣牛蛙香鍋、香辣烤魚、藍莓山藥、毛血旺、水果沙拉陸續上桌。
姜微還算是能吃辣,然而幾道菜下來,她已經開始一杯杯地猛灌酸梅汁,鼻尖通紅,時不時會吐舌散發熱氣。
徐敬南就坐在她的對面,看着她可愛地用手扇風的模樣,還有那小巧的舌尖,他怎麼覺得這才稱得上是真正的誘惑呢?
注意到他灼熱又含有深意的目光,姜微不自然地將額前的碎發別至耳後,問:「怎麼了?」
「我在想……麵包誘惑怎麼還沒做好。」
「……」
姜微點的芒果飯,是軟黏的泰國香米混合着酸甜的芒果,再以鮮嫩的竹葉包裹,白色、黃色與綠色的碰撞,使菜品極有賣相。
她用筷子挑了一口,嘗了嘗,眉頭卻微皺,「好像沒我之前吃得那麼好吃了。」
徐敬南見她那麼認真地品嘗,也吃了一口,味道還不錯,和他想像中一樣清淡。
「很多菜都是第一次覺得好吃,後來再怎麼吃也覺得沒有第一次那麼具有新鮮感了。」
「不是的,」姜微細聲反駁,「就是沒那麼好吃了,不甜了,味道好淡。」
她那麼計較還是第一次,對象竟然是芒果飯,徐敬南不禁覺得可愛極了,逗了逗她,「那麼,我們把主廚叫過來質問一番,怎麼樣?」
「不至於吧……」
所謂的麵包誘惑,比徐敬南想的要簡單多了。一顆雪糕球放在烤過的正方體吐司麵包上,中間的麵包口味醇厚,外面一圈麵包烤得焦黃,蘸着雪糕吃,別有一番滋味。
「這就是麵包……誘惑?」
「特別好吃。」姜微幾乎是第一次吃到這道甜品就愛上了。
她夾了一塊麵包,蘸着香草味的雪糕,送入口中。麵包的甜軟與雪糕的奶香相互交融,頓覺甜蜜與滿足。
徐敬南見她滿足到眼睛都要眯起來的程度,本要抬起筷子嘗試,卻忽然想起什麼,勾了勾唇,緩緩放下手中的筷子,幽幽道:「微微,目前為止,我們是不是都沒有給彼此餵過食物?」
「啊?」姜微的反應一時沒跟上他的節奏,餵食?的確是沒有過,但是他一定要這麼直白地說出來嗎?她不知所措地避開視線。
徐敬南嘴角微抬,「不想?」
什麼想不想……這什麼問題啊……她怎麼回答啊……
他仿佛是戀愛高手一般,對愛情之間的推拉技巧瞭若指掌,將她弄得心慌意亂。
姜微不理會他,埋頭繼續吃。
她將頭埋得很低,徐敬南甚至都看不見她的眼睛了,只看到她撲閃的眼睫毛,一下一下掠過他的眼球。
他拿起筷子,夾了塊她愛吃的麵包,學着她的方法,蘸上雪糕,筷子的方向卻是向着她。
姜微視線的餘光掃到他的動作,她不禁抬眸對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神太過專注炙熱,眼底只有她。
麵包距離她的嘴唇只有幾厘米的距離,她卻覺得無比緊張,竟然還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她終究還是張了口,小心翼翼地咬住麵包的邊緣,儘量避免碰到他的筷子,將麵包完全吞入口中,她的身子才向後退了退。
他的表情似乎很滿足,以最溫柔的笑意問道:「是不是更好吃了?」
這又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問題……
「微微,難道不應該禮尚往來嗎?」
「……」
姜微的臉又紅了幾分,他們不是吃午飯而已嗎?現在是什麼情況?氣氛怎麼變得這麼曖昧?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似是不打算放過她,姜微故意夾起一大塊麵包,剛要抬起筷子,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女音,「敬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