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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正是新一旅尖刀營營長德武,之前何曉峰安排他負責押送一批繳獲的日軍軍用物質給新四軍送去,這才耽擱了幾天,等德武一回到營地,就聽說了何曉峰被人襲擊受了重傷,他立刻拋下手中所有的事,騎上繳獲的戰馬,一路上快馬加鞭的直奔醫院而來。
德武問了幾名醫護人員,這才到頭兒所在的手術室,可他還沒進門,就聽到裏面有人發出焦急的呼聲,這讓他哪裏能耐住性子,直接一腳踹開手術室的門,人如同離鉉的箭似的直衝了進去,這就是之前眾人只看到一人影的緣故。
簡單的把過脈象,德武斷定何曉峰肯定是中了毒,這才怒氣沖沖的對着小胡護士叫嚷道,「你給頭兒注射的是什麼東西?」他以為是這些庸醫胡亂開藥,使得頭兒中毒。
「和尚!你可算來了。」孫嘉雄最先反應過來,德武的中醫水平絕對不差,想當初新一團初建時,沒有什麼醫護官,戰士們受傷幾乎都是德武包幹處置的,而且絕對是藥到病除,甚至有的扎幾針就舒坦了,看來現在能幫上頭兒的只有德武了。
「旅副,把不相干的人都趕出去!」德武現在擔當的是醫官的角色,自然有發號施令的權利,老新一團的弟兄們在德武為其治療時,那絕對是言聽計從,這可是何曉峰定下的規矩。
「好吧,各位大夫,請你們出去一下避避嫌!猴子,呃……」孫嘉雄雖然沒有明說,但微仰了下巴。意思在明顯不過,就是立即清場趕人,如果誰不配合那就不好意思,動手驅趕。
「是,孫旅副!」猴子是何曉峰的親兵頭子。自然保護何曉峰是最重要的職責。
「你們,這是在胡鬧!」主治醫生也不是瞎子,自然明白孫嘉雄下達命令的意思,當即他就不樂意了,怎麼說他也是從國外畢業權威醫生,光是身後的光環就不少。也治好過不少達官貴人,現在竟然被這一群兵痞子給驅趕出本就屬於他的手術室,這對他而言完全是一種人格上的侮辱。
「安靜點,不安靜就甭怪我不客氣了!」猴子卷了捲袖口,他可不是那些達官貴人。也不會給主治醫生留什麼情面。
「你,」主治醫生氣不打一處來,忽然想起一人來,轉身幾步沖了過去,「薛長官,你瞧瞧這幫兵痞子,完全在瞎搞,本來可以救活何旅長的。被他們這麼一胡鬧,人非死不可,我這裏先事先說明。現在不是醫院的醫生進行的治療,一切治療後果我們可不承擔。」
「袁院長,你這話說的就有些重了。」薛岳自然聽到新一旅一干人等的話,他本打算阻止他們胡鬧,然後安撫下何曉峰的主治醫生,救活何曉峰才是最最關鍵的。薛岳心想,這個袁院長也太不穩重了。年紀大一把了,這麼關鍵的時候還玩順水推舟。怎麼好意思跟這群毛躁的小伙子們爭起事端,他們都還年輕氣盛,心性算不上成熟,而這些都是可以理解,薛岳自己也是帶兵的人,自然明白,那種下屬對上級的崇敬愛戴之情,雖然他不太認同這幫小伙子們的做法,但心中卻更加欣賞何曉峰御下的能力。
「薛長官,剛才你可都聽得清清楚楚,他們是讓我們滾出去!既然患者的下屬都希望自己的上級早點投胎,那我們也就不做枉為之人,我們走!」作為何曉峰主治大夫的袁院長,也被薛岳的話給氣昏了頭腦,什麼面子也不給,領着大小醫生護士齊刷刷的離開了手術室。
薛岳急的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勸慰?明顯是火上澆油的作法,這糟老頭子仗着醫術高明,都沒把薛某人瞧在眼裏。斥責?那更是亂上添亂,本就成這副局面,這一斥責那不跟點炮扎似的。
「都安靜!」德武重新將三個手指搭上何曉峰的手腕處,他需要靜心靜氣的判斷是什麼樣的毒,且頭兒中毒深度如何,同時還要思考如何解毒排毒,救回頭兒的性命。
「情況比預想的稍微好一點,但是頭兒所中的毒實在太罕見了,從他的面部,心肺呼吸及表皮出現的變色跡象來看,應該是月籽藤,按理說,中了這種毒的人一般活不過幾個時辰,但頭兒身體的素質奇佳,且一身的內勁與之抗衡,但現在頭兒內勁消耗殆盡,所以才會如此,剛才是我錯怪了主治醫生。」德武很實誠,有錯便認,絕不冤枉別人。
孫嘉雄追問一句,「那現在該怎麼辦?需要做些什麼?」
「常規的藥石已經起不到什麼作用,就算有用,也挨不到藥熬好,我打算用針灸來拔毒,希望能讓頭兒的氣息重新順暢起來,自行運轉。」德武說完從斜跨的背包里掏出一個米黃色的小布包,打開一看,竟然裏面插着長短不一的金針,最短的不足四寸,最長的有八寸。
「和尚,你有幾成把握?看你這身行頭,我頭皮有些發麻!」耗子不怕大刀加身,卻怕細小金針,恐怕傳出去不被人笑話才怪。
「不足三成的把握,如果是我師傅在的話,應該有六成把握!」德武開始起針,用酒精火焰對每一根金針淬火消毒,手法相當的嫻熟,這倒讓在場的弟兄們重拾信心。
「那你師傅在哪兒?我這就去請來。」薛岳聽完德武的話,當然會這麼說,有較高成功幾率,肯定的找師傅了。
「我師傅在南京清涼寺,離此地少說也有五百公里的路程,這一來回沒幾天鐵定是請不來的,我只好賭一把試一試了。」德武一點都沒有顯露出驚慌神色,天心九針其一要訣,就是行針之前,用針者必須心態平和,不能焦急躁動。
「這,」薛岳一聽也傻了眼,現在這情況哪裏來得及,更何況南京現在還在日寇的佔領中,「這只能看何曉峰的命硬不硬了。」
「師傅,弟子第一次出手,請您老人家保佑弟子一次成功!」德武說完,上下周身呼的一下,衣裳無風自動起來,順而帶起一陣風,他這是在全力施為,下山之前,師傅老人家曾叮囑過他,現有功力只能催動第四層針法,如果強行催動更高層針法,性命會有極大風險,弄不好還會經脈齊斷,暴斃而亡。
但德武自從跟隨何曉峰後,就經常被何曉峰拉去單練,教導了許多東西給他,更是通過對練提升了他的實力,德武有很大把握相信此刻的自己,可以催動第五層針法,只要能達到第五層的水準,就能幫頭兒排出毒素。
詭異的氣旋不斷加強,這是天心九針獨特的心法所致,實際上。
天心九針並不指每一層心法追加一根針,它的最大特點就是,選針出針都是根據患者實際情況而定,沒有固定的模式,而九九八十一種出針組合加上九層心法帶來的威力疊加,更能創出七百多種治療手法,這才是天心九針獨特的地方。
而現在德武已經將體內的心法運轉至極致,離第五層心法只有一線之遙,衝破這層微薄的隔閡,就能跨入第五層境界,配上九針同時施展,就能達到第四層心法無法達到的治療效果。
站在德武身後的眾人也都大氣不敢喘一下,都知道現在是關鍵時候,誰要是驚擾了德武施針,絕對會鬧出人命來,孫嘉雄向眾位軍官示意了下,集體都慢慢退了出去,把住手術室的大門,以防有人搗亂生事。
「啊!」嘗試了幾次都未能成功的德武,心態也出現了一絲焦急,大喝一聲,立刻他的額頭上青筋便鼓了起來,看來他要放手一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