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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鳳府內,燈火徹亮。
鳳老夫人一見失蹤數日的鳳展連,抱着鳳展連乾嚎個不停。
「我兒,你可算是回來了,為娘想你想得眼都要哭瞎了。」
鳳香雪陪站在薛姨娘身旁,薛姨娘神情懨懨,不停用帕子擦着眼角。
東方蓮華面色沉凝,南風夫人站在那,面對一屋子人的矚目,她神情自若。
眼前的女子眉眼含春,一雙眼流露出不安分,就如一朵嬌艷欲滴的春杏,她見了老夫人和東方蓮華,也是毫不驚慌,先是衝着老夫人行了一禮。
「娘。」
老夫人老臉上露出鄙夷之色,南風夫人那屁股那臉蛋,讓她想到了老家村裏頭偷漢的那個王寡婦。
她剛要喝斥,鳳展天忙上前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
老夫人聽罷,老眼裏露出歡喜之色。
那胡媚子家財萬貫,為了大兒子願意帶着金山銀山嫁入公主府!
自打知道公主府的幾家店鋪不賺錢,公主封地連年歉收後,老夫人就吃不好睡不好,公主府沒銀子了,她和小兒子一家豈不是要去喝西北風去了。
南風夫人雖說不乾淨,可她是只能下金雞蛋的花母雞啊,一個妾是妾,兩個妾也是妾,只要展連喜歡,納了也就納了。
鳳老夫人老臉上的溝溝壑壑都舒展開了,她那張嘴閉得跟老河蚌似的,不再作聲。
南風夫人嘴角的笑意更濃,她再對着東方蓮華矮了矮身。
「公主姐姐。」
那聲音婉轉若鶯啼,讓人聽着骨頭都酥了。
「不敢當。」
東方蓮華面容端莊,嘴角沒有一絲笑意。
「公主,這位是南風夫人,大哥被人綁走,是她救了大哥。大哥為報她的救命之恩,已經答應納她為妾,以後一起服侍你。」
鳳展天一臉諂媚,笑着說道。
上一次,大哥要納薛姨娘時,東方蓮華就答應了,這一次,想來也是順水推舟的事。
「我不答應。」
東方蓮華端起一杯茶,茶水早已冷透了,正如她的心。
自從學了武后,她身子強健了不說,性子也不再像以前那麼軟弱,腦子清楚了,看人也不再渾渾噩噩了。
薛姨娘的事,她被阿泠點醒後,也做了調查。
她派人去鳳展連的老家,幾經周折,從老村長那打聽到了消息,一切都已經水落石出。
她被騙了十幾年,這一次,他們竟還想要騙她!
她是大楚的公主,駙馬爺納妾已經是丟盡了她的臉面,如今他竟還想把一個風月女子娶進門。
她這是公主府,不是青樓!
薛姨娘心頭竊喜,沒想到東方蓮華這一次,倒是強硬起來了。
她若是不鬆口,鳳展連就沒法子納妾。
到時候兩方撕得魚死網破,她再出來勸鳳展連,鳳展連的心又會回到他身上。
「你有什麼資格不同意……我要娶南風……你不答應也得答應……否則……」
鳳展連滿臉通紅,聲音沙啞。
他喉嚨被灌了萬年青葉的毒,險些成了啞巴,虧了南風夫人找了神醫,給他解毒,可惜他的嗓子也毀了,只能斷斷續續說話。
鳳展連最初被送到山陰館時,怕得要死。
可和南風夫人歡好後,他食髓知味,才知道世上還有如此妙人兒,比起來東方蓮華就是塊木頭。
南風說要是他娶了她,她會出錢替他疏通門路,官路亨通。
南風還說了,她認識高人,能幫他重新凝聚文華印。
他被東方蓮華毀掉的一切,南風夫人都可以幫他奪回來。
比起來,他與東方蓮華的感情算得了什麼,至於薛姨娘,她深愛他,他哄幾句,她定會服軟。
「我是公主府的主母,我不答應,誰也別想入這個門,你不要臉,我還要臉。你要為一雙孩子想想,你納了她,孩子們以後怎麼抬得起頭?」
東方蓮華咬緊唇。
南風夫人一臉看好戲的神情,睨了眼鳳展連。
鳳展連也沒想到,東方蓮華會這麼強硬。
他遲疑着,心想要不先將南風夫人安置在外,當個外室……鳳白泠心底冷笑,鳳展連是什麼人,她再清楚不過,若非是有巨大的利益,他還不敢和東方蓮華撕破臉。
「不好了,公主、老夫人、大老爺、二老爺,門外來了一伙人凶神惡煞的,是奉天那邊來的,說我們少爺殺了人,還欠了他們賭坊一大筆錢,讓我們把三少爺交出來!」
小廝一臉慌張,跑了進來。
東方蓮華一聽,臉色灰白,一旁的鳳白泠上前扶住她。
「去把人請進來,先問問清楚是怎麼回事。」
鳳展連臉色青了,他瞪了眼東方蓮華。
那個孽子!
鳳展天見形勢不妙,忙打發小廝去請人。
奉天來的人,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鳳府一干人都嚇得渾身直冒冷汗。
鳳洛塵欠債,殺了人後畏罪潛逃,如今下落不明。
「要麼把人交出來,要麼我們就去京兆尹告狀,皇子犯法都與庶民同罪,何況你們公主府。」
賭坊的幾人橫眉豎眼。
「看看你……教的……畜……」
鳳展連額頭青筋迸現,怒視着東方蓮華。
「幾位,洛塵他沒有回府。他年紀小,雖說莽撞,但絕不會殺人,其中定有誤會,還請諸位寬限一些時日,我們調查後再做定論。至於他欠你們的錢,我們明日一早就送過去。」
鳳白泠邊寬慰着東方蓮華,邊說道。
「什麼……錢……不許……給。」
鳳展連一聽,更惱了。
那孽子殺了人,還不知道要多少錢去填這個窟窿,別說一百五十兩黃金,一個子他都不會出。
「展連,洛塵是我們的兒子!」
東方蓮華難以置信道,他竟要見死不救?
「沒……這個……兒子。」
鳳展連心道那是個殺人犯,只會拖累他鳳家的名聲。
反正他有兩個兒子,不認鳳洛塵,還有鳳昭安呢。
昭安才華橫溢,相貌英俊,更像他,年經輕輕就仕途不俗,待到秋季回京述職,必定會被永業帝委以重任。
能光宗耀祖的,那才是他的親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