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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柔輕挑了下眉,故作不解道。
「此話怎講?」
「長孫姑娘應該也知道太子被殺之事,獨孤鶩被牽連了進去。當晚的情況有些混亂,獨孤鶩被人指正一把天兵,而那把天兵正是殺害太子的兇器,而據我所知相同的天兵其實並非只有一把。因為那天兵乃是冥市所出,所以我想請長孫姑娘出面說出另外一名購買天兵的客人的姓名。聖上會再調查那人,這樣才有希望替獨孤鶩洗脫罪名。」
鳳白泠沉聲說道。
「不錯,獨孤鶩購買的天兵乃是冥市所出,同樣的天兵,當時魯大師鍛造了兩把,不過按照冥市的規矩,客人的信息是必須保密的,就連鍛造者魯大師都不知道另外一名客人的情況。我既然是冥市的少東家,也不好破壞了規則,所以你的這個忙我不能幫。」
長孫柔慢條斯理說道。
「長孫姑娘我也知道,你我之間有過節,可獨孤鶩與你也是朋友。你難道要看獨孤鶩被處死?你只要說出對方的性命,我會負責調查,你若是覺得醉仙居不夠,還要什麼條件都可以說。」
鳳白泠再說道。
長孫柔一聽,笑出了聲來。
「我的條件,你怕是無法答應。正如你所說,我一直心儀獨孤物,若是你想讓我救獨孤鶩,那就離開他。只要你離開獨孤鶩,我就出面幫他作證。」
鳳白泠沉默着。
「你若是答應了我的這個條件,我立刻進宮坦白另外一名購買天兵的人是誰。但若是你不答應那獨孤鶩就只有死路一條。」
「好,我答應你。」
鳳白泠權衡一番後,點了點頭。
長孫柔不由一喜。
「你真的答應了?」
「我和獨孤鶩原本就沒有多少感情,當初我是因為負氣七皇子才和獨孤鶩成的親。如今獨孤鶩成了階下囚,就算是再放出來。他也失去了永業帝對他的信任。我又何必與他在一起,你放心我會離開他。」
鳳白泠說罷,長孫柔面上露出了喜色來。
「我不信你,除非你能夠親口向獨孤鶩說明,你要與他和離。」
長孫柔咄咄逼人,鳳白泠微微蹙眉,可還是點了點頭。
獨孤鶩在天牢裏已經關了數日,這幾日,外頭一點動靜都沒有。
獨孤鶩也是一言不發,從昨日開始,獨孤鶩就沒有水喝,沒有食物。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了牢門被打開了。
一股熟悉的香氣飄來,獨孤鶩倏然睜開了眼。
就見鳳白泠手中拎着一個食盒,走了進來。
昏暗的牢房因為鳳白泠的出現,一下子變得亮堂了起來,獨孤鶩盯着鳳白泠,良久,他的目光從鳳白泠的臉上,慢慢移到了鳳白泠的肚子上。
與鳳白泠有些消瘦的臉相比,她的腰肢看上去豐腴了不少,但是依舊不顯懷。
若非是陸音告訴獨孤鶩,他還沒有發現鳳白泠有了身孕。
獨孤鶩的心頭湧上了一股酸澀之感,原本看到鳳白泠還有些歡喜的心也一下子沉了下來。
鳳白泠遲疑了片刻走了進去,她放下食盒,從裏面取出了一些食物和水。
獨孤鶩看到鳳白泠突然在天牢裏出現,就猜到這幾日,外頭必定發生了什麼。
這幾日沒有人給他送消息,就連陸音那小子也不知所蹤。
「殺東方錦的真兇是納蘭湮兒?」
獨孤鶩忽開口問道。
「我好心好意來看你,你就只關心納蘭湮兒的死活。」
鳳白泠心如針扎。
獨孤鶩和納蘭湮兒本應該是過去式,可一聽獨孤鶩提起納蘭湮兒,鳳白泠的心頭依舊有根刺。
「那是怎麼發現的?」
獨孤鶩再問道。
「那女人喪心病狂,她發現自己的孩子不是太子親生的後,先殺了東方錦,後來連自己的女兒都要殺,她的陰謀被聖上發現後,就被關押了起來。太子府除了花無傷之外,不少人受到牽連,也被關押了起來,就連太師府也被牽連了。」
鳳白泠語氣冷淡。
獨孤鶩的異瞳微沉了沉。
唯獨花無傷……獨孤鶩沒想到此人比他想像的還要厲害的,此番太子被殺,現場只有他和太子,除了二皇子,花無傷是第一個趕到的人。
那時候獨孤鶩就對花無傷起過疑心,只是沒有證據,花無傷是太子府幕僚又是太子的手下,對太子的行蹤很清楚,至於他的身手,小錦也見識過,他身手非比尋常。
「納蘭湮兒被抓之後,小錦和小鯉也回順親王府了,你不用擔心,慶王府內一切都好。」
鳳白泠和尋常夫妻一樣,和獨孤鶩說着家常。
鳳白泠說什麼,獨孤鶩就聽着,好幾次,鳳白泠都想說,孩子們的身世,還有她必須和他先和離。
只有如此,長孫柔才願意救她。
可鳳白泠又不知道怎麼開口,關於孩子的事,鳳白泠也想過很多次,她也曾想過,把一切都告訴獨孤鶩,可是獨孤鶩若是還放不下納蘭湮兒……
「我們和離吧。」
耳邊,獨孤鶩的聲音驟然響起。
鳳白泠的話音一頓,她猛地看向獨孤鶩。
她沒想到獨孤鶩會先一步提出來,要和她和離。
「你有了心上人,我心中也還有其他人,兩個人在一起只會徒增痛苦,即是如此還不如早些分開。這半年來多謝你照顧小錦,他如今比起以前開朗了不少。我也遵守早前的約定,這大半年來護了你和小鯉的周全,如今在楚都也沒有人再會欺負你們母女倆了。我眼下也是帶罪之身,不能再庇護你們。為了你和小鯉以及你肚子裏的孩子好,你們還是早日離開楚都,前去白帝城找孩子的父親。」
獨孤鶩的聲音平穩有力,這幾日,他在牢房裏想了很多。
這時候讓鳳白泠離開,是最好的。
鳳白泠望着獨孤鶩好一會兒,腦子裏都迴蕩着獨孤鶩的話。
「帶着你肚子裏的孩子去白帝城。」
獨孤鶩果然知道她有了身孕,可是他卻以為這個孩子是她和別人。
鳳白泠腦中一片空白,想說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到了最後,千言萬語都化成了嘴角的一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