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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進山,差一點命就沒了,正常來說,李誠是不可能再頭鐵,夜裏進望星山的。
但是,現在有「一氣化三清」神通,他卻不怕了:分身完全隔絕因果,不會被任何手段追溯到源頭,死亡只是減少三分之一的道行,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損失。
在這種情況下,雖然進山依舊得慎重,他卻不至於不敢了。
當然,在進山前,他也做足了準備。
晚飯的時候,李誠假裝好奇詢問長雲老道:「師父,咱們道觀的那張地契,看起來就跟普通的地契沒什麼兩樣,一旦遺失真的能夠自己飛回來嗎?」
他這,自然是想要將地契帶着防身。
畢竟是一句「交租」就能喝退惡煞的東西,儘管有一定概率失效,但依舊是個防身的寶貝。
不過,他是分身進山,如果有遺失的風險,那還是不帶的好。
相比於三分之一的道行,還是地契這種寶貝更重要。
「當然可以。」長雲老道一臉驕傲地說:「那可是祖師爺留下的寶貝,歷代祖師有人拿它進過撈月池,有人拿它進過聖隕之地,也有人帶着它葬身無底的『琅琊地窟』,最終都回來了。反正,只要不離開望星山,就一定會回來。」
聞言,李誠立刻問:「出望星山就沒用了嗎?」
「帶不出去的。」長雲老道搖頭道:「一旦離開望星山範圍,那地契就會直接消失,重新出現在道觀里。有幾次遺失,比如第十七代祖師死在『撈月池』、第二十二代祖師死在『聖隕之地』、第二十七代祖師深陷『琅琊地窟』,也不是直接飛回來,而是重新出現在道觀里。」
「這麼說,咱們那地契是根本不會遺失的?」
「有的祖師外出雲遊懶得送回來,都直接扔地上。」
李誠:「……」
「那地契飛回來,會不會被什麼東西給追蹤到?比如說十七祖師死在了撈月池,還身化惡煞,他有沒有可能跟着地契回來?或者說『撈月娘娘』會不會跟着地契找到道觀?」
他的分身能夠隔絕因果,不怕被鬼怪纏上本體,但地契卻是會回來。
如果有被追着地契找到渾然觀的危險,他也不會帶去。
「理論上有這種可能,但實際上沒發生過。」長雲老道說:「咱們道觀處在望星山中一個非常特殊的地方,就像生靈找不到『聖隕之地』一樣,鬼怪也找不到渾然觀。不過,如果地契被鬼怪纏上了,你帶着出門會有危險,得帶出望星山範圍讓它消失一次,才能洗清因果。」
對此,李誠是嘖嘖稱奇。
假裝無事跟老道士繼續吃飯,吃完還一同前往門前的守夜亭,找文謙以及守城門的仇千戶,四人湊成一桌打麻將。
而另一個他,則悄悄潛入老道士房中,拿走地契出門進入瞭望星山。
依舊還是之前的那條官道。
第二次進山,因為只有一個人,陽氣不盛的緣故,鬼哭狼嚎明顯比上一次要多得多,沒走幾步,面前就出現了一隻真正的「狼」。
那是一頭被寄生了的野狼,前半身完全正常,但後半身卻漆黑如墨,上面還趴着一個酷似傳說中「狽」的古怪生物。
古書記載,「狽」是一種前腿短小,後腿卻粗長的猛獸。
它經常趴在狼的後背上一起行動,成語「狼狽為奸」便是由此而來。
現代有人解析,「狽」其實就是前腿受傷的狼,因為狼不會輕易拋棄同伴,便背着它們一同外出覓食,恰好又被想像力豐富的古人看到,就形成了「狼與狽」的傳說。
然而事實,真的是那樣嗎?
李誠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此時看到的,寄生在野狼背上的那個「狽」,它的氣息極度危險,一點都不下於當初遇到的那個「押銀將軍」。
兩眼通紅,讓如今的李誠,都有一種壓抑的感覺。
那是一個快要晉級「惡煞」的鬼怪。
名字為:59級寄生鬼狽!
「你要交租嗎?」李誠拿出地契說。
雖然他已經晉級了「上境」,又是極境修仙者,縱然比之上境中期也不遑多讓,加上神通甚至可以匹敵上境後期。
但也只是一般的後期。
面前這個「半步惡煞」的不知名玩意兒,他可不想跟其動手。
「嗚!」
面前的「鬼狽」叫喊一聲,帶着呼呼風聲,遁入旁邊草叢消失不見。
也不知道是地契起了作用,還是它並不想跟李誠死磕。
鬼狽走後,李誠鬆了一口氣,御劍繼續前行。
他現在的飛劍,還是「含量極其稀少的昴日星金劍」,但卻不是原來那一把,而是加入了「堅硬的甲殼」之後的升級版,能夠自我修復。
雖然用起來不太趁手,但勉強能用。
「要是有把趁手的飛劍就好了,非得跟那『鬼狽』幹上一場!」李誠在心裏道。
吸收「蒼生執念」碎片之後,「成裝掉落」已經開啟。
但是,至今為止他還沒有爆過任何成裝,更不要說爆到一把趁手的飛劍了——這也是他特意進山去殺「夜貓大王」的原因。
就算爆不到「鳳凰真火」,萬一爆到一件好裝備呢?
上境修行者,御劍飛行的速度很快,再加上周圍沒有人,可以「手掛劍柄」,僅僅幾分鐘時間,他就走了大約五分之一的路程。
可就在這時,又一個鬼怪纏上了他。
那是一座佔地至少十幾畝的豪華大宅,裏面燈火通明。
門前,一個身穿華貴長袍的婦人看着他,一臉驚喜地說:「兒啊,是你回來了嗎?」
那個婦人的面容,讓他感到很熟悉。
仔細一回憶,似乎是朦朧記憶中,前身的母親。
「這難道是,前身的父母變成了鬼?」李誠停下了飛劍。
接着,想到自己繼承了前身的一切,想到前身四歲就沒了父母,想到……他神色呆滯的向那婦人走了過去,跟隨着她,就要踏入那座大宅之中。
但就在這時,一隻纖纖玉手從背後伸出來,抓住了他的肩膀。
「醒醒,你好歹是個擁有『法眼神通』的人,怎麼也會被鬼遮眼,迷失心竅?」
至此,李誠徒然驚醒,發現路邊哪兒有什麼宅子。
那是一個懸崖,深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