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你說的東西哪裏有啊?」山林之間,兩個少女正在不停地搜尋着四周的東西,似乎那深茂的草叢之中藏着什麼好東西。
「沒錯啊?我記得我就是在這裏碰到。」少女攏了攏衣袖,偏頭對身旁的少女說道:「再有兩個月就是宗門大典了,這次可是八百年的慶典,要是交的東西不好的話,師父他老人家已經會生氣的。」
「對啊對啊,師父一向和師叔們的關係不好,但是師父又那麼好面子,要是我們交上去的東西不好的話,師父一不高興我們也會跟着倒霉的。」想到師父那張可以和冰塊媲美的臉,少女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儘管兩個人已經是結丹的修為了,但是想起她們的師父來,還是會覺得恐怖。
雖然當初拜師的時候就不覺得師父有多麼變態,只是沉浸在被師父收入門下的喜悅之中,但是沒有想到真正的苦難才剛剛開始罷了,師父她真的是太可怕了。
「你們要找的是這個嗎?」兩個人正在心無旁騖地找東西,忽然一個男子站在了兩個人的面前,手上正拿着一株蒼翠欲滴的靈植,絲絲縷縷靈氣正從中逸出,只是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怎麼會在你的手裏?我明明把這裏的氣息都掩蓋了。」少女很是不解,同時又用一種極其防備的眼神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男子,腦子裏竟然一時半會兒反應不過來。
紫珩看着手裏的靈植,淡淡地在手裏轉了一個圈,看到兩個少女極其緊張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失笑,說道:「你們這麼緊張做什麼?我知道這是你們要交回到宗門的。我可以交給你們,不過你們也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帶我進漠陽宗看看。」紫珩平靜地說道。
「不行!」少女毫不猶豫地拒絕,一張陣紙頓時就出現在手裏,她極其防備地看着面前這個看起來很是平淡無奇的男子,「你到底是什麼人?到漠陽宗到底有什麼目的?」
紫珩半點動作都沒有。只是用極其平靜的語氣說道:「是去看一個老朋友,只是她這些年都不願意見我,所以我才想到這個法子的。你們放心,我並沒有惡意。不然的話你們兩個還能夠安安穩穩地站在這裏嗎?」
他手上一動,那少女就駭然地發現自己手上的陣紙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在了那個男子的手裏,然後燒了起來。
兩個人這才感覺到此人的強大,之前竟然半點靈力威壓都沒有感覺到,看來果然不是尋常人。
兩個人相互使了一個眼色。然後什麼都不管了,隨後扔出來好幾張陣紙,然後就迅速地後退。
畢竟五百里之後就是漠陽宗,到時候驚動了宗門裏的大人物,這個男人自然就不能夠再做出什麼來了。
只是兩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身後已經響起了那個男子的聲音,是如此的近,以至於兩個人聽到的時候都覺得不可思議,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看到了妖怪。
「這點小把式也還在我的面前賣弄不覺得有些可笑了嗎?」他手上捏着一張薄薄的紙片,輕笑一聲道:「八百年了。我幾乎每隔一百年就要練習一遍,怎麼你們還是半點長進都沒有嗎?」
「你……你……你是那個……」少女指着紫珩說不出話來。
因為他們已經知道這個人,聽到每隔一百年就會有宗門之中的弟子遇到這麼一個怪人,不傷弟子,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要他們帶他入宗。
「都說了我只是來看一個老朋友,你們總是這麼緊張做什麼?其實,我也可以強行去的,只是這麼粗暴總是不好,若是作為被你們邀請的應該還不錯。至少這樣她應該就不會生氣了吧?」紫珩猶自還在說着。忽然把手裏的靈植扔了出去。
兩個人下意識地就去接,然後接到那東西的時候忽然身形一震,雙眼開始變得迷濛起來。
紫珩扯了扯嘴角,淡淡地笑了一聲。就看到那兩個被他控制了的弟子慢慢地在前面走着。
漠陽宗八百年慶典兩個月前就開始在準備了,再有兩個月就是宗門慶典正式舉行的時候了,紫珩一路走過來的時候就只看到為了此事在不停忙碌的弟子。
自從知道這裏有了一個宗門之後他就時常過來看看,但是宗門的主人似乎知道有這麼一個不速之客,不僅沒有盛情迎接反而屢次將其拒之門外,甚至曾經在漠陽宗的門口貼上此人的畫像。只要這人一來就不許進來。不過,後來這些手段都被他破解了,畢竟沒有千日防賊的。
「莫輕師姐,莫揚師姐,這位是?」來到主殿的時候,終於被人攔了下來。
莫輕淡淡道:「這是師父請來的客人,怎麼,你們還要攔着嗎?」
「正是,要是師父怪罪下來,你們擔待得起嗎?」
那弟子連說不敢,只是道:「盛華師叔正在和掌教論道,吩咐下來不許人打擾。」
紫珩眼角划過一抹微光,那弟子就忽然往旁邊一歪,竟是暈了過去。
莫輕和莫揚臉上沒有半點神色,似乎對於這一點沒有發現,兩個人繼續在前面帶路。
對於這裏的一切,紫珩再是熟悉不過了,只是他每次來都很不容易,因此只是想要多看看都覺得有些困難,此時更是覺得要多看看了。
走到頂的時候,果然看到了兩個正在對着石桌而坐的兩人。
紫珩一眼就看到那一抹淡紫色的秀髮,然後一個氣勢洶洶的青年就落在他的面前。
「你們兩個真是沒用!」那青年看了一眼陷入痴呆的莫輕莫揚二人,竟一掌將兩人扇到了石柱旁。
身受重創,莫輕莫揚這才清醒過來,但是看到眼前的一切仍然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呆呆的,好一會兒才看到師父黑了的臉,又看到那個站在師父對面的男子,這才意識到了什麼。
「師父,我們……」
「滾。」盛華淡淡地吐口一個字,然後那莫輕莫揚就如同心神受到了強烈的擊打。竟是紛紛吐出血來。
盛華沒有去管自己的那兩個不爭氣的徒兒,而是看向紫珩,用極其不善地語氣道:「你怎麼又來了?」
紫珩也不惱,拿出一個玉盒。「聽聞貴派盛典,莫某特來慶賀,區區薄禮,不成敬意,還望貴宗掌教收下。」他雖然是在對盛華說話。但是目光卻緊緊地落在那一縷淡紫色頭髮的背影身上。
盛華對他沒有半點好臉色,掃了那個盒子一眼,「你回去吧,我師父不會見你的。」
這些,紫珩都沒有聽到,他只是看到那個起身就要離開的背影,正要往前,卻被盛華橫過來的手擋住了。
盛華冷笑一聲,上下打量了紫珩一眼,「莫紫珩。我們漠陽宗與你的關係已經說清楚了。我師父不願意見你,就算你再來幾次也是一樣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連化神都沒有,就想來找我師父!」
他的語氣里極為不屑,「你和我師父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我要是你的話,就不會來自取其辱!你回吧!」
盛華說完,就完完全全地擋住了紫珩的視線。
他知道,眼前的這個人要想化神只是時間的問題,只要他願意,說不定下一刻就能夠化神。但是眼下的情況是。他確實和自己差不多,既然如此,他有什麼不好說的?
紫珩手裏的玉盒沒有被接過去,當然也沒有被扔出去。他低頭看了一眼,然後蹲下來,放在地上,「我還會再來的。」然後轉身就走。
化神,是的,只要他一個念頭他就可以化神。可是化神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或許要幾百年才可以,等到那個時候他不知道一切還來不來得及。可是盛華的話是對的,現在的自己和清羽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們之間就好像有一條無形的河將兩個人紛紛開來,只能遠遠地望着,而要跨出這一步無疑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清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我不來找你不是因為我已經放棄了,而是因為我要換一種方式來靠近你。我明白你為什麼不願意見我,可是這些都不是問題。以前,是我太淺顯,找到你我就不願意分離了,殊不知正是這個原因讓你我的距離更遠了。
雖然我不知道在你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連見我一面都不願意,可是從今天開始我會變強,讓你以後再也沒有能力可以拒絕我。
盛華看着他決絕的背影,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放棄的,但是他能夠感覺到這次的離別跟之前的那幾次很不一樣,或許這一次之後他真的不會再來吧?
盛華很清楚,師父是不會見他的,自從他記事開始,師父就沒有見過這個人。
莫輕莫揚還在那裏**,見盛華撿起了地上的玉盒就要走,兩個人不由得趕緊叫住了他。
盛華目光平靜,落在兩個人的身上像是沒有感情一樣。
「你們兩個闖下的禍事要自己彌補,去明鏡閣擦十年鏡子,這已經是最輕的處罰了。」說完,盛華也不管她們兩個,就走了。
莫輕和莫揚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臉上 看到了苦澀之意,師父每次都是這樣,明鏡閣的鏡子她們都快擦了有一百年了。
在那裏擦鏡子實在是算不上什麼好的活,還說是最輕的處罰,每一次都是這麼說的。
兩個人擦鏡子的時候總是會在鏡子裏面看到猙獰可怖的凶獸,看到各種各樣可怖的情景,常常將自己陷入其中不能出來,那是自己內心最敏感害怕的東西。
只有將那些可怕的東西打倒才能股擦掉上面一點點的灰塵,不然就完不成任務,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出去了。
「師父又是這一招,我真的快要受夠了!」莫揚撐着身體坐起來恢復傷勢、
莫輕道:「我倒不是擔心這個,再有兩個月就是宗門慶典了,要是這個時候去受罰不是太可惜了嗎?」
莫揚撇了撇嘴角,忿忿道:「我看師父就是不想要我們參加,他不可能想不到的,師父真是太壞了!」
莫輕擦去嘴角的血漬,剛剛拿出的藥丸正要放到嘴裏,想了想又扔回了瓶子。「莫揚,不要再療傷了。」
莫揚微微睜眼,臉色還有些蒼白,聽到這話奇怪道:「你什麼意思?」
「不是只有兩個月了嗎?只要我們傷不好,就可以拖下去了,到時候不就可以參加宗門慶典了?」
莫揚不是個笨人,相反還很聰明,聽到莫輕的話就笑了出來,「對,只要我們傷沒有好久不能去明鏡閣,那些鏡子是會吃人的,要是傷不好就去,說不定還會受到反噬。師父他老人家雖然很壞,可是也不會看着自己的弟子去送死吧?」
莫輕和莫揚正在討論着自己的計劃,忽然身後傳來一個淡漠的聲音。
「你們以為你們的計劃很完美嗎?現在就去!立刻!」
莫輕和莫揚終究還是沒能夠逃脫懲罰,兩個人蔫蔫地朝着明鏡閣的方向去了。
今天的明鏡閣似乎格外的安靜,半點聲音都沒有。
兩個人對視一眼,很明顯,她們都發現了異常。
兩個人小心翼翼地走上台階,透過門上的縫隙就往裏面看去。
只見房間之中的無數面鏡子上浮現出無數的景象,有深海斗蛟龍,森林化深藤,沙漠行走……
但是兩個人都看到了上面的一個身影,還有那一頭極為顯眼的淡紫色頭髮。
「誰!」一聲低喝將兩個嚇得不輕,頓時就撲到在地,將虛掩的房門撲開,雙雙摔倒在地。
數縷神魂從鏡中飛出匯聚成一個人形,清羽轉過頭看,看着臉色蒼白的莫輕莫揚二人。
「見過掌教師祖。」莫輕莫揚心頭巨震,連忙伏地拜倒。
「想必又是盛華的意思吧?」清羽皺了皺眉頭,「既然你們來了就好好幹活,不要偷懶。」說完,她就飄然而去。
莫輕莫揚看到她仿若虛幻的影子,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說我們見到的是師祖的本體還是元神啊?」
「我怎麼知道?不過反正她是師祖就對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