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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穆清拱手道:「沒錯,末將以為,施大人已擔任了五次秋闈主考,這次理應換人,末將今日斗膽自薦,也想體驗一把這考官之職。」
南宮婉聽後,將視線望向宰相施秉承,「不知施愛卿的意見?」
施秉承卻並沒有看向顧穆清,而是對着皇帝開口道:「武將尚若只會匹夫之勇,不通兵法,必不能成為良將。」
「故臣以為,顧將軍理應去多看些兵法,省得日後上了沙場,白白相送手下將士性命。」
接着,施秉承對着南宮婉微微躬身施了一禮,「若皇上還是執意讓顧將軍做主考,微臣讓出這位置即可,但只怕屆時讓天下學子看了笑話,陛下會因此影響。」
南宮婉雖知道今天這事爭不出個結果,但施秉承的說辭卻不在她的意料之內。
按照施秉承的意思,若是自己執意要換人,他竟也會同意?
那之前她與顧吉的鋪墊不就全浪費了嗎?
南宮婉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快速思考起了應對之策。
不知對方到底有何種打算,她不能讓施秉承的話影響到自己決策。
因此,她決定,繼續按原有計劃推進。
「顧將軍,施大人說的不無道理,此事還是待日後再議吧,朕今日乏了,朝會就先到這吧。」
說罷,南宮婉從位置上起身,直接帶着馮公公離開了大殿。
留下了一臉懵逼的大臣們。
「這……今日的朝會……」
「皇上最近上朝的時辰越來越短了。」
「是啊,慕容學士,此事您應當與陛下說說啊。」
而此時,施秉承卻是望向皇帝的背影,深深注視了一眼。
此時,已經走至問政殿外的南宮婉並未理會身後大臣們的說辭,選擇徑直返回養心殿。
剛帶着馮德倫走進養心門,便看見顧吉坐在殿前的階梯上,手上拿着一根細筆在紙上寫着什麼。
身前站着幾名御前侍衛,而今早就已經押解入宮的唐溫和秦安二人,則是一臉驚恐的跪在地上,臉色煞白。
「怎麼回事?」
南宮婉看着地上跪着的兩人,走上前向階梯上的男人詢問道。
顧吉卻是頭也沒抬的繼續思考,繼續在紙上寫着什麼,並沒有回答她話。
南宮婉見狀,只得將目光移向顧吉身旁站着的侍衛,「吳昊,你說。」
吳昊望了眼身旁的世子,對着皇帝單膝跪地道:「他們招了。」
招了?
這麼快?
南宮婉不可置信地看向顧吉。
吳昊這時接着說道:「回稟陛下,秦安承認秦家確實收了唐家給的銀子,而世子正在查驗此事。」
南宮婉聽後,看向仍在寫寫畫畫的顧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知道他在弄什麼名堂。
隨即,南宮婉向吳昊吩咐道:「既然如此,將他們重新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是,陛下。」
吳昊應聲,就準備帶人將唐溫和秦安拖了下去。
「慢,把他們暫時先留在宮裏。」
顧吉突然抬頭制止了這一行為。
南宮婉秀眉微蹙,「為何?」
顧吉這時也停下手中的羽毛筆,將寫好的紙張遞給了南宮婉,「這是我按他們的描述,推出來的經濟鏈。」
南宮婉接過紙,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線條和標註,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欽佩之情。
但不多時,南宮婉看着上面的名字卻覺得有些不對勁,「施秉承沒在上面?」
顧吉點了點頭,「嗯,我們之前的猜測或許是錯的,施秉承雖然的確代表文官,但讀書人,從來都不是惺惺相惜的,各有各的算盤。」
南宮婉不由得想起了剛剛朝會上的情況,「對了,剛剛在朝堂上,關於主考官一事,施秉承給朕的答覆……」
南宮婉將剛剛施秉承所述之話大概講了一遍,顧吉聽完,瞬間便明白過來。
「要是按照這個推斷,看來你爹……先皇早就為陛下鋪好了路子,我倆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顧吉長舒了口氣。
施秉承畢竟是皇后施韻的爹,自己畢竟上了人家閨女,要他真是主謀,到時候恐怕也不得不對他進行清算,屆時,他又該如何面對施韻?
好在,施秉承並未參與其中謀劃。
南宮婉這時望向顧吉,詢問道:「你的意思是,施秉承並不是有意在為難朕?而是考驗?」
先帝駕崩,一共只託孤了三位大臣,分別掌管軍政禮。
軍隊,顧穆清自然不必多說。
雖說兵權不受皇帝直接管轄,但也是聽令的,只不過乾元目前沒什麼大事能用得上他們。
而禮法方面,殿閣大學士慕容博也不是什麼心機之人。
老頭子雖然名聲很大,但終究只是個老學究,一般也就勸諫一下皇帝的品行,並無什麼實權。
唯有政務方面,宰相施秉承,不僅統管六部,還時不時在朝堂上公然反對皇帝的意見,讓人不得心生懷疑。
此人怕不是想把控朝堂,挾天子以令諸侯,想做曹丞相。
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他或許只是認為皇帝的治理水平還不夠,所以處處針對。
顧吉此時看着南宮婉,「不過,此事還需還需要進一步調查驗證,畢竟只是這二人的一面之詞,雖然不像作假,但也得先驗驗看。」
隨後,顧吉看向吳昊等人,「把他們留在宮裏派人嚴加看管,禁止他們見任何人,若他們死了,我唯你是問。」
「喏!」
吳昊低頭領命,這才將秦安與唐溫押了下去。
待殿前乾淨後,顧吉與南宮婉兩人這才一同進了養心殿。
「你是如何讓他們說出來的?」
南宮婉坐在皇位上,不禁感到有些好奇。
這件事涉及朝中多個官員,她可不相信區區兩個庶子,就知道如此多的內幕消息。
顧吉擺了擺手,找了個位置坐下,「他們其實沒說什麼重要的情報,無非就是告訴我他們家中的經商入賬情況。」
「其餘都是我我托人去了唐晨與秦壽多老家調查災情得出來的。」
「許是這二人中有人先幹這種勾當,被另一人發現,但卻並未上報朝廷,而是選擇勾結在了一起,通過災銀,假公濟私。」
南宮婉聽後微微有些吃驚,「老家,災銀?」
這兩個能有什麼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