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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神樂居住的地方出來有一條筆直的林蔭道,而這條林蔭道的兩旁就種滿了櫻花,每隔幾米就亮着的一盞路燈給粉白色櫻花鍍上了一層柔光,帶着暖暖的色調。
扉間一手替神樂拎着宮燈,一手牽着她,這是穿越到這個世界後,神樂第一次穿着浴衣出門賞櫻花。一身月白色的帶着合歡花暗紋的浴衣很襯她,長長的頭髮在腦後挽成一個髻,耳畔墜着一串紫藤花,手裏還拿着團扇,很日式的打扮。
她與扉間並肩走着,心情很是愉悅,她自小活潑,一高興走路都會蹦蹦跳跳的,但是這身裝束,再加上手被人牽着,就只能乖乖的像個淑女。
路邊上有不少飯後賞花的人,大多都是情侶,果然,情侶都喜歡晚上行動。
神樂撇撇嘴,可見書里寫的誠不欺我。
扉間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對他來說,這裏人太多了,只是說話的聲音就顯得很嘈雜。
「你要帶我去哪兒?」
「河邊,那裏的櫻花最漂亮。」
「原來日理萬機的扉間大人還會知道哪裏的櫻花最漂亮啊,嘖嘖。」神樂笑着揶揄他。
扉間的神情有了瞬間的不自然,其實,他並不知道哪裏的櫻花好看,還是散會後很偶然的聽到了日斬跟團藏的對話,日斬說他前天帶琵琶湖去河邊看櫻花了,那裏很安靜,而且櫻花開的非常漂亮,風一吹,少許花瓣飄飄灑灑從枝頭落下,正好落在水面上,櫻吹雪一樣。
這樣美好的畫面,別人的女朋友看過,扉間也想讓神樂看一下。
一個在此之前從未接觸過愛情的人,每走一步都是現學現賣,虔誠的像個要考大學的學生。
對於為了村子整日操勞,工作一個接一個無縫銜接的他來說,多多少少對神樂帶着些許愧疚,忙碌似乎成了原罪,沒法整日見面,就算是有飛雷神也不行,特別忙碌的時候,他也分身乏術,等到工作忙完已經很晚,人都睡了,而他又不想吵醒她。
夜晚的河邊真的像日斬說的一樣沒有人,安靜的仿佛連心跳聲都能聽到。
神樂左看看右看看,除了他倆之外,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我說……咱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這裏都沒有人的。」
扉間皺眉,納悶道:「沒有人不是正好嗎?」
神樂疑惑不已,「我看人家賞花都是去人多的地方,彼此挨得很近,人家說個八卦,這邊的就能聽到,這樣的才叫賞花吧?」
扉間氣結,照她這樣說跟主婦們開會有什麼區別?
這個女人究竟在想什麼,她那是賞花嗎,那分明就是去八卦的。
哼,也對,兩個人最初結緣或許就是因為八卦,想到這兒他淡淡的笑了一下。
「賞花賞花,重要的是花,」從隨身攜帶的捲軸里將方巾拿出來鋪在平坦的草地上,跟着拿出來的還有一壺清酒和兩個杯子,以及一串葡萄。
將這些東西擺好,見神樂還站在那兒沒動,扉間的眸光動了動,語氣帶着些許不易察覺的羞澀,他聲音不大,淡淡的道:「還有……人。」
嗯?
神樂一怔,宮燈在一旁放着,燈光柔和,在這燈光的光暈里,扉間的神色也柔和了不少,燈光投射到他的側臉上,明暗對比明顯,稜角分明一張臉好看到仿佛神明親自雕刻過。
這張臉不管怎麼看,什麼時候看,都帥氣到無以復加,神樂深吸一口氣,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顏控,最先貪圖的就是他的美色,嘿嘿(*^▽^*)。
扉間沒看自己,目光在別處,每次他同自己說話又很害羞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仿佛不看着她,那些話就不是從他嘴裏說出來。
一個男人,活了半輩子了,為什麼還是如此害羞,她想不明白,但是這種性格配上扉間禁慾系的氣質倒是很有反差吸引力。
被人在乎的感覺出奇的好,神樂的心裏也跟着變得比之前更加高興,她跪在方巾上湊近了去看扉間,燈光模糊,她不確定某人白皙的臉上是否泛紅,但她不管,她就是認定了他正在臉紅。
「扉間大人,」
「幹嘛?」目光依舊在別處,在頭頂的櫻花樹上,在不遠處漆黑的河面上。
「你……就這麼喜歡我嗎?」
「……!」扉間啞然,臉色似乎是更紅了。
神樂盯住他有些慌張又有些羞澀的臉,他的頭上還帶着冷硬的護額,在燈光中泛出一絲金屬的冷硬來,跟這張臉此時的感覺很不相配。
想都沒想,神樂伸出手去將他取了下來,扉間神色一滯,眼中湧出一抹小小的驚訝,就看到神樂正盯着自己的笑眯眯的一雙眼睛,神樂的眼睛會說話,這是扉間一直覺得的。
「又不是上戰場,為什麼在村子還要戴着這東西,我又不是敵人,為什麼跟我在一起還要戴着它?」
「呃,大約是習慣了吧。」
這東西……
神樂隨手扔在一邊,這東西簡直封印了自家男朋友的顏值!
「你還沒回答我。」她再次靠近。
「……嗯。」
「嗯是什麼意思?」
她是故意的,那雙笑眼像極了彎彎的月牙還帶着星子般亮晶晶的光,她湊近自己,離的特別近,近到只要他低頭就可以吻上她櫻桃一樣的嘴唇。
扉間失神的看着她,燈光中的神樂朦朦朧朧的,像是一朵剎那盛放的曇花,姿容端麗。
喉結上下動了一下,扉間緩緩地低下頭來。
嘴唇與嘴唇相距零點一毫米,神樂一個轉頭,惡作劇般的輕巧的避開了他,她帶着壞笑坐了下來,伸手拿過酒壺將兩個杯子斟滿,一邊斟酒一邊吐槽。
「時空間忍術真是個好東西,什麼都能封印進去,葡萄,為什么喝酒要配葡萄?」
扉間沒搭理她,也沒動,雙手撐在方巾上,一臉的幽怨,這個小東西總是喜歡捉弄他,是年齡差太大了的關係嗎,他總是無法預料到她下一步的動向,那種把握不住的感覺讓他總是患得患失,很可惡。
「欺負」了人的神樂喜笑顏開,將一杯酒遞給扉間,兩個酒量都不好的菜雞,一壺的量正好,若是換做別人,可能還不夠塞牙縫的。
「你總是戲弄我……」某人抗議。
「那你願意讓我去戲弄別人嗎?」
自然是不願意的,扉間氣結,他自認毒舌,就算是跟口才很好的宇智波斑舌戰都不會輸,偏偏面對神樂,像是把他的舌頭封印起來了一樣,笨拙的不忍直視。
白天忙碌的工作,晚上跟愛人一起在河邊賞花,喝酒,吹風,這樣愜意的生活在現實世界裏都不曾擁有過,不停地內卷內耗,再加上房貸什麼的,壓得人透不過氣,這個時間,活着時候還在辦公室里加班呢,真是諷刺。
一仰頭將杯子裏的酒喝乾淨,神樂躺到了扉間的腿上,坐着哪有躺着舒服,秉持着能坐着絕不站着,能躺着絕不坐着的原則,這就是懶人的終極奧義。
有一個念頭在扉間心裏萌生了好多天了,卻一直沒有跟神樂說過,話到嘴邊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他在心裏跟自己說,再等等,再等等就好,現在說太早了,萬一嚇着她怎麼辦,再等一段時間。
「在想什麼?」
「想你。」扉間想都沒想,據實已告,反應過來才覺得剛才的回答過於直白。
神樂忍不住笑出來,食指點上扉間的眉心,聲音里像是浸了蜜,「扉間大人,你真的很喜歡我啊~」^_^
扉間沒否認,甚至點了點頭,猩紅的眼眸里滿是誠懇。
他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很多時候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喜歡一個人,很奇怪不是嗎?」
是呀,喜歡一個人的感覺真的很奇怪,甚至也搞不清這個人究竟在哪方面吸引你,長相,性格,甚至只是某一個瞬間,這東西根本沒有道理可講。
或許喜歡一個人就是一個劫數,遇到了,就在劫難逃。
胳膊搭上扉間的肩膀,雙手交叉纏繞住扉間的脖子,她施加一點點重力他就懂了,配合的低下頭,神樂抬起下巴,主動貼過去。
她吻他,漸漸熟練。
唇齒廝磨,像是有細細的呢喃。
這一次,扉間聽清楚了,她說:「我也喜歡你,像你喜歡我這樣的喜歡你。」
於是,心中那棵沉睡了許久的櫻花樹瞬間綻放,春風吹過,滿樹花開,如雲似錦,綿延了整個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