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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彌彡的記憶,山中亥一知道了當年神樂失蹤的之謎。
這件事當時在木葉鬧得非常大,二代火影千手扉間的妻子在湯之國度假的時候無故失蹤,當時出動了大部分的暗部去尋找,就連感知家族的大多數人都出動了。
日向,犬冢,油女,宇智波,全部派了人手。
神樂大人失蹤了十多天,找到的時候受了很多罪,為此,湯之國賠了相當多的賠款。
山中亥一小時候聽家裏的長輩說起過這件事,直到現在他才知道神樂被抓走後經歷了什麼。
地下據點被攻破後,千江被初代火影抓住,彌彡趁亂逃出生天。
他其實並未走遠,一直藏身在附近,因為木葉的人除了神樂並不知道還有他這麼一個人,也就導致無人追捕他,他成了那條漏網之魚。
千江死後,內里司成為了實際上的大名,他找到了彌彡,想要他繼續千江那些未完成的研究。
人,總是怕死的,特別是掌握權力的人。
但內里司是個短命鬼,很快就傳來他被殺的消息。
融合了神樂的血液之後,原本已經度過排異期的他,身體狀態急速下滑。
無家可歸的彌彡覺得這一次,自己一定會死,然而神明再次將一個挽救他性命的人送去了他的身邊。
那是一個長着陰陽臉的傢伙,在山中亥一看來這傢伙更像是一個盆栽。
彌彡不知道絕是出於一種怎樣的心態才救了自己,可融合了白絕細胞之後,他的身體正在逐漸的好轉,這細胞大大減緩了器官的衰竭,讓他不再那麼痛苦。
雖然沒有變回本來的樣子,這條命卻保住了。
從那開始,彌彡繼承了千江的據點,活躍在其他沒被發現的據點裏,繼續着千江未完成的實驗。
這時候的彌彡早就不是那個可憐兮兮的孩子,他的思想跟隨他的實驗一步步變得危險,人命在他眼中如草芥一般不值錢,為了實驗,他可以眼睜睜的看着那些實驗體死在他面前而無動於衷。
保住了命的他開始好奇那個秘術,他想要用,可自己的身體實在是太差了,能夠活着已經是萬幸,想要成為一個擁有出色忍術的忍者,實在是太勉強了。
自己沒有辦法去學,那就找一個可以學的身體。
這中間經歷了十年的時間,這十年裏數不清究竟有多少人死在這個秘術的學習之中。
畫下陣法,取了敵人的血,然後通過傷害自己使敵人受傷。
沒有足夠強悍的身體,根本支撐不了這個術。
想要通過大量實驗來造就一具完美的身體,就需要數不清的人做基數,從戰亂的忍界騙到足夠多的實驗體,打着神明的幌子總會容易些。
經歷了太多苦難的人們早就對正統神明失去了希望,他就創造一個邪神出來。
歷經一代又一代更迭和篩選,最後最後,出現了一個叫飛段的孩子,而這個孩子就是彌彡的終極實驗體。
死司憑血這個秘術不是什麼人都適合練的,所謂邪神不過是彌彡用來自我欺騙以及欺騙別人用的。
必須要有足夠強健的體魄才能很好的消化自殘時所帶來的傷害。
這中間,彌彡究竟做過多少血腥殘忍的事情已經無需贅述,讀這段記憶的時候,山中亥一僅存的那點同情也全部消失殆盡。
冷汗打濕了他的內衣,記憶中那鋪天蓋地的紅色,是一條條鮮活生命被殘忍殺害後獲得的。
他不理解,一個人為什麼會變得如此冷酷無情又殘忍,他明明也是從弱者的身份成長起來的,明明也曾是砧板上的魚肉,為什麼當他變成刀的時候可以毫不留情,內心沒有半分波瀾起伏的砍下去。
山中亥一看到他血池裏淬鍊血腥三月鐮,看到他陪着彌彡去雨隱村找長門,看到他接受絕的命令刺殺泉奈又藏着自己的小心思,看到他終於在幾年後重新走出地下據點,感受外面的風和陽光。
彌彡去了桔梗山,回來的時候,帶回了多具擁有特殊能力的忍者屍體,他對其中一具女屍感興趣,這時候,地下據點裏來了一個叫蠍的紅髮少年,是砂隱的傀儡師,並且是唯一一個可以製作人傀儡的傀儡師。
「蠍,幫我把這個女人製作成人傀儡可以嗎?」彌彡笑眯眯地詢問蠍,平時他對任何人都很客氣,很多人都會被他的笑容所欺騙。
而他,當初就是被千江用這樣的笑容欺騙過。
蠍沒有直接拒絕他,想了一會兒後,他說:「可以是可以,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作為回報,將你手裏的毒給我一些好嗎?」
彌彡依舊笑着,他在思考這個交易是否公平。
蠍以為他會拒絕,沒想到的是,彌彡同意了。
他點點頭,「一言為定。」
蠍用了短短的兩天時間將那個叫蓮華的女人製作成了人傀儡,這個速度是他的極限,因為趕工,確實也粗糙很多,可彌彡是個外行人,他不懂這個,倒是很好糊弄。
蠍如願以償的拿到了兩種毒,而彌彡也得到了他的人傀儡。
這具傀儡在彌彡手中沒待多久就派上了用場,山中亥一再一次在彌彡的記憶中看到了神樂。
看她奪走他的武器,看她躲閃他的攻擊。
看他利用人傀儡與神樂的友情背刺她,看他成為了一個陰險狡詐的,時隔多年後,再次故技重施的利用感情來殺人,利用感情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一次,宇智波斑也來了,彌彡清楚自己必死無疑。
必死是被堵在牆角無法堪破的局,像他這樣無情無義的人根本不在乎別人的死活,除了飛段。
那孩子是他多年心血的結晶和證明,他將死司憑血的秘術教給了那個孩子,卻又因為孩子太小而始終沒有真正的演練過。
取了對方的血之後,戰在陣法之內,皮膚上出現骷髏紋樣的孩子可以通過傷害自己讓對方感受痛楚,卻始終沒敢對自己下死手。
彌彡很矛盾,一方面他想試試看這個忍術是不是像父親說的那樣厲害,但另一方面,彌彡又不想自己研究和改造而成究極實驗體在這么小的情況下感受那種痛楚。
萬一,萬一失敗了呢。
失敗了的話,自己多年心血就全白費了。
所以,他想讓他活着,讓他在自己虛構出來的邪神大人的保佑下有機會慢慢長大。
神樂可以放過蓮華,就有可能放過飛段,只要將所有的仇恨引到自己身上,而自己再表現出想要殺掉飛段的話,就會把這孩子推到自己的對立面上。
那麼,善良如神樂,就一定會救那孩子。
他結印後,驅動剛出生就植入到飛段心臟上的符咒,那孩子在被驅動後乖乖的從關着他的房間裏走了出來。
如他所料,在自己毫無破綻的演繹下,飛段獲救了。
在永遠閉上雙眼之前,趴在地上的彌彡勾着嘴角笑了出來。
真的只是單純想要讓自己多年的心血不用付之東流嗎?
真的只是不甘心嗎?
真的只是想要讓這個孩子長大後,用出那個秘術來證明自己這麼多年,沒做無用功嗎?
或許都不是,或許他只是單純的不想看到飛段像自己這樣死掉罷了。
飛段這個名字是自己取的,他還是個襁褓中的嬰兒的時候,就是自己在帶。
在養育飛段的過程中,他仿佛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他在養他,也在治癒自己。
他越是親近這個孩子,就越是無法理解自己的父母親。
他可以與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生出親子間才有的感情和羈絆,為什麼他的血緣至親卻可以將他丟棄呢?
光線越來越暗,越來越暗……
生命最後的時刻,什麼科學的意義,什麼醫學的奇蹟,什麼變回正常的身軀,正常的自己,什麼永生不死的秘術學習,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
最後的最後,他只是滿心希望那個喊自己哥哥的小不點可以平安的長大,再奢望一下的話,能夠有個不錯的人去教養他,不管他長大後是個好人還是壞人,只要他平安長大……
他的要求居然只是這樣而已,如果他早早明白,何苦走在這一步?
呱呱墜地之時,他的降生帶着父母親對他的希望。
生命終結之時,他的死亡換取自己對別人的期望。
就像一個輪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