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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樂小心的避開地上捂着受創部位痛苦蠕動着的人,一溜小跑往斑身邊趕。
走了一半,她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身子轉回去,對着昏暗的拐角處喊道:「不要再躲躲藏藏了,快點跟過來,不然待會兒被人攻擊了,可就沒時間救你們了。」
神樂這話很明顯是說給卡卡西和帶土聽的,在拐角處躲着的兩個少年相互看了對方一眼,心裏想着他們已經十分小心了,還是被發現了嗎?
「怎麼辦?」帶土用口型問卡卡西。
卡卡西垂眸思考了幾秒鐘便沒有一絲猶豫的朝着聲源處走了過去,帶土一看傻眼了,想跟上去吧怕被斑罵,不跟上去吧,自己一個人又害怕。
「喂,卡卡西!」他用小到不能再小的聲音焦急的喊他。
卡卡西沒有半點猶豫,一直向着拐角那邊的神樂走去,一邊走一邊頭也不回的讓帶土趕緊跟上。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再躲藏起來又有什麼意義呢?
一咬牙一跺腳,帶土只能硬着頭皮跑過去,中間還差點被倒在地上的人的腿給絆倒。
斑站在一盞油燈旁邊,牆壁上的油燈將他的臉照的很清楚,他看着一臉苦惱樣從黑暗中跑過來的帶土,輪迴眼的壓迫感瞬間增強了。
帶土嚇得要死,躲在卡卡西身後,抓着他的衣角,像個委屈的小寶寶。
「長本事了帶土,都學會尾隨了。」斑冷笑着瞪他。
帶土呵呵的尬笑着,抓着卡卡西衣角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好像在向卡卡西求救似的,就差抱着他的大腿說救救我了。
卡卡西看了看身後慫的不行的帶土,迎上了斑的目光,「對不起,斑大人,是我好奇跟着來,帶土是怕我一個人會出事才追着我來的。」
身後的帶土猛地一怔,看着卡卡西側臉的眼神里有不解和驚訝。
原本只是指望他為自己說幾句好話的,沒想到卡卡西卻將責任全部攬到了自己身上。
他……他在幫他。
臉上的面罩遮擋了大半張臉,木葉的護額歪戴着遮住了帶土移植給他的那隻紅色寫輪眼,現在的卡卡西就睜着一隻眼睛坦率的與斑對視。
明明大家都知道他說的是假話,只是為了讓帶土不受訓斥他才將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可他這冷靜坦蕩的模樣卻莫名讓人覺得他的話值得相信。
神樂撇撇嘴,伸手不輕不重的揉揉卡卡西的刺蝟頭,她這個動作已經將大家心裏想的都明明白白告訴給卡卡西了。
看穿了你的謊話,卻也接受了你的謊話。
卡卡西這個孩子的性格一點兒也不像淨琉璃,可是睜着眼睛說瞎話這一點卻又跟淨琉璃一模一樣,區別大概只有淨琉璃會在說瞎話的時候伴隨適當的撒嬌,讓人捨不得再去質疑她,而卡卡西則是依靠自身的氣場讓對方不好意思拆穿他。
母子兩個的手段都不高明,高明的點在於聽這謊話的人願意讓他們借坡下驢。
「哦?是這樣嗎?」斑笑了笑,沒再糾結這個,就像之前對神樂說的一樣,這一次,他也讓身後的兩個小鬼跟緊點。
一幫平日裏能力不弱的實驗體全軍覆沒,即便再蠢也該知道,想跟他打簡直就是登月碰瓷。
沒有人敢再上前,原本蠢蠢欲動的實驗體開始漸漸退回牢籠和房間,一時間,長長的不知道盡頭究竟延伸到哪裏的甬道里,再次恢復了平靜。
斑走在最前面,兩個孩子走在中間,按照隊伍的最佳分配方案,神樂是需要在隊伍的最後以保證不會有人從後面偷襲的。
可她慫啊,這裏這麼暗,她又沒有獨特的眼睛,就算是有人想要動手,她大概也看不見。
這樣一個慫的讓人無語的她,走着走着,緊緊地貼在了卡卡西身邊,這孩子不管是長大後還是小時候,都莫名讓人覺得可靠,緊貼着他應該會安全很多。
卡卡西有些不太理解的抬頭看神樂,神樂露出一個假笑。
「貼緊點好保護你,這裏就你最小,保護小樹苗。」
分明是你害怕吧?
卡卡西耷拉着無神的右眼,沒有揭穿她。
走在前面的斑,無聲的勾了勾嘴角,在心裏吐槽她是個膽小鬼,還是個善辯的膽小鬼。
只有帶土這個老實人確信神樂貼着他們走,是因為發自內心的想要保護他們,一直把神樂當媽媽的他有點吃醋,清秀的臉上帶着些嫉妒。
他伸手把神樂拉到自己這邊,氣呼呼道:「姑姑,雖然卡卡西年紀最小,但是論實力他比我強多了,你不是更應該在我的旁邊保護我嗎?」
「啊,帶土你終於肯承認我能力比你強了。」
「餵卡卡西,這不是重點!」
保護帶土啊,也……不是不行,有個人壯膽就足夠了。
神樂單手按在帶土的肩膀上,帶土對此非常滿意,小聲叮囑神樂,「姑姑你要好好保護我,我可是要成為四代火影的人,保護我就等於是在保護未來的火影。」
「好好好,」想都不想的就答應,按着帶土肩膀的手稍微多用了點力氣。
如果有雙大手從後面將自己抓住的話,她就拉上帶土給自己作伴,卑鄙是卑鄙了點,誰讓他們關係這麼親近呢,一家人還計較什麼。
可憐而不自知的帶土啊。
走着走着,神樂忽然想到了什麼,她停下腳步伸手到腰間墜着的荷包里掏啊掏,掏了半天終於摸到了想要東西。
帶土和卡卡西也停下腳步看着她,就聽到她笑眯眯地說:「你們兩個小鬼,來,張嘴,啊——」
「你要做什麼?」卡卡西不解。
腦袋被人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讓你張嘴就張嘴,哪來的這麼多廢話。」
「……」
帶土看看卡卡西,急於表現似的趕忙將嘴張開,「啊——」
「很好!」
……
一行人沿着甬道往裏走,斑挨個檢查所有的房間,他不疾不徐根本不害怕彌彡會拋棄這個據點逃走。
現在,他已經掌控了全局,彌彡就算是長雙翅膀也休想從這片區域裏逃出去。
「那傢伙究竟長什麼樣子?」斑饒有興趣的問後面亦步亦趨的膽小鬼。
「他啊,很瘦很白,十多歲少年的模樣,大概經常穿黑色的斗篷。」
斑聽到神樂的話,往前走了幾步後就此停住腳步,就聽到他說:「所以,是那邊那個人嗎?」
神樂快走幾步來到斑的身邊,順着他的視線,她看到了前面空曠的地方孤零零的坐着一個少年。
這少年孤身一人坐在一個直徑十幾米的池子邊上,單腳踩在池邊沿,胳膊隨意的搭在膝蓋上,看上去從容又愜意,半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
他穿着黑色的斗篷,跟上一次見面的時候不同,帽兜沒有戴在頭上,這就讓他整張臉露了出來。
這方天地非常廣闊,二十米開外,圍繞着池子每隔幾米就豎着一根柱子,柱子約有兩米高,頂上有燃燒着的火盆,這些火盆里燃燒着燈油,將這裏照亮如白晝。
除了坐在那兒的少年,神樂還看到了他身邊放着的那把血腥三月鐮。
「飛段……」神樂下意識的呢喃。
斑飛快地看了神樂一眼,眼中有狐疑和質問,但神樂很快就搖了搖頭。
眼前坐着的少年不是飛段,是彌彡,這張臉,過去了二十多年後她也依然記得。
飛段跟他究竟有什麼關係,彌彡,他跟邪神教又有什麼關係?
「你一點兒都沒變樣呢,彌彡。」
彌彡望着神樂,笑容一點一點加深,變態般的笑容出現在一張清秀的少年臉上,過度違和。
「你也一樣啊,神樂大人。」
他單手握住了那把血腥三月鐮,輕聲道:「神樂大人,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