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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湯之國短暫的停留了幾天,這幾天一直都很太平,但神樂知道,扉間一直都很緊張,就連夜晚睡覺的時候,他也睡不好,一丁點聲音就會醒過來。
果然,對這裏有陰影的人不是只有自己,身邊這個人雖然嘴上不說,其實他比自己還要擔心。
「扉間,夏天泡溫泉果然不如冬天舒服,所以,咱們離開吧。」
走在溫泉街上散步時,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神樂突然這樣對扉間說。
扉間看着神樂,神樂給他一個笑臉。
神樂真正的想法,扉間並不是不知道的,她是在為他着想,她只是不想他時刻繃緊神經而已。
下意識地握緊手裏的柔荑,多少有些愧疚在心裏。
但是,他沒有反駁,順着神樂的意思點了點頭。
從那之後,他對湯之國就有種特殊的感覺在,莫名覺得這個地方不安全,以至於在此之前,十多年來再未踏足。
夫妻兩個手牽着手漫步於溫泉街上,前面不遠處,有個高個子的男人被一個身穿斗篷的少年撞了一下。
少年並未跟他道歉,這讓男人很不悅。
「喂,撞了人連句道歉的話都不會說嗎,你家裏人是怎麼教你的?」
穿着斗篷的少年像是聽不到男人的話一樣,徑直往前走去。
炎熱的夏季還用斗篷將自己罩起來,屬實有點奇怪,神樂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斗篷的帽檐很長,幾乎遮住了半張臉,那少年微低着頭,神樂只能看到他的下半張臉。
高挺的鼻樑,小巧的嘴唇,尖尖的下巴,蒼白的皮膚,瘦削的臉……
他距離神樂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就那樣從神樂旁邊走了過去,自始至終沒有回應一句。
前面的男人依舊在那裏指責他,但他就像是聽不到似的。
在他的身影即將淹沒在街上的人潮中時,神樂冷不丁的看到了他的手腕。
潔白的手腕露在斗篷外面,瘦到皮包骨。
一雙跟這極度相似的手腕在神樂的腦海中一晃而過,一個瘦削卻清秀的少年的臉緊跟着浮現了出來。
他端着盛滿手術刀的托盤站在不遠的地方看着神樂,他笑嘻嘻的同另一個女人說:「蓮華姐姐,我們殺她一次吧。」
胸口仿佛有鋒利的手術刀插了進來,神樂整個人哆嗦了一下,單手一下子撫上了胸口。
額頭上有冷汗沁出來,她停住了腳步就那樣定定的站在街中央。
感受到神樂的反應後,扉間愣了一下,也跟着停了下來。
「怎麼了嗎?」他問她。
神樂的臉色有些蒼白,她沒有理會扉間,而是猛地轉過身去。
街上來來往往都是人,來往的人穿着各種顏色的衣服,只是,再沒有看到一個身披黑色斗篷的少年。
神樂沉浸在了自我的世界裏,她覺得自己沒有看錯,剛才那個少年絕對就是當時的彌彡。
十多年過去,彌彡跟當時比並沒有太大的改變,依舊個子不高,依舊瘦削,也依舊還是少年模樣。
他沒有變化,但是為什麼呢?
如果說年紀大的人為了維持最好的狀態,想盡辦法讓自己看上去年輕這說得過去,但是一個少年沒道理做這種事,就算是任由自己的身體自然成長,他現在也不過二十多歲,還不到靠各種方法維持年輕的年紀。
很可能,彌彡跟自己一樣,屬於天生不老。
「神樂?」
神樂還是沒有理會扉間,或者說,這時候的她聽不到任何外界的聲音。
神樂開啟感知模式,如果那個人是彌彡的話,她想把他找出來。
彌彡跟蓮華不一樣,同樣從千江那裏繼承了很多東西之後,他一定沒幹好事。
報仇不報仇的先不說,神樂有別的事情想從他那裏知道。
將感知範圍擴大到整個溫泉街,從這麼多的人中找出有查克拉的人並不困難,困難的是如何從這些分散在各處的有查克拉的人中,找到彌彡。
費了半天勁,神樂悲哀的發現,她始終無法從這群擁有查克拉的人中將彌彡辨別出來。
「神樂,你究竟怎麼了,你在……找人嗎?」
神樂終於回過神來,她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樣跟扉間說這件事。
該如何告訴他,當年千江的團伙里有一隻漏網之魚剛剛從這裏過去了,而她卻無法將他找出來?
不,不能跟他說,依照他緊張自己的個性,還不知道要怎樣呢。
「扉、扉間,我突然覺得有點口渴,你去幫我買瓶水吧。」
扉間看着神樂略顯蒼白的面容,微微皺起眉來,但他沒再說什麼,沖神樂點了點頭,「那你跟我一起去。」
「不了,我哪兒都不去,就在這裏等你回來。」
「……」
看到扉間的猶豫,神樂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沖他笑笑,笑容雖然有些勉強卻也能夠安撫人心。
「真的,我有點累,不想跑來跑去,放心吧,不會發生上次那種事情的,快去快去。」
扉間拗不過她,終於還是聽話的去了。
扉間的身影一消失在人群里,神樂就立刻往前跑去,幾分鐘後在前面的一個商店門口,神樂看到了剛才被撞的男人,他正在買土產。
神樂鬆了一口氣,徑直朝那個男人走了過去。
扉間去買了水又回到了剛才的地方,但是這裏根本就沒有神樂的影子。
他環視着四周,來來往往都是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但是這些人中沒有神樂。
心,莫名的開始慌,塑料水瓶在手中擠壓到微微變形。
神樂究竟去哪兒了,說好在原地哪都不去等他回來的呢?
扉間心慌的不行,他小跑着去找神樂,看到有幾分像的身影就上前確認一下。
難道他在同一個地方要將人弄丟兩次嗎?
這種低級錯誤怎麼可以再犯?
啊對了,用感知去尋找。
「扉間~」
扉間剛想利用自己留在神樂額頭上的查克拉感知的時候,身後一個甜美的聲音帶着歉意喊了他一聲。
猛地轉過身去,幾米之外,神樂背着手笑眯眯地站在那兒。
懸着的心頓時跌回它原先的位置,扉間忍不住皺緊了眉頭,那種極度緊張極度恐懼之後的放鬆,讓他覺得一瞬間頭暈了一下。
帶着一陣疾風,神樂被一個緊到不能再緊的懷抱圈住。
街上,來來往往那麼多的人向他們投來或疑惑或曖昧的目光,扉間就像是看不見一樣,緊緊地摟着懷裏失而復得的珍寶。
「你去哪兒了,嚇死我了。」
帶着些許不仔細聽幾乎辨別不出來的哭腔,扉間沒好氣的質問她。
神樂有點抱歉,扉間比她想像中回來的還要快,這才讓她露出了破綻。
「你以為我……」
扉間哽咽。
「我以為我又把你弄丟了。」
「沒有,我只是待着有點無聊,想去看看有沒有什麼不錯的禮物,買一點給卡卡西和帶土啊。」
扉間鬆開懷裏的人,眉頭卻一直沒有舒展開。
他緊盯着她看,好像在辨別她有沒有說謊。
「這些事情可以等我回來一起做。」擔心神樂一個人在街上有危險,扉間連瞬身術都用了。
「嗯,」神樂點點頭,抬手撫了撫扉間的臉,最後,伸出的食指點了扉間的眉心,她輕巧的揉了揉,語氣溫柔,「吶,不許再皺眉了,你看,我好好站在這裏,什麼事都沒有不是嗎?」
她總是喜歡揉他的眉心……
「啊……」難道自己總是不自覺地皺眉嗎?
「我錯了,以後不會這樣了,那咱們現在就去給小朋友買禮物好不好,我不知道男孩子喜歡什麼,你幫我挑一下。」
鬆懈下來之後,扉間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穩重中帶着一點點的傲嬌和彆扭。
想到剛才大庭廣眾之下的那個擁抱,他的臉紅了紅。
「我小時候沒有玩具,硬要說玩具的話就是父親的苦無和手裏劍吧,男孩子的話……」扉間有點為難,他不知道現在的男孩子都喜歡什麼。
看着身邊一本正經思考這個問題的男人,神樂笑了出來。
年歲不小了,但是為什麼呢,她覺得他有點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