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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敢騙老子,看老子不弄死你們!」離東咆哮着,圍繞着我們宿營地周圍瘋狂的追着曹陽二人,哪裏還有剛剛被蛇咬過後那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放回去吧,看他生龍活虎的樣子,就是真被毒蛇咬了,估計也能自己走回醫院。」我對拿着傷藥,正想為離東處理傷口的蘇若雪說。
她對我笑了笑:「你這個人吶。」
「怎麼了?」我問她。
她搖搖頭:「沒什麼。」
我有些奇怪,也沒有追問。
大概十分鐘後,離東終於跑累了,回來後直接將那條灰鼠蛇的屍體穿在了樹枝上,拿到火堆旁烤了起來。
一邊烤還一邊念念有詞:「讓你他媽咬我,媽的老子吃定你了!」
「南哥,有情況。」不知道跑到哪裏的曹陽忽然喊道。
我站起身,循着聲音向傳來他聲音的方向走去。
現在我們雖然還在深山的邊緣,應該不會遭遇什麼危險。但這並不是在我們熟悉的城市內,任何一件突發事情都會令我草木皆兵。
「怎麼了?」來到曹陽身邊,我出聲問道。
「南哥,剛才東哥追我們的時候,我和朴路發現一具屍體。」曹陽回答。
「在哪?」我問他。
他抬手指了指不遠處:「就在那裏。」
我們倆一起走了過去,離着不遠,在手電的照射下,我便已經看到了站在那裏的朴路。
他也看到我來了,對我點了點頭。
「屍體呢?」
「在這兒。」他指了指我們腳下。
我低下頭,果然見到了一副已經沒有了血肉的骸骨。
這具屍體不知道被什麼野獸吃過,骸骨已經殘缺不全,而且明顯已經死了有些年頭,雖然露出個頭顱和大半的頸椎,但還有一半骨頭埋在泥土內。
我擰開了手電的後半截,露出了一把手指長的小刀,用刀將骸骨周邊的泥土挖開,將它完全拽出了地面。
「能看出來是怎麼死的麼?」我問曹陽。
曹陽搖搖頭:「這我哪能看出來啊,死了這麼多年了。」
「去把蘇若雪和李心怡叫來。」我說。
「好。」曹陽應了一聲,沒多久,蘇若雪和李心怡也過來了,見到這骸骨都是微微一怔。
「你們有沒有辦法分辨出,這個人是怎麼死的?」我問她們兩人。
兩人同時蹲下身子,然後仔細檢查了一遍骸骨。
「骸骨殘缺不全,骨頭上有被啃食過的痕跡,應該是死在別的地方,然後被林子內的其他野獸拖拽過來的。」李心怡第一個開口。
我點點頭,看向了蘇若雪。她觀察的很仔細,幾乎每一塊骨頭都要經過自己的檢查。
「有什麼發現麼?」我問她。
她沒有說話,慢慢的將骸骨翻了過來,一直皺緊的眉頭也鬆開了。
「兩種可能,第一種死於意外,包括摔倒墜落等等。第二種可能,人為!」蘇若雪說道。
我看着她:「人為?」
「嗯。」蘇若雪點點頭。
「他脊椎和肋骨都有損傷,特別是脊椎,已經完全折斷了。如果排除意外的可能,那麼就說明是人為造成的。從傷口的痕跡來看,更像是毫無預料,或者說,被人從身後突然發起攻擊。」
「有沒有可能,是被別人刻意佈置下的機關造成的?」我問她。
蘇若雪一怔:「不排除這個可能,從脊椎斷裂的位置來看,似乎也有大面積的創傷。」
我點點頭:「你能看出來這個人死了多久麼?」
「這具骸骨在外面風吹雨淋時間太長,具體多少年我也分辨不出來。不過,最少十年以上。」蘇若雪回答。
「我明白了。」我說。
說完話,轉頭看向身旁的幾人:「看來,接下來的路更不好走了。」
「你覺得,有人在樹林當中設置了機關?」李心怡問我。
「應該是。」
「那你覺得,設置機關的是誰?是幾百年前進入山中尋找千佛寺的建文帝,還是天璣衛?」
「天璣衛。」我和蘇若雪異口同聲的回答。
李心怡表情有些古怪,看了我們倆一眼:「為什麼這麼說?」
「很簡單,時間。建文帝的年代距離現在太久,什麼機關在樹林當中經歷風吹雨淋各種變數還會存在?所以,這機關,很有可能是當初進入天璣衛的四脈所設下的。更可能,就是那個瘋子!」我說。
「瘋子?」李心怡表示不解。
「對,理由很簡單,他不想讓曹晨出來。」
李心怡並不知道那盤磁帶,聽我這麼說微微一怔,見我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也沒有多問。
很快回到宿營地,離東已經抱着烤好的蛇肉啃了起來,見我們回來了,疑惑的問我們去哪了。
我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看着趙毅三人:「今天大家好好睡個覺,明天上路後千萬注意自己的腳下,接下來的路不會好走。」
幾人答應了一聲,我指了指已經準備好的食物:「吃吧,今天我來守夜,吃完了就去睡覺。明天早晨起來先找找附近有沒有水源,我們今天下午消耗了不少,必須要補充一下。」
很快吃完了東西,陸陸續續的幾個人也回到了帳篷。
我坐在火堆前,默默的看着燃燒着火苗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身後傳來了腳步聲,不用去看,我已經猜到了來人是誰。
「在想什麼?」蘇若雪坐在我的身旁,雙手抱住了我的手臂,將頭輕輕的靠在了肩膀上,出聲問我。
「我在想,這次帶你來是對還是錯。」我說。
蘇若雪奇怪的看着我:「為什麼你要這麼說?」
「我剛才看到了那具骸骨,才忽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我們現在做的這件事十分兇險,一個不注意,便有丟掉了性命的可能。我死了就死了,但你要好好活着。」
我轉過頭看向她:「明天,我讓離東送你回去吧。這林子幾乎沒有人走過,你們按照來時候我們走過的路回去,然後你去找黃老闆,和他一起回平壩。如果我們能回來,便會去找你。如果我回不來了,那……」
蘇若雪用手指抵住了我的嘴唇:「不要說了。」
我握住了她的手:「這件事本來就是我私人的事,不該讓你們攙和進來……」
她忽然抬起頭,在我臉上親了一下。
「你知道麼,自從你將我搶回來,我就已經認定了。這輩子,你去哪我就去哪,無論前路有什麼危險,我都會陪你一起闖。哪怕是死了,能陪你在一起,我也心甘情願了。」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我認定了你,如果你趕我走,我會恨你一輩子。」蘇若雪目光堅定的看着我,輕聲說道。
我看了她許久,最後也只能點點頭。
「好了,回去睡吧。」我說。
「你小心一些。」蘇若雪站起身,在回到帳篷前還不忘囑咐我。
「我知道。」我回答。
看着她的背影沒入到帳篷內,我的目光又轉到了那燃燒的火焰上。
恍惚當中,火中仿佛出現了兩個身影,那張熟悉的臉,看着身高只到自己腰部的小男孩,欣慰的笑着。
不由得,我又握緊了拳頭。
人心啊,呵呵。
到半夜的時候,我剛為火堆添了一些柴火,李心怡便從帳篷內走了出來。
「很晚了,你去睡覺吧。」她對我說。
「好。」我應了一聲,走進了帳篷。
帳篷內的幾個人已經睡熟了,我躺在了離東的身邊麼,聽他不停的磨着牙,仿佛一瞬間找到了當兵時住在宿舍的感覺。
走了一下午,感覺身體也有些累,苦笑了一下,閉上眼睛後不久便也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聲輕響將我從睡夢當中驚醒。
我猛的坐起身,瞅了眼身旁還在熟睡的離東,快速衝出了帳篷。
昨天晚上我們升起的火堆已經熄滅,正冒着白煙。天也已經亮了起來,在樹林清晨朦朧的霧氣籠罩下,我看到了旁邊的一個帳篷已經有站了兩人。
一個是蘇若雪,另外一個則是小七。
而不遠處的那個獨木橋旁,趙毅和劉闖正站在那裏向下張望着。
我與蘇若雪對視了一眼,然後向趙毅兩人走了過去。
還沒走到獨木橋旁,李心怡便在趙毅和劉闖的幫助下,從獨木橋下的溝壑處爬了出來。
「你們在做什麼?」等走進了後我才發現,昨天看到的那個獨木橋已經不見了,驚訝的說道。
李心怡解開了腰上繫着的繩子,然後指了指原本獨木橋的位置:「昨天我們看到的獨木橋,是有人設下的陷阱。兩邊木頭是實心的,但中間的木頭卻已經被挖空。如果貿然踩上去,在兩邊倒沒有什麼,走到中間的話橋一定會塌。我剛才下去看了一下,下面是一條暗河,到處都是凸起的鋒利的岩石,如果我們掉下去,肯定活不了。」
我倒吸了口涼氣,昨天要不是因為天黑過獨木橋太危險,我們很可能早就已經遭遇不測。
瞅了溝壑兩側的距離,大概能有十幾米,若是想過去,便要再造一個獨木橋。
可是用於造獨木橋的樹現在卻是個問題,我們周圍並沒有太高的樹,來的路上倒是有,但一棵十幾米高的樹有多重?而且距離很遠,光憑我們幾個人再回去弄也不現實。
對岸的樹倒是很高,但也沒有人有能力越過這條十幾米寬的溝壑,一個不注意掉下去便又是個死。
「好了,先將那幾頭豬叫醒,咱們收拾一下,繞過這條溝壑。」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