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再死一死[星際] 2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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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雜的畫面交疊在一起，還有無數清藍色全息魔盒排列在後方，每個屏幕之間都有淡藍色連接線，看起來就像四通八達的網絡一樣，顧盼目瞪口呆，這種只有科幻片才能看到的場景竟然真的出現在眼前了，而且比電影還美。

顧盼呢喃道：「……好漂亮。」

於連以為是08回來了，所以沒回頭，還是皺眉看着系統，聽到顧盼的聲音，他立刻把腿放下來，轉頭看向顧盼，神情還有些怔愣，「你怎麼來了？」

於連原本就不怎麼高興，一時轉換不過來，語氣就顯得生硬，顧盼察覺到，立刻驚訝的睜大雙眼，「啊？對不起，我看外面沒人才進來的，我這就出去。」

她以為自己無意間撞破了於連的機密，連忙轉身，於連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胳膊，顧盼回頭，於連無奈說道：「都進來了，還出去幹什麼。」

顧盼支吾道：「可……這……」

「這是col系統。」

於連直接說出最重要的一句話，顧盼震驚的看着他，「這就是col？！」

看了這麼多星網信息，她總算不再是睜眼瞎，也知道很多東西了，比如col，只要有凱因這個名字的文章，十有八/九會提到col，她順着查，自然也知道col的功能。

接着，顧盼就恍悟道：「你就是用這個控制輿論的？」

於連點頭，帶着她向操作台走，「坐這兒。」

這個房間只有一把椅子，可見除了於連，誰也不能進來，看到價值連星的col已經夠驚訝了，想到這背後的意義，她立刻如坐針氈，不行不行，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她還是趕緊走吧！

想站起來，於連的手卻像泰山壓頂一樣，讓她怎麼也起不來，顧盼明白他不想讓自己離開，只好安靜的坐在這裏，於連看她放棄掙扎，眼裏的冰冷終於化解了一點，修長的手指向前一點，再拉過來，班克洛夫的新聞後台立刻呈現在顧盼眼前，文字不停增加，是因為班克洛夫的記者們一直在工作。

顧盼看了一會兒，神情漸漸平靜下來，她抿着唇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於連看了看，出口詢問，「想什麼呢？」

「我在想，為什麼別人還會容忍你一直活着呢。」

這不是問句，而是感嘆句，如果是一般人聽到這句話，一定不會高興，於連聽了，卻悅耳的笑起來，「因為我不是最強大的人，我只是最強大的之一。」

顧盼的意思他明白，一個人可以強大，但不能強大到沒有對手，不然他就會成為眾矢之的，所有人都會奮起反抗，直到殺死這個最強大的人，但在另一種情況下，如果世界上的強者有數個，那這些強者都能活的好好的，因為他們之間會相互制約。

「不止我有col，還有兩個人，他們也有。」

事實上，就在剛剛，這兩個人之中的一個已經現身，準備干擾他了。所以顧盼才會聽到動靜進來，col可以追蹤星網，卻不能追蹤自己，所以他還不能確定對方是誰，如果是顧行，那還好說，如果是皇室……

顧盼還在專注的看着col，於連沉默搖頭，皇室與伊芙有關，和顧盼無關，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他們不打顧盼的主意，他也不會做什麼。

於連的雙手還放在顧盼肩上，她看上去是在看col，其實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這雙手主人的身上，她越來越緊張，身體也變得僵硬，在詭異的沉默到來之前，於連先開口了，「希爾斯說你的新身份明天上午就能送來，我打算明天公佈，可以嗎？」

顧盼一愣，身體也放鬆下來，她轉過身子，仰頭看着於連，「怎麼公佈？」

「把你的id上傳到星網。」

顧盼皺眉，語氣古怪的問：「你那個私人賬號？」

於連點頭，「不可以嗎？」

「……可以。」可以是可以，但怎麼這麼奇怪，現在星網上好多人都認為她和於連是一對兒，他就不覺得困擾麼？不過說起來也是，於連活了兩百多年，介紹他的文章里唯一出現過的女性人物就是他媽媽，竟然一個女人都沒有，緋聞對象也沒有，這像話嗎……

「於連。」

「恩？」

「你真的沒有過女朋友嗎？」

於連一愣，唇角微微上揚，「沒有，我討厭像蒼蠅一樣的女人，不像蒼蠅的不會來找我，而我很忙，不會去主動找誰，所以，從來沒有過。」

懂了，萬年光棍一條。可他為什麼看起來還挺自豪的……

不對，像蒼蠅一樣的女人，她不就是嗎！顧盼噎住，她已經不止一次有過死纏爛打的行為，於連居然還能把她放在身邊，奇蹟啊。

顧盼默默驚嘆，眼前的系統一直在變化，不斷有數據粒子出現又消失，她剛看過去，於連又說道：「以後我不會再瞞着你了，什麼都不瞞着你。」

顧盼微微轉過頭，看着於連的軍褲，勾了勾唇角，「謝謝。」

「所以，你也不要再瞞着我，不要再想着離開，可以麼。」

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早上她指責於連指責的多痛快，現在心裏就有多後悔，早上一衝動，她就把自己的真實想法都說出去了，其實他們兩個一樣，都沒和對方說過實話，或者說，於連說的實話可能還多一些？

顧盼自知理虧，她乾笑兩聲，於連冷冰冰的聲音立刻從頭頂傳來：「別敷衍，好好想一想，我究竟值不值得讓你信任，值不值得讓你放心，值不值得讓你留下。」

值得，值得，值得。

真的冷靜下來思考，都是值得的。於連對她的好她都記得，而且最清楚於連身體的就是她，現在的於連如果想要重建軍團，雖然困難了點，但一定可以做到，她再也不會遇到這麼粗壯的金大腿了吧……

但話又說回來，顧盼是遠古人，不是上古人，她深受母上觀念的荼毒，認為女人絕對不能依靠男人，因為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只有握在手裏的才是自己的，而她又不能把男人的下半身握在手裏。

她家母上剛發表這個言論的時候，她的藥茶就噴了一地，爸爸坐在一邊，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別提多好玩。

感覺到肩膀上的壓力，顧盼立刻鴨梨山大，她不太想思考這個問題，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哪一種答案才是正確的，一方面她的精神理智勸告她，不能信，因為於連沒有理由對她這麼好，而世上所有的好都是有理由的，除了聖人，顯而易見的，於連絕對不是聖人；另一方面，她的身體又叫囂着，看他對你多好啊！你上輩子和這輩子的好運都用在他身上了，不留下還能去哪兒，如此粗壯的大腿現在不抱更待何時，難道你想流落街頭成為第一個上頭條的乞丐嗎！

聽精神的還是聽身體的，顧盼真的很糾結。

長久沒得到答案，手心下的軀體又開始僵硬，他知道，這裏面的膽小靈魂是不會回答他了，至少不會回答真話。

於連嘆息一聲，還是柔和了力道，輕輕按壓她的肩膀，「算了，以後再說吧。」

淡漠又無力的語氣，顧盼心一顫，轉過身子，仰頭說道：「我、我努力。」

於連神情不變，顧盼乾笑兩聲，「說實話麼，現在我也沒法回答你，但是我可以保證，我會努力的。」努力信任、努力放心、努力留下。

望着顧盼的淡紫眼眸，她的瞳孔比平時大很多，看起來水汪汪、像個小可憐，顧盼一想討好他，眼睛就會不自覺變成這樣。

於連沉默着，心裏卻在想，看，她在討好自己呢，她怕自己生氣，所以想辦法哄自己。

顧盼雖然瞞了他很多，但她從不說謊，因為這個姑娘根本不會說謊，她說會努力，那就是一定會努力。

為了哄他……她也是願意付出的。

於連半斂着眸子，隱去他真實的情緒，如果他有一條尾巴，現在一定是微微搖晃的。

顧盼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所以也不說話，良久，於連終於抬起眼眸，其中的最後一分寒冷也化去了，不過顧盼心大，壓根沒發現。

「盼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