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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連心,看着女兒清麗的小臉上浮現出瞭然又錯愕的神色,周氏也不再隱瞞什麼,拉着女兒進了堂屋,說清了她和趙大娘的商量。
最後她拉着宋玉枝的手,語重心長地道:「娘不是要強逼你什麼,只是朝廷的詔令已經下來了……趙家的那孩子我前兩日見過了,生的十分周正,幹活也麻利,為人也正直,就是想着可以給他一個機會。你倆見一見,若合眼緣就多相處一二,相處得來再說結親。若不合適,反正只咱們兩家自己知道,不會壞了你的名聲。」
在眼下這個時代,周氏絕對是開明的家長了。
要擱別人家,旁的事務便也罷了,婚姻大事哪有由着子女來的?還分什麼先相看後相處的?還不是長輩商量好什麼就是什麼?
要擱平時,為了安自家親娘因為催婚令而懸着的心,宋玉枝走個過場,相也就相了。
可趙大娘的兒子不成啊!
確實如周氏所說,趙大娘的為人毋庸置疑,又那麼疼愛自己,就算這次相看不成,她也會把這樁事爛肚子裏,絕對不會影響自己的名聲。
可恰恰就是因為她跟趙大娘格外投緣,又朝夕相處那麼久,她早把趙大娘當成自家長輩,沒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甚至後頭的買賣營生,她都把趙大娘計劃在內。
兩家人往後又成了鄰居,要長久地住在一道。
相看不成,多少都會有些尷尬。
若是因為這樁事影響了和趙大娘的關係,讓兩家變得生分起來,哪怕只是一絲一毫的不自在……那才是宋玉枝不能接受的!
她立刻道明了心中擔憂。
見女兒拒絕的這般果斷,周氏並不勉強,只自責道:「今遭是娘魯莽了,竟是沒有你想的周全。」
「娘是周到人,今遭也是因那催婚令的變故,一時心急。」
兩人雖有緣做了母女,但到底是兩個時代的人,想法有些碰撞,再正常不過。宋玉枝當然不會怪她。
說來說去還是怪這詔令,就算要下,哪怕再晚個半年一年呢?
讓她再多掙點銀錢,自家親娘也不用急成這樣。
周氏緊蹙的眉頭仍然沒有鬆開,望着大門的方向,「現下如何是好?」
是啊,如何是好呢?
事情已經進行到了這一步,趙家母子馬上就要登門,現下拒絕相看,也好像是看不上趙大娘兒子的模樣。
不想要的尷尬一分不會少!
得立刻想個周全的、令人信服的理由出來,最好是把「錯處」都歸咎到自己身上。
電光火石之間,宋玉枝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
*
趙大娘快步走到了巷子口。
沈遇正被前兩日見過的幾個大姑娘圍着說話。
為首的還是上次給沈遇遞帕子的潘家姑娘。
潘家家境很不錯,自家經營着幾個小鋪子,算是清水巷一帶都數得着的好人家。
美中不足的是潘家子息不豐,到了潘姑娘這一輩就她一個獨生女。
潘家人想給她招個上門女婿,延續香火,挑挑揀揀到了現下還未相中人家。
潘姑娘得家人寵愛,十六七的年紀,說不上多美貌,但皮膚白皙細嫩,身姿婀娜,曲線動人。
前頭她給沈遇遞帕子,沈遇沒接,潘姑娘心中也有些氣。
照理說這次再遇上了,也不該上趕着了。
可這不是前頭朝廷下了催婚令麼?
潘姑娘下個月就十七歲了。
他家是少數被新詔令影響的人家。也不是出不起那多出來的五兩銀子稅錢,而是這新令無形中把十七歲以上的姑娘劃分為老姑娘了,怎麼都是不好聽的名聲!
連周氏那樣開明的家長都為此懸心,潘家長輩就更別提了,這幾日正為她的親事着急上火。
得寵的孩子不只膽子大,主意也比一般人大不少,潘姑娘覺得這新搬來的青年就很不錯!
模樣生的好,會幹活,雖然不夠知情識趣,但勝在老實本分。
甚至因為她家是要招贅婿,而不是嫁姑娘,趙家家貧、孤兒寡母相依為命的境況都成了加分項!畢竟好人家可不會甘心把這麼好的兒郎送到別人家入贅!
尤其今日的沈遇換下之前那身打着補丁的粗布短褐,換上了一身嶄新的黑色細布肩袖勁裝。
雖仍稱不上多好的裝束,但他的模樣和身形本就出挑,稍微一拾掇,少了幾分健碩,多了幾分文氣,看着越發精神俊俏,讓人根本挪不開眼!
如此一來,潘姑娘就把之前的一點不快拋到了腦後,主動上前詢問要不要幫忙?
沈遇自然還是說不用。
潘姑娘就給自己幾個手帕交遞了個眼神,讓她們不着痕跡地把牛車圍了起來。
個個都是碰不得的姑娘家,偏生牛車還擺着自家的家當,離不開人。
沈遇也不好真跟人小姑娘置氣,便只是把臉沉了下來。
他是戰場上下來的人,臉一沉,面容依然俊美,只是肅殺的威嚴驟起,周圍的氣溫好像都降了好幾度!
幾個嬉笑着的姑娘哪裏見過這樣的氣度,不覺便都止住了笑,有些畏懼地往後退去。
趙大娘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一眾姑娘噤若寒蟬的模樣。
潘姑娘也瞧見了過來的趙大娘,便訕笑道:「既然趙家大哥不需要我們幫忙,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然後立刻拉上幾個小姐妹走了。
母子倆相依為命好幾年了,這種事情趙大娘早就見怪不怪。
尤其前頭住在鄉間,民風越發淳樸彪悍,村裏的姑娘可比城裏的姑娘還膽大,可不只是把人圍起來這麼簡單。
得虧自家兒子是戰場上下來的人,一身殺氣隨便流露出一二,也足夠唬人的了。
趙大娘和沈遇力氣都大,沒兩趟就把本就不多的行李安置完了,後頭她拉上沈遇去往隔壁的宋家小院,還不忘在門口叮囑道:「一會兒你可不許再擺出剛才那種臉色了。得笑!不成,你現下先笑一個給我看看。」
今日自家義母天不亮就起身,笑的比過年的時候還開懷,隨後拿出一身不知道什麼時候置辦的新衣裳逼着自己換上,現下更是東西才放好,就拉着自己往隔壁去,還要自己練起笑來了。
沈遇心思細膩,已然猜到了一些,連忙在宋家小院門口站住了腳。
「娘這是要帶我去……」
趙大娘豎起食指抵到唇前,壓着嗓子低聲道:「只咱們自己知道就成。你也不用想那麼多,就當是新鄰居見個面。成就成了,不成……不成老娘打你一頓,也就過去了。」
沈遇哭笑不得,「不成還要打我?娘也忒偏心。」
趙大娘拉着他的胳膊沒松:「反正我怎麼看你倆怎麼覺得相配。要是第一面就不成,肯定是你小子沒肯給人好臉!」
沈遇不想站在別人家門口和她爭執,可偏生已經被架到了這裏。
不知不覺,他已經被趙大娘扯進了院裏。
宋家大門虛掩,堂屋的門也開着。
沈遇連忙站住腳,正想再勸說一二,就聽到堂屋裏一把清麗婉轉的女聲道:「娘去和趙大娘說,我去年冬天被一個姓沈的獵戶所救,還得他分了十兩賣野豬的銀錢安身立命。常言道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現下我不知道恩公人在何處,便根本沒有相看親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