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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已經是宋玉枝今天不知道第多少次和沈遇對視了。
早先鋪子裏的人雖都知道他們是未婚夫妻,但沈遇一直是克己守禮的。
從不在人前表露出對宋玉枝的特別在意,儼然一副只把自己當普通夥計的模樣。
宋玉枝也喜歡他那份公事公辦的態度,便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不方便,或者尷尬的。
可今天一整個白日,宋玉枝便三不五時地感受到一道灼熱的視線。
好像這人只要沒事,就一直盯着她似的!
讓她想不注意都難。
此時宋玉枝仍然只作不覺,拉着宋知遠進了堂屋。
沈遇則沒跟着他們進去,而是把院子裏他午間抽空回來洗的被褥和衣裳,給收進屋子裏,然後開始在院子裏劈柴。
見男人沒跟進來,宋玉枝心下更定,點起蠟燭,仔細看起賬簿來。
數據證明,宋玉枝方才話語裏的擔心是多餘的。
烤鴨的風頭正盛,清風客棧那邊又在源源不斷輸送住客過來,雖宋記歇業了一日,她今晨也沒去,今日宋記也不再派發喜餅。但總體進項沒比之前少,營業額還是有個八九兩銀子的樣子。
唯一讓宋玉枝不大滿意的,就是清風客棧過來用飯的住客不少,而拿了宋記的對牌,前往清風客棧投訴的食客卻還是不多。
這對宋記的生意當然是沒影響的,可對清風客棧來說卻不是好消息。
所謂合作,自然是要互惠互利,建立雙贏局面的。
若照着現在這個情況發展下去,長此以往,清風客棧雖不至於撕毀契書,終止合作,卻肯定會心生不滿。
宋玉枝又不是只想佔人便宜的人,自是不想開出豐厚條件的合作對手吃虧。
見自家姐姐的眼神久久地落在幾行記錄上,宋知遠會意,解釋道:「姐姐,我沒記漏,栓子哥他們也沒偷懶,凡是口音聽着不像本地的客人,他們都幫着推薦清風客棧了……
但是咱家在城中和長纓街一帶算是站住了腳,但終歸還不到名聲大噪的程度,做的還是附近城裏人的生意,鮮少有外地食客慕名而來的。」
宋玉枝點了點頭,「你說的我都知道,我不是要怪罪誰,而是在想法子。」
想一個能讓宋記的名聲更上一層樓,能吸引到外地食客的法子。
說完這些,宋玉枝把賬簿還給他,也不好意思一直再拘着他了。
小傢伙上工已經很辛苦,就指着收工後和小夥伴玩上一會子。
「你去玩吧。」
宋知遠把小賬簿原樣收進懷裏,卻沒有迫不及待地往外跑去。
小管家公扭頭看了眼門口,確定沈遇還在忙着,才壓低聲音道:「姐姐,你和姐夫咋了?吵架了?」
宋玉枝當然說沒有,又奇怪他怎麼突然這樣問?
宋知遠搔了搔臉,「我看你們今天一整日都沒說話。就咱倆在,姐姐別和我說假話,他沒有欺負你吧?」
宋玉枝被問得一噎,立刻說沒有!
是真沒有,除開那方面的荒唐,沈遇真的是比誰都好的夫婿。
宋知遠不錯眼地看着她,見她臉上沒有半分勉強的意思,總算是鬆了口氣,搔頭笑道:「姐姐別怪我多想。早前狗蛋和我說過,他娘每次被他爹打了,就會換上這種樣式的衣裳,遮擋傷痕。姐姐你今日不止沒和姐夫說話,換上了立領的新衫。明明你之前說穿新衣服做活不舒服……我這才誤會了。」
聽到這麼一番原委,宋玉枝越發窘然。
她今日確實特地換的衣裳,也確實是為了遮擋,不過卻不是為了遮擋傷痕,而是別的痕跡。
不是宋知遠以為的家暴那檔子事。
昨晚的事兒了,宋玉枝對着周氏和趙大娘都不好意思細說,現下對着豆丁大的弟弟,她更不會多提。
但弟弟能這麼問,甚至還能注意到她與平時不同的穿着,顯然是把她這姐姐放在了心上。
宋玉枝也不能不回應,只好硬着頭皮說:「這是娘特地做的,沈大哥都特地穿上了,我便也穿上了。」
宋知遠徹底放下心來,沒再纏着她多問,揣上賬簿小跑着出了去。
沈遇送了他出去,把院門闔上,收起斧頭,轉頭問宋玉枝要不要現下沐浴?
家裏又只剩下彼此,宋玉枝心頭一跳,說不用,「營生方面,我還有點事沒想明白。我再想想。」
沈遇也不催她,將柴火抱進灶房,先把熱水燒起來,而後再自己去後院先沐浴。
宋玉枝拿着筆墨,在紙上寫寫畫畫。
初時還有些分心,後頭沈遇怕影響了她想事兒,儘可能地放輕了手腳,沒弄出任何動靜,宋玉枝就思考入了神。
過去數日,派喜餅、推烤鴨,說來都是為了八月中秋做準備。
效果當然是喜人的,看宋記與日俱增的營業額就能知道。
就像今日下午,還有食客抱怨說:「小娘子家的喜餅真是沒話說,就是個頭小了些。每次都讓我覺得光嘗着味兒,沒吃夠。現下小娘子的喜事過去了,喜餅也不派了。小娘子快給我個准信兒,啥時候正式推出啊?我肯定來買!」
宋玉枝同對方解釋,那是自家八月要推出的月餅,到時候會做大一圈,更還有新口味。
那食客這才沒抱怨了,只叮囑宋玉枝開放預訂後,要第一時間通知他,他好來下定。
後來也有其他食客附和。
但說來說去,這些人還是本地的,並沒有住客棧的需求。
時下又沒有網絡和電視那些便捷的宣傳工具,到底怎麼樣才能快速提高宋記在豐州城外的聲望呢?
不只是為了確保和清風客棧的長線合作,更也是為了宋記——
畢竟照下午那個預定的趨勢,宋記八月里月餅訂單,怕是還遠遠不及吉祥、如意兩家,甚至連福海樓那樣的二樓酒家都不如。
宋玉枝兀自思索,再抬眼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黯淡下來,沈遇已經洗漱好過來了。
大熱天的,家裏只有他們夫妻兩個,他沒再換上寢衣,上身打着赤膊,下頭只穿了一條白色的褻褲。
褲子輕薄柔軟,沾染了水汽後更是……
宋玉枝扔了手裏的筆,起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