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洋穿上圍裙帶上手套的時候,于波波眼中的世界都被面前這個暖男取代了!
「這刀工!這顛勺的手法!」于波波雙手捧在胸前,「我們家小暖有口福了!」
顧暖昏睡過去,吃了藥,似乎睡得更沉一些,她原本感覺到痛徹心扉的寒冷,此時卻是像置身於火熱的熔爐之中了。
顧暖記得自己似乎剛剛在橋上掉了下去,如今一看,卻又站在了橋上,遠處白茫茫一片,她回過頭去,卻是看到一座池中的閣樓,這閣樓約有三層,通體白色,看起來就讓人感覺到高貴,聖潔。
「丫頭,怎麼了?」白霧中又是出現了一道人影,「昨日你給我講的故事,我還有幾處不明白。」
顧暖回過神來,看着那白霧人影,依舊看不清面容,「哪裏會有什麼不明白的?故事就是故事,你的心思想不透,不一定別人就那麼想了。」
「我是覺得,既然兩個相愛的神仙下界歷劫,怎的就最後一個有了新歡,一個痴迷仙道?」阿月覺得結果和做事的初衷完全不一樣,那當初何苦安排二人經歷這中間種種的過程?
「阿月,」顧暖看着自己搖了搖頭,這種感覺很奇怪,她明明知道那就是自己,可是自己卻不受自己控制的說出那些自己不懂的話,「你是修煉成仙的,早就洗去了世俗凡情,雖然你專司人間感情之事,可是你也只是按照命格搭配牽線,只要合適的,對你而言就是好的。」
「命格定的姻緣,是從很久之前就用的辦法,都是總結了經驗,找出的最最適合的,自然也是兩人都歡喜的,」阿月搖頭嘆息,「丫頭,你並未體驗過俗世間的感情,自然也不懂,愛情是虛無飄渺的,只有長久的陪伴才是溫暖的,所以人們最後會愛上能陪自己到最後的那個人。」
「那是親情,不是愛情,愛情是要有過熱血的,有憧憬、有不顧一切,就像飛蛾撲火。」顧暖臉上帶着涼涼的笑意,身上火熱的感覺越來越重。
「你未曾經歷過,如何得知?」阿月搖頭苦笑,臉上明明帶着三分惱,七分寵,可是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你告訴我的啊!」顧暖眨了眨眼睛,一隻手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我原本懵懂無知,若不是你點化我,我又怎麼可能化形?可你就是用愛情點化我的。」
顧暖只感覺自己胸口沉悶,心間一痛,聲音懨懨的,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很多事情你都忘了啊,忘了你和她……」
阿月呆愣片刻,卻是什麼也想不起,只輕聲一笑,「你又說傻話了,若總是這樣,少不得要一直受罰。」
「站在這橋上也好,我本就沒有前世今生,又能看到什麼?他們說我凡心太重,來此醒悟,可這看透三生三世,前世今生的橋,對我而言,和世上所有的橋哪有不同?」顧暖說着,卻覺得意興闌珊,「阿月,你曾經懂過,以後會懂,只是現在不明白罷了,若是有一天,你能再站在這橋上,就好了。」
顧暖說着蹲下了身子,腳泡到了水中,這水剛一接觸時候溫溫的,繼而又冰冷刺骨,忽而又滾燙起來,顧暖卻似不知疼痛。
阿月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辦法做,只靜立了一會兒,煙霧就消散了。
「阿月,」橋上的顧暖像是心灰意冷,「你是阿月,而我,也是阿月。若有來世,我定要忘了這一切,做我自己,做因為我是自己而愛上你的我。而不是,身為你,卻愛上了自己。」
顧暖聽得莫名其妙,這話極為拗口,她知道自己是顧暖,可是橋上的自己卻說自己是拿煙霧中的人?
「小暖?」楊洋坐在顧暖床邊,一手摸上顧暖的額頭,已經涼了下來,這次發燒來的快,去的也快,幸而已經沒事了,楊洋鬆了一口氣,可是見顧暖睡夢中皺着眉頭,不禁輕輕拍了拍顧暖臉龐。
顧暖聽到有人喊自己,心道這才對的,自己是顧暖,溫暖的暖,回顧的顧。
楊洋看着顧暖濃密的睫毛顫了顫,心間上似乎也有什麼東西在被撥動,「小暖,醒一醒?」
顧暖在想這人是誰?怎麼那麼熟悉。
「丫頭?」楊洋皺了皺眉,搖了搖顧暖的胳膊,「快醒醒,餓不餓?」
顧暖抿抿嘴唇,有一個名字呼之欲出,有一個人模樣似乎就在眼前,似乎想起這人來,所有的不愉快都會消失。
楊洋看着顧暖睫毛顫動,眉頭輕蹙,嘴唇微抿,沒有了平日裏的明艷,反而增添了一絲嬌弱,完全沒有防備的姿態,化作了作為柔軟的花蕊。
楊洋嗓子蠕動了一下,然後頭輕輕地壓下,這個過程緩慢而漫長,楊洋熱的額頭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熱的感覺?楊洋沒想到自己竟然感覺到了熱。
就在楊洋額頭快要貼到顧暖額頭的時候,懷中的女子卻突然鬆了眉頭,一下就眉眼含笑,然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溫熱的氣息撲到楊洋唇上,只覺得有淡淡的清香,讓他瞬間覺得頭有點眩暈。
「嗯?」顧暖本覺得自己在橋上,因為想起來那個人是誰而欣喜,似乎是很讓人高興地事情,竟然又笑出了聲,然後就被自己的笑聲驚醒了,結果睜開眼睛,看到的正是貼在自己臉上的楊洋,「楊洋?」
顧暖說話的時候嘴唇輕啟,楊洋似乎能感覺到顧暖的每一個汗毛孔都在呼吸,能感覺到她的睫毛掃過自己的睫毛,似乎是想要糾纏在一起,「你,你能不能稍微往外靠一靠?」
顧暖伸出手,抵住楊洋的胸膛。
楊洋瞬間反應過來,乾咳一聲,本想猛地就起身,可是又有些不舍的,「那個你剛剛發燒了,我想用額頭給你試試,還燒不燒。嗯,就是這樣的單純。」
顧暖愣了一愣,然後忍住笑意,「哦,我知道的。」
「那個我給你做了飯,你多少吃點,這樣才有抵抗力。」楊洋不舍的支起身子,本想站起來,可是似乎是溫熱的血和他寒冷的血匯集在一起的時候,讓他腿部略麻,竟一下子撲倒在了床上,猝不及防之下,就按在了——「軟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