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憐裳,你以後若是還想折辱我,這簪子立刻會插進你的心臟,我說到做到。我要告訴你,我葉幼薇不是好惹的,再敢欺負我和小娘,我定不饒恕,今日是最後一次,你給我記住了!」
陸時鳶收回簪子,葉憐裳早已被嚇得汗流不止。
她這臉色蒼白,止不住地點頭:「我我知道了。」
陸時鳶一把將她扔到地上,轉身走向門外,整理好身上的衣物,眼神漸冷。
她離開之後,葉憐裳才敢大口呼吸。
她憋屈的攥緊雙手,想要大聲呼喊,但是想起陸時鳶的話,又不敢了。
陸時鳶回到梨園,趁着李氏不在,趕緊換了身衣服,為的是不讓李氏看出她剛被欺負。
她剛換好衣服,結果就聽見一陣吵鬧聲。
「清歡,外面是怎麼了?」
清歡看見陸時鳶走出來,便小跑兩步上前解釋:「是大娘子的院落,聽說是關於賬本的事情。」
大娘子是嫡母,理應掌管家之權。
可侯府向來都是拜高踩低,丫鬟們更是會看人臉色,想來不會輕易把賬本給大娘子。
陸時鳶連忙趕了過去。
冬梅正在和王管事發火,「大娘子身為侯府嫡母,怎的查個賬本還要一個妾室答應才行?」
「冬梅姑娘,話不是這麼說的,雖然大娘子是嫡母,可到底徐小娘才是老夫人任命管家的人,這賬本要先給徐小娘才行。」
「你們怎麼好意思,要錢的時候怎麼不緊着徐小娘?」冬梅氣的發狂,「府中的花銷都是依靠我們娘子的嫁妝,要不是因為這些個,侯府哪裏能這麼闊,那時候怎麼不見徐小娘管家啊。」
大娘子是丞相之女,當初嫁過來的時候底子就渾厚,竟到了這些年也沒花完那些嫁妝。
可偏偏花的是她的錢,偏對她最不好。
「冬梅姑娘,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嫁給侯爺,那就是侯府的錢,大家都是侯府的一份子,哪裏分你和我呢。」王管事眼珠一轉,不屑的說。
「你」
「冬梅,這是怎麼了?」陸時鳶走過去。
冬梅見到陸時鳶,就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立刻拉過她:「四姑娘,你給我們評評理,大娘子身為嫡母,竟連個賬本都不能查了。」
陸時鳶看了眼面前的王管事,長得胖胖的。
「即便是四娘子來了,那我也無法讓步,徐小娘還等着我呢,我先走了。」他沒把陸時鳶放在眼裏,轉身離開。
陸時鳶卻咳嗽一聲。
清歡立刻擋住他的去路。
「四姑娘,你這是幹什麼?」王管事猛地轉身,驚愕的回頭。
陸時鳶卻冷笑一聲,「你還記得我是四姑娘啊,我是你的主子,我話還沒說完,你竟敢走?」
王管事一愣。
眼前不過六歲半的小娃娃,竟有一種令他無法直視的壓迫感。
一言一行不僅不像個小娃娃,倒像是整日發號施令的大人物似的。
「四姑娘,你」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陸時鳶用話懟回去。
「不過是一本賬本,大娘子有權查看,王管事百般阻撓,很難不讓人浮想聯翩。」陸時鳶頓了頓,似笑非笑:「會讓人覺得,賬本有什麼不可見人的東西。」
王管事大驚:「四姑娘,你這這可不能亂說啊,賬本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
「有沒有問題,大娘子看過才知道,。王管事該不會想忤逆大娘子,那麼以後侯府的支出,休想再用大娘子的嫁妝。」陸時鳶故意這麼說。
王管事果然神色一緊,陷入沉思。
侯府大部分的支出都是靠着大娘子的嫁妝,要是沒有這些支撐,侯府哪能像現在這麼體面。
「有話好說,四姑娘何必這麼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陸時鳶氣笑了,「你覺得我咄咄逼人是因為我沒有如你所想的那樣做,若想我低頭,那就請你跪下,如果做不到,就把賬本雙手奉上!」
王管事後退一步。
真是見鬼了。
這小廢物今日怎麼這麼能說會道。
不過給她看看也不吃虧。
王管事立即安撫:「四姑娘莫惱,我這就去把賬本拿過來。」
冬梅帶着陸時鳶走進院子,喜上眉梢:「四姑娘真是厲害,幾句話就搞定了。」
「沒什麼,快帶我去見見大娘子吧。」
大娘子待在裏屋的床榻上,臉色看上去比之前好多了。
陸時鳶進去之後和大娘子說了一會話,王管事很快就把賬本送了過來,估計也是擔心陸時鳶的話會成為現實。
畢竟侯府沒了大娘子的嫁妝,可不會像現在那麼闊氣。
「這是什麼?」大娘子茫然問。
「回大娘子,這是庫房賬本,您是主母,理應給您看。」冬梅高興的說。
誰料大娘子聽完之後,並沒有多高興。
「管家之權現在是在徐小娘的手裏,我看賬本算是個怎麼回事。」大娘子自嘲道。
冬梅連忙說:「可是大娘子,你是」
「冬梅,不必再說,把這賬本送去青園吧。」大娘子無心管家,只是搖搖頭。
陸時鳶這才真正理解到為什麼大娘子明明是主母,在侯府卻地位堪危。
「大娘子,您若是不收下這賬本,就是在害侯爺和整個王府。」
大娘子一怔,「你在胡說什麼?」
陸時鳶勾唇一笑,「外界早有傳言侯爺寵妾滅妻,只是苦於沒有證據,在外人看來,管家的一直都是您這位大娘子,根本沒有人知道您名不副實。」
「若是被有心之人發現您早已經沒有實權,那些人會如何看待侯爺,陛下最厭惡寵妾滅妻,若是知道了,砍頭都是小事情,恐怕要株連九族。」
陸時鳶往嚴重了說,目的就是為了嚇一嚇她。
實際上她也做到了,大娘子嚇得不輕。
「此話當真?」
陸時鳶點點頭:「我不敢欺瞞大娘子,我知侯爺讓您傷心,所以這一切不是為了他。」
「那為誰?」
「為的能讓我們自己活下去,我們的人生不止有夫婿,還有我們自己。」
大娘子一怔,這話鮮少見人說。
她還有些猶豫,試圖找藉口:「可我病體難消」
陸時鳶看着她,良久突然大笑。
清澈的童音充滿廂房。
「大娘子好生幽默,是當我看不出你是假病嗎?」
大娘子屬實是沒想過會被陸時鳶看出來,她驚訝的抬頭,對上陸時鳶含笑的眸子。
恰如此時,外面傳來徐小娘的聲音。
「你們娘子呢,讓她出來,給我個說法!」
大娘子一愣,心裏十分慌張:「不好,徐小娘來要賬本了,我們快」
陸時鳶擰着眉看她。
大娘子的性子還是很懦弱。
她一把抓住大娘子纖細的手腕,「趁此機會,反擊徐小娘,讓她明白誰才是侯府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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