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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季牧野沒得到答案。
吃早餐的時候,他目光頻頻落在陸夕檸和小糰子的臉上,心裏有一個不敢確定的猜測。
前者當作沒看見。
後者還以為他想吃自己碗裏的糊糊,毫不吝嗇給他挖了一大勺。
陸糯糯從兒童椅上掏出身,朝着季牧野嘴邊遞過去,還示意他張大嘴巴。
「叔叔,嗷嗚一口,吃。」
季牧野被她的舉動弄得心裏軟軟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柔聲說道,「叔叔不吃,糯糯吃。」
今天周末。
季牧野難得沒去公司,留在陸家陪三個孩子。
最開心的就是季朝和季則。
陸夕檸並不想在家裏看到季牧野,但兩個孩子剛經歷襲擊,本就不安,有爸爸陪在身邊,對他們來說會更有安全感。
「媽媽,你陪我搭積木吧。」
「爸爸,爸爸,你看乾媽給我買的小汽車!」
「哎呀糯糯,這個不是這麼玩的,哥哥教你,先這樣,再這樣,你看,小火車這不就跑起來了。」
「爸爸,這是我新畫的畫,這是爸爸媽媽,這是哥哥妹妹,這是帥氣的我……」
一個上午的時間飛快過去。
陸夕檸和季牧野陪着三個孩子,玩了很多玩具和遊戲,大人都累了,孩子們還精力旺盛。
期間,季牧野有好幾次偷看陸夕檸,眼神複雜,欲言又止。
「夕……」
「季牧野,我只想好好陪孩子。」
窺見她眼底的疏離和冷漠,男人到嘴邊的話只能重新咽下去。
或許是因為家居服的柔軟材質,淡化了季牧野身上歷經商界風雲磨練出來的成熟冷厲。
當那雙邃如深海的黑眸落在自己身上時,陸夕檸居然從裏面品出了幾分無奈和委屈的味道。
她感覺自己魔怔了。
季牧野怎麼可能會委屈?他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掌握一方命脈的強勢氣場,給別人委屈才對。
實在受不了他的眼神,陸夕檸直接去了樓上的書房。
既然他想陪孩子,她就留給他充足的時間和空間,正好她也抽空處理一下實驗室的事。
陸糯糯的手,玩橡皮泥玩得髒兮兮。
她撇了撇嘴,有些嫌棄地把手舉到了季牧野面前,靈動的眸子忽閃忽閃,像星星一樣發亮。
她童聲童氣道,「叔叔,洗手。」
季牧野從思緒里回神,視線掠過孩子沾了橡皮泥的手,聲音溫柔,「好,叔叔抱你去洗手。」
他一把將小糰子提了起來,單手抱着,大步朝着外面的獨立盥洗室走去。
小糰子坐在洗手台上,悠哉悠哉地晃着腿,白皙光滑的手在水流下沖洗。
季牧野動作輕柔地給她抹洗手液,像對待一件易碎品般極盡呵護。
陸糯糯五指在水流下張開握緊,不少水珠濺到了季牧野的衣服,男人卻絲毫不在意。
這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他早就黑了臉。
就是季朝和季則洗手的時候,季牧野也不許他們甩來甩去,嚴格執行季家孩子的行為準則。
但陸糯糯是個例外。
每次看到這孩子,季牧野都有種恨不得把全世界所有她喜歡的東西都買來給她的衝動。
給孩子擦乾淨手指頭,季牧野才重新把小糰子抱了起來。
一大一小,站在鏡子面前許久不曾離開。
他看着鏡子裏自己和小糰子的五官,仔仔細細打量了許久,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孩子臉型像媽媽。
眼睛、鼻子、嘴巴也都像她。
尤其是眼睛笑起來像彎彎月牙的樣子,簡直和陸夕檸一模一樣,
陸糯糯,就是縮小版的陸夕檸。
唯一和他有點相似的,就是眉心的那顆小痣。
但是會有可能嗎?
糯糯她……會有可能是他女兒嗎?
季牧野在心裏忐忑着。
小糰子抱着季牧野的脖子,也學着他的樣子看鏡子裏的自己,時不時做個鬼臉逗他笑。
「叔叔,好看。」
雖然心裏知道季牧野就是自己的親生爸爸,但是在媽媽同意前,陸糯糯決定當做不知道。
季牧野沒忍住,親了親她的臉頰。
他誇讚道,「糯糯更好看。」
聞言,小糰子有些害羞地把臉頰埋進季牧野的脖頸處,親昵地蹭了蹭,軟軟喊他叔叔。
「嗯,叔叔在。」
季牧野對孩子的每一聲叔叔,都有回應。
小糰子很喜歡現在和他相處的感覺,眼睛裏的依賴和喜悅也越來越多。
心臟的冷硬外殼,被孩子的軟萌可愛徹底融化。
只要想到糯糯有可能是他女兒,季牧野恨不得現在就給她摘星星摘月亮。
他終於在心裏下定了決心。
「糯糯,你頭上的小蝴蝶歪了,叔叔幫你重新紮一下頭髮,好嗎?」
歪了?
小糰子疑惑看着鏡子裏的髮型,和早上媽媽給她扎的一模一樣呀。
她搖頭晃腦了一會兒,發現小蝴蝶發卡還是在原來的位置上,剛想說可以去找媽媽,季牧野已經把她重新放在洗手台上,給她解開了沖天辮。
小糰子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好吧。
只能再相信一次便宜爸爸扎頭髮的手藝了。
「叔叔,糯糯不想變禿頭。」
季牧野有些尷尬,想到了自己上次的無措。
「糯糯放心,這次叔叔練過了。」
如季牧野所言,這次扎頭發動作明顯熟練了很多,也就掉了三四個你頭髮吧。
他重新給小糰子別好頭髮,抱着她回到了玩具房,叮囑兩個兒子照顧好妹妹。
「糯糯乖,在這裏和哥哥玩,叔叔出去一下。」
小糰子看了看屋子裏的季朝和季則,乖巧點點頭,和他揮揮手叮囑他快點回來。
季牧野笑着答應,「好。」
他回到剛才的洗手台,拿起梳子,將小糰子的頭髮裝進準備好的透明袋子,連同提前準備好的自己頭髮,以及陸夕檸的頭髮一起裝在文件袋裏。
門口,嚴冬已經早早等候在車裏。
季牧野面容冷峻:「儘快!」
嚴冬拿了文件原本要立馬去鑑定機構,卻臨時接到公司電話有份文件出了問題,需要他過去處理一下,他只能先回公司一趟。
「嚴秘書,這文件需要一起處理嗎?」
說話的是季牧野的另一個女秘書,明明穿了張揚的紅色連衣裙,面上卻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
嚴冬心裏一緊:「不用了!這個我親自處理!」
見他快速處理完工作匆匆離去的背影,女秘書立馬偷偷跟了上去,在看到鑑定機構那刻,立馬明白了那份文件裏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在嚴冬走後,她走進了鑑定機構。
半小時後方才得意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