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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這次先調戲人的是她,雲訴的臉也微乎其乎的紅了。
周圍很嘈雜,有過路人朗朗的笑聲,不遠處小攤上,人流擁擠。
入秋的夜裏風肆意,吹過,卻出奇的熱。
於覺腦袋湊在她眼前,雲訴兩隻手捏着氫氣球的細線,抬起手臂,聲音竟無意識的有些軟:「我給你綁在頭髮上了。」
少年沒反駁一句話。
她細長的手指擦過少年烏黑的髮絲,軟軟的,雲訴捏着他一小撮頭髮,細線在他頭上繞開,沒一會兒,雲訴垂手。
於覺還坐在椅子上。
少年皮膚很白,眼角稍翹,下顎連着脖頸線條纖削,唇上染着點點水光。
雲訴仰頭看了一下,漆黑的腦袋上細細的線連着個不大不小的粉色氣球,和他清冷沉鬱的氣質一點都不衝突。
但是,雲訴最會學習於覺的得寸進尺了。
雲訴看着他,兩手在空中劃開了一圈,「於覺,我讓你可愛到爆炸好不好。」
話落,抬眼往他身後瞧了瞧。
扯着他的衣服又往不遠處的小攤子走,混着木香的架子上,各式各樣的面具。
雲訴拿了一個米奇一個屎的,這回不再徵求於覺的意見,動作迅速的掏出錢付款,又拉着他回到剛才那個角落。
於覺看着她手上屎面具,眯了眯眼。
雲訴最擅長的就是挑戰校霸的極限,嘴角邪惡上揚的弧度已經說明了她一定要讓大魔王戴上這坨屎。
安靜好久。
對視了幾秒。
於覺嘆氣,又坐回剛才的木椅上,「戴吧。」
雲訴輕輕的笑,抬起手腕,指尖觸到他稍涼的耳朵,於覺怔了一下。
放下手。
她沒讓面具遮住臉,就只是虛虛的遮住額頭。
雲訴滿意的看着他臉上的那坨屎,視線上移,連着粉色的氫氣球。
心裏很奇怪,褐色的屎形狀,劣質品牌,能聞出一點點膠味,奇醜無比的面具下方,遮不住的白膚紅唇。
這麼丑的面具也遮擋不住的帥氣。
她舔了舔唇,拿起那個米奇面具,戴在自己頭上。
「雲訴。」於覺忽然說話。
雲訴低頭頭,「嗯」了一聲。
他的腦袋湊近,伸手一扯,雲訴猝不及防,倒在她懷裏。
於覺的下巴抵在她肩上,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她耳郭。
不遠處的喇叭播放着她不知道歌名的流行歌,背景嘈嘈雜雜,雲訴聽到,他緩而輕的聲音。
「以後給我帶那個也得這麼熟練。」
「哪個?」雲訴條件反射的問。
於覺在她耳邊又說了兩個字。
雲訴腦子當機了一秒,抬手推開他,明明對他的騷話已經摸出道來了,想都沒想,張開嘴,惡毒又心狠的一口咬在他嘴角上。
於覺悶哼着「嘶」了一聲。
雲訴一怔。
鬆口,往後,站起來,退開好遠的距離。
她明辨是非的說:「是你先變態的。」
於覺也站起來,往前走一步,兩手固定住她的肩膀,表情很危險,「你說說,你今天咬了我幾次。」
雲訴站在那裏,張了張嘴,又看到他嘴角上,深深的牙印,很是心虛,移開眼,沒再說話。
見她沒反應。
於覺俯身,鼻尖蹭着她的,舌尖在她唇上舔了舔,啞聲:「命都要被你給磨沒了。」
「今天實在忍不住才碰了一會兒,是你先惹我的。」
說完,雲訴還沒來得及出聲,他不由分說的親上。
少年重重的呼吸打在她臉上,舌尖掃過她的上牙槽,有點溫柔又有點粗暴。
和之前只碰一下的親吻完全不同。
她頭上的米奇面具被蹭歪,雲訴閉上眼,垂在兩側的手自然而然的抬起,環在他腰上。
於覺一手扣住她後腦勺,她的舌頭被拖到他嘴裏,一點又一點,擁着她往後退,一直,她的後背靠在冰涼的牆上。
舌尖被親的發麻,整個人都在顫慄。
於覺手放在她腰上,一隻手就能堪堪握住的細腰,不斷的蹭、揉。
一向自信的自制力,一旦碰到她,一觸即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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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熱鬧越發來勁,燈光五彩斑斕,人山人海。
雲訴被於覺牽着走,百無聊賴的逛着。
路過一攤冰糖葫蘆。
雲訴掙開他的手,轉頭問:「老闆,糖葫蘆一串多少錢?」
「五元一串。」小攤老闆是個中分的中年男人,笑眯眯的對她說。
雲訴掏錢買下一串,兩人繼續往前走,雲訴咬了一口在嘴巴里,腮幫子鼓得滿滿的,舉着那串糖葫蘆,問他:「你吃不吃?」
於覺嘴角牽了牽,小丫頭穿着寬鬆的校服外套,拉鏈扣好,嘴邊沾着點糖葫蘆紅紅的糖汁。
他忽然傾身下來,舌尖舔了舔她的嘴角,撬開她微張的唇瓣,無賴的把那顆糖咬在自己口中。
直起身,咀嚼了一會兒,喉結上下滾動,咽下去。
雲訴剛消散下去的臉頰,騰的一下又紅了,轉身,不自在的繼續吃糖葫蘆,心間那種羞澀的感覺,完全炸開。
接吻這種事情,很容易上癮的。
於覺意猶未盡的看着她透着水光的粉唇,不知道是誰的,俯身,伸手整好她的面具,「訴爺,我以後都想這樣吃東西。」
雲訴:「……」
一路走過去,遇到小情侶很多。
不遠處的地方,最熱鬧,不知道是個什么小攤子,一層又一層的圍着人,看不清裏面。
雲訴沒興趣,眼睛轉向不遠處前面兩個攤子,一把甩開於覺的手,徑直走過去。
她剛剛站定在攤位前,一連串叮鈴鈴的響聲,代表着勝利的聲音,響起來。
正中靶心的是個年紀稍大的老爺爺,他身邊站着眼角有點皺紋的奶奶。
奶奶轉身看了爺爺一下。
爺爺的肩膀蹭着奶奶的,樂呵呵的笑,「帥不帥。」
「帥,依舊不減當年。」奶奶無奈的搖頭。
待兩鬢斑白,還願少男少女依舊風發。
爺爺拿好贏得的玩偶,牽着奶奶的手。
走遠了。
這是一個射飛鏢的小攤子。
雲訴伸着脖子往攤位上看了一圈,上面的獎品意料之中的有些丑。
很多鑰匙扣,杯子,飲料,大小不一的玩偶。
不過沒關係,雲訴還是有看中的,有一個小皮筋和於覺頭頂上那玩意一摸一樣,小小的,褐色的,一坨屎。
她今天就是要走上不歸路了。
雲訴覺得就得給他配個套。
「於覺,我把那個小皮筋送給你好不好?」雲訴伸手指了指,攤子上最角落的褐色小東西。
她垂下眼帘,視線移到他手腕上。
於覺手扣在兜里,小皮筋上面的蝴蝶結微微探出點顏色。
「然後你把你現在手腕上的這個還給我。」她繼續說。
於覺站在她身後,看了她一眼,是那種看神經病的眼神。
「不!」
想都沒想就拒絕。
雲訴咬了一口糖葫蘆,咀嚼兩下,眨了眨眼睛。
少女長長的睫毛撲扇着。
訴爺難得的撒嬌。
於覺嘆了口氣,說:「你怎麼就那麼鍾情於……」
屎呢……
他沒把話說滿。
雲訴咬了一下唇,漣着光的眸子亮晶晶。
「你送吧。」於覺放棄掙扎。
小攤老闆已經把靶子上的飛鏢全拿下來,聽到兩人的對話,表情逼真的安慰道:「小伙子,你別看它是一坨屎,可它堪比真的屎,做工非常逼真的,玩不玩?」
於覺:「……」
雲訴興致特別高,原地跳了兩下,「老闆,我要玩,多少錢?」
老闆瞬間笑得皺紋連在一起,「好嘞好嘞,五塊十個飛鏢。」
於覺看了一眼最裏面架子上灰白色的狗,毛絨絨趴着的,很大,穿着緊身牛仔外套,拉鏈沒拉上,露出裏面的藍白條紋毛衣。
於覺下巴抬了抬,,「那個怎麼拿?」
「想要這隻狗呀,你看,」老闆側身往中間一指,空着的幾個靶子,「要贏那隻狗得用到兩個靶子,十個飛鏢,每個靶心中五個,太難了,放在這半年了,還沒人能拿走,」老闆驕傲的說:「要是你能拿到三十環,小皮筋你就拿走,拿到四十環杯子和玩偶自己選一個。」
於覺沒說話。
雲訴歪頭看他,少年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什麼,又轉頭看了看那隻大狗。
雲訴覺得,於覺不太行。
這家小攤是一路過來看到的唯一一家飛鏢小攤,木製的板上掛着一排排黃黑色的靶子,環數
在上面標得清清楚楚。
雲訴付了十塊錢,目標明確,就是那坨屎。
她扭頭,左眼一閉,對於覺拋了個眉眼,勾唇,「覺哥,看我給你贏坨屎。」
於覺:「……」
「我把那隻狗贏給你,屎我就不要了。」
雲訴哼了一聲,「狗和屎都是你的,因為你是狗男人。」
於覺:「……」
十個飛鏢,雲訴全拿在手心裏,又小又輕的,「這麼嫌棄。」
於覺沒有回答。
「那行吧,我倆比個賽,你贏了我我就不送你。」雲訴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欠教育了,牛逼一套一套的,也不知哪來的自信。
於覺點頭,「行。」
他也拿起架子上的飛鏢,鏢尾是紅色的,手指在空中劃了一下,「你射這兩個,我射那兩個。」
雲訴舉起飛鏢,左眼眯起,瞄準。
「咻」的一聲,而後,靶子最外圍五顏六色的燈光效果亮起來。
正中靶心。
雲訴笑了,眼珠子亮晶晶的,揚着下巴朝於覺哼了一聲。
於覺垂眸,笑着觸了觸嘴角,抬頭在她腦袋上揉了一下,手舉起來,瞄準,「咻」了一下。
雲訴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不知是誰臥槽了一聲,「這麼秀?」
雲訴猛的轉頭,左看,右看,眼睛直盯着那靶子,剛才還在他手中的飛鏢,穩穩紮在紅色靶心。
她看了起碼有五秒鐘,才轉頭看向於覺,眼裏的意思很明確。
你剛剛不是在看我嗎?
你剛剛就是在看我呀!
這燈光效果是怎麼亮起來的?
這飛鏢怎麼可能會那靶心上?
於覺笑了笑,低聲說:「要是不秀一點,怕被甩了。」
說完,他又拿起手,鏢口朝上舉了舉。
對視了一會兒。
她的少年,迎着暗黃的燈光,嘴角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