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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蘇清淺浮上水面,水面微微蕩漾,一圈一圈的漣漪擴散開來,但卻空無一人。冒出頭來的蘇清淺喘了幾口氣,看向周圍,看着水面,心下一緊:「教主!?」
沒有反應。
蘇清淺依稀記得下水前,陡坡上滾落的石頭盡數跟着他們砸了下來。
莫非……
未知的恐懼讓蘇清淺沉默,周圍只能聽到她撥動的水流聲的寂靜讓他覺得窒息,她能清楚的聽到自己加快的心跳聲,雙手更在顫抖。
「……教主!你別嚇我……你出來……」
蘇清淺的聲音帶着顫音,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恐慌的表情,那是……最真實的表情。
害怕、恐懼、不安,全部襲上心頭。
對了……之前在那片竹林,他也是掉進了小河就浮不上來了,莫非他不會水!?莫非他……
「教主!」
蘇清淺一急,正欲下潛的時候,身後『嘩啦』一聲,從身後伸出來的手臂環上了她的肩膀。
蘇清淺愣住,迅速的偏頭一看,浮出水面的蕭疏影微喘着氣,精緻的側臉透着一股冷峻,原本深邃的雙眸恢復淡漠,長而密的睫毛夾雜着水珠,微濕的髮絲黏在臉龐。
蘇清淺連忙反應過來,架着蕭疏影往岸邊游去,整個身子架着蕭疏影,直到抵達岸邊。腳踩上了地面,以及肩膀上的重量,這才讓蘇清淺有了些許真實感。
他還活着……
還活着……
抬起的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抵達岸邊的蕭疏影抬眸瞥了一眼……
淡漠的雙眸忽的定住,臉色微微陰沉的表情頓住,看着眼前被他抱着依舊沒鬆手的蘇清淺呆愣的睜大眼睛,淚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滾落,沒有一點聲音,更沒有一點預兆。
蕭疏影有些沒反應過來,豆大的淚水那般的刺目,蕭疏影微微鬆開手,手臂有些僵硬:「……疼?」
蘇清淺搖了搖頭,蕭疏影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蘇清淺忽的轉身將他抱得嚴嚴實實,將腦袋埋入了他已經濕透的衣襟前。
良久,幾近呢喃的失神道。
「……活着,活着就好。」
心中因為堵塞的苦悶感,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砰的一聲炸開。一股豁然開朗的陌生感覺從咽喉往心裏緩緩流淌下去。
——喜歡的東西,就要緊緊的抓在手中。
——喜歡,是你想要對方留在你身邊,去經歷任何的苦和甜。
——而愛,是無論對方能不能在你身邊,你都想要對方開心的活着。
她,在意他。
分明捨棄了他,分明已經做了選擇,既然要離開,就應該走個徹底,捨棄個徹底,分明已經決意捨棄,為什麼還松不開手。
明明他都打算傷害她了,為什麼這個人卻絲毫不反抗,甚至還……救他。
豆大的淚水從眼眶內滾落,那清亮的雙眸倒影着他的容顏,清清……楚楚。
蕭疏影沉默的抬起手,搭在了蘇清淺的頭髮上,微微後退半寸,輕輕推開還沒來得及反應的蘇清淺,同時俯身,按住了她的後腦勺,吻了上去。
他的力道沒有克制,所以幾乎是一下子扣住了她的後腦勺往自己的方向壓。碰上了牙齒的唇瓣被撞破了皮,舌尖輕輕舔過蘇清淺唇邊的鮮血。在她愣神的這一霎,他的舌尖就頂開了她的嘴唇,溫熱的舌頭逡巡過她口腔的每一寸。
以強有力到不容拒絕的力度撬開了對方緊閉的齒關,兩舌尖糾纏一起,激烈的糾纏與舔舐擠得舌頭都差點被擠出口腔。
直到舌尖都被咬破了口子。這吻吻得激烈,而蘇清淺更是被這吻刺激得頭腦一片空白。
下意識的抓緊了蕭疏影的衣襟,直到蘇清淺幾近無法呼吸的前一瞬,蕭疏影鬆開口,原本原本淡漠的雙眸現在變得漆黑深邃,再用極輕的動作吻去了她臉上的淚珠。
蘇清淺眨也不眨的盯着他,似乎愣住了,又似乎僵住了。腦海中那根叫着理智的弦跟着她的思緒,斷了!
她咽了咽口水,茫然的看着眼前那人深邃的黑眸,非常的想要扭頭跑路,實際上……她也確實這麼做了!
唰——
蘇清淺如同遊魂般飄開了一大步,伸手一把抱住了旁邊的大樹,哆哆嗦嗦的露出兩隻眼睛看他,弱弱的呢喃:「教、教主……」
……都不怕死的人,到底是為什麼被他親了都要跑啊。
蕭疏影正準備過去,動作卻突然一僵,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五指收緊。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極緩慢的開口:「我……不會對你怎麼樣。」
「我、我知道,你若真的想殺我早就下手了,也不用等到現在。」蘇清淺點了點頭,這也是她在陡坡之上不反抗的原因。蕭疏影從始至終,本就沒怎麼傷害過她,所以她也莫名的相信,他……不會真的殺了她。所以她不懼!她不恨!
「……那你躲什麼。」蕭疏影眯起眼。
蘇清淺默默的碗裏縮了縮,抱緊了旁邊的大樹,很沒骨氣的弱弱道:「我這不是……以防萬一麼……呵呵呵……」
相信教主不會殺她和相信教主會不會時不時鬼畜是兩回事啊!
蕭疏影眸光流轉,沒有動彈,只是微微低頭。
蘇清淺動作一頓,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慢慢的探頭。她記得掉下來之前,陡坡上滾落下來的石頭也跟着掉了下來,莫非……
「教主你……受傷了麼?」教主居然沒有直接把她拎出來,這絕對有些不對勁啊,蘇清淺疑惑的靠近,順着教主的視線看去,還沒來得及看清,她便被一把拎了起來。
「……你還能跑到哪去?」蕭疏影直接一把將她拎起,眯起的黑眸中平靜的神色是她再也熟悉不過的危險氣息。
!
蘇清淺連忙開始掙扎,真眨了兩下便放棄了,哆哆嗦嗦的開口:「教主你說了放過我的!」
「可是我也說了……下一次,我不會再鬆手。」蕭疏影拎着她的手將她放下,大手不輕不重的搭在她的肩膀上:「現在……」蕭疏影抬起另一隻手指了指她,再指了指自己,平靜啟唇:「已是下一次。」
……
——嗚哇嗚哇!花弒音你大爺啊!嚶嚶嚶嚶。
看着蘇清淺哭喪着臉有些萎靡的表情,蕭疏影的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揚,他……終究還是下不了手。只要這人在他身邊一天,心,都會跟着變得平靜、滿足。預言、未來什麼的,不重要了。這樣,就夠了。
蘇清淺垂着臉萎靡了半天,垂頭一看,忽的發現……
「……教主你受傷了!」跟着蘇清淺視線往下一看,之前她看到的果然不是幻覺,從陡坡上滾落下來的石頭終究還是傷到了蕭疏影,小腿上因為石頭劃破的血痕血跡斑斑,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因為被冰冷湖水泡過的傷口更是看上去駭然不已。
……
撕下一片衣角,慢吞吞給蕭疏影包紮着。教主大人正坐在那,微微伸出一條腿一動不動,任憑她慢慢包紮着傷口,一順不順的凝視着她。
良久,看着那人臉上微亮的神色:「……我受傷了你很高興?」
「沒有沒有!」蘇清淺連忙擺手,受傷了在傷好之前肯定不會動她,這種值得她高興的事情她絕逼不會自己暴露出來!
蕭疏影唇角微勾,也不戳破她的小心思。
包紮完畢,蘇清淺這才抬起頭看向周圍,陡坡掉下來的方向水流將他們帶出了好長的一段距離,距離他們掉下來的房間隔着湖水。他們所在的地方身後是一片諾大的樹林,陰森森的,意外的是蘇清淺從未見過的地方。
而聖教的地圖她也看過,這裏,並不屬於聖教的範圍內。
「教主……」
蕭疏影忽的伸手反握住她的手,抬眸看去。
銀紫綢緞的衣衫襲身,面容清逸的男子緩慢踱步從樹林裏走出,似乎是發現了這邊有人,在走出來一看時,怔了怔。
緊緊凝視他們片刻,唇角毫無預兆的一彎,聲音乾淨清澈:「兩位可還安好?可需要在下幫忙?」
清淺優雅的態度讓人頓生好感,若不是教主一開始便迅速的抓住她的手腕帶着幾分警惕,蘇清淺應當是會相信這人毫無惡意只是單純問好。因此蘇清淺回了他一抹燦爛的笑:「不用了不用了,我們只是不小心落了水。」
「若不嫌棄,在下的居所就在附近,不如請兩位前去洗漱一番?」對方好似未聞蘇清淺話中想要離去之意,只是輕笑着開口,口氣風淡雲輕。
「不用麻煩了!我們現在已經沒事,準備回去了。」蘇清淺連忙開口,也不廢話,直接架着蕭疏影便準備離開。
「這樣啊……」對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男子眼角一斜,目光落在了蕭疏影受傷的小腿上,道出的話語讓蘇清淺的心下一沉:「可是難得教主受傷,在下並不像錯過這次機會呢。」
對方壓根就認出了蕭疏影是誰!
就在兩人將走未走的一瞬,男子袖中的滑落手中一直扣着的信焰一聲輕響已經升了空,在半空中炸出了一個火紅色的圖案,立刻消散。
身旁的蕭疏影目光一沉,手腕一動,閃電般掠向眼前男子的脖頸——
殺心已動!
……
與此同時,蘇清淺眼疾手快奮起直撲!
*
「為、為什麼會這樣QAQ」
緊閉的密室內,蕭疏影坐在她的身旁,微微喘着氣,閉着眼。聽到蘇清淺的聲音,他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因為你在動手前抱住了我的腿……」
他們現在的狀況,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被綁架!?
「我那是保護你!」蘇清淺擰着眉頭堅定的開口。
「……所以就讓我們被那群人抓到了這。」蕭疏影面無波瀾的開口。
「團隊群毆太無恥了!幸虧我們投降的早!」蘇清淺繼續堅定,直到身旁的炙熱視線絲毫不退的時候,蘇清淺這才弱弱的對視回去:「你受了傷!」
「對付他們足矣。」蕭疏影的語氣平靜漠然。
「但是傷會加重,拖下去的話傷口會裂開,腿會廢!」蘇清淺抿着唇,道出的話語依舊堅定。
就在蘇清淺道出這句話後,蕭疏影的視線突然收回,聲音也戛然而止。
看着沉默不說話的蕭疏影,蘇清淺連忙鼓勵:「教主!你會沒事的!」
蕭疏影從失神中抬眸瞥向她。
「真的。」蘇清淺滿臉誠懇的低頭小聲嘀咕:「禍害遺千年嘛。」
「……」他受傷的只是腳,不是耳朵。
「話說教主,居然還有人知道是你還敢把你擄起來?難道這次……」蘇清淺心下揣揣,有些緊張:「是實力強大的死對頭!?教主等你的傷養好了就能搞定他們了吧?」
「……不行。」
……搞不定!?難道還真的是實力強大的死對頭?那這個死對頭也太龍套了吧!?都三十多萬了才冒頭!
蕭疏影的墨眸緩慢的合上,像是回想起之前那人的容貌,再次睜開時,眸光冷漠:「那是希爾拓皇室的兩位皇室血脈之一。」
「皇室……唉!?這裏還有皇室?」蘇清淺當即震驚了,從她所認知的消息來看,最大的就是眼前這位大魔王,最大的勢力也應該是聖教才對,怎麼會還有皇室?
「曾經有。」蕭疏影攬了攬好奇抵近的某人,平靜的抬眸。
「曾經?」蘇清淺眨眨眼。
「後來被聖教剿除乾淨,只剩下兩位皇子帶着希爾拓皇室繼承的蠱王逃脫。」蕭疏影頗為耐心的給蘇清淺解惑,但是就在他面無波瀾平靜道出真相的時候,蘇清淺僵住。
也就是說……他們肯定恨透教主了啊喂!
「他們的蠱王已經在很久前送了人。」蕭疏影斂眸:「因此他們毫無威脅。」
——突然從緊張的氣氛變成悲哀是怎麼回事,突然覺得他們好可憐啊!分明是國讎家恨!但是人家完全不放在眼裏啊!好悲哀,好可憐!
「但……」蕭疏影突然抵近,將鼻尖在蘇清淺的懷裏輕蹭:「我曾與人達成協議,聖教三年內不會動他們。」
「所以……」蘇清淺抓着蕭疏影的衣袖,完全的聽懂了蕭疏影話中的深意:「……QAQ小夢夢和花花他們不會來救我們了!?」
在蘇清淺欲哭無淚的眼神中,蕭疏影點了點他尊貴的腦袋。
……
沉寂了半響,蘇清淺正萎靡不振時,突然靈光一閃。
「達成了協議是你們不能動他們,但是不代表要任憑他們處置啊!可以逃啊,對不對!?」蘇清淺抓住了關鍵,隱隱發亮的雙眼透着期待的望着蕭疏影。
蕭疏影唇角微勾,點了點頭:「不錯。」
蘇清淺聞言一下子激動起來,從懷裏摸了摸,最後果不其然找出了一個藥瓶,默默遞了過去:「教主給!迷藥!能讓人昏睡好久呢!」
通體白色的小瓷瓶躺在她的手心,並無任何花色,蕭疏影看着她掌心的東西,沉默一下問:「這是從哪來的?」
蘇清淺臉上的笑容一僵,盯着蕭疏影的臉,弱弱的開口:「……這、這不是重點。」
「不。」蕭疏影抬眸,眯起眼盯着她:「這是重點。」
蘇清淺的氣勢愈發弱了下去,懦懦的別開臉,小聲道:「這不是……」
「這是你準備迷倒我用的。」蕭疏影極為平靜,平靜到一下就拆穿了!
「……這、這都什麼時候了,教主咱們不能內槓。」蘇清淺心術的眼珠子亂轉,所以說教主好可怕啊!一點都含糊不得啊嚶嚶嚶嚶。
不知過了多久,蘇清淺的手上一空,連忙一個激靈看去,蕭疏影拿在手中把玩的,可不就是那個小瓷瓶麼!
蘇清淺連忙湊近:「教、教主……那是咱們能逃出去的唯一希望了。」QAQ不要手滑啊教主!求放過!
「是麼……」蕭疏影淡淡抬眸:「反正我也不打算放過你,不如……就一起殉情如何?」
骨節分明的手掌上,纖細白皙的五指輕輕捏着小瓷瓶,她很清楚……教主只要輕輕一捏,那瓷瓶便會化成粉末。
教主一定是開玩笑吧!?肯定是開玩笑吧!?絕對是開玩笑吧!?
——教主,肯定不會開玩笑啊!
蘇清淺吸了吸鼻子,咬着嘴唇看着他,可憐兮兮的。
她突然覺得,這還不如直接讓那什麼拓的人把他們拖出去算了QAQ。
蕭疏影俯身,手指上的瓷瓶輕輕一轉,微眯着眼,優哉游哉的開口:「其實……做對亡命鴛鴦也不錯?」
「我我我說!」蘇清淺肝顫的閉上眼,豁出去似的吐出了這兩個字。
蕭疏影挑眉,慢條斯理的伸手順了順蘇清淺凌亂的髮絲,靜候她緩慢的道出真相。
不知不覺已經及背的髮絲盡數落在了他的手中,分明不如他的髮絲一般又黑又滑,但是他偏偏就是極有耐心的順着,把玩着。高深莫測的黑眸凝視着她,在某人的視線下,蘇清淺肝顫的道出了原話。
本意只是迷昏教主大人摸出暮空,再問花弒音要點忘情水什麼的,結果出來個什麼『弱智粉』,蘇清淺也是甚是無辜,最後只能要到昏睡的藥水,這手上的小瓷瓶,就是因此而來。
不得不全盤托出的蘇清淺顫顫巍巍的說完,握住她頭髮的手一頓。
「……忘情水,是什麼。」
「……」媽蛋為毛又抓到關鍵了!
蘇清淺內牛滿面,欲哭無淚:「……就是,一些話本中……那種……」
「你本打算讓我忘了你。」幾近陰沉的口氣在她的耳畔響起,蘇清淺忽的覺得自己……不該如此老實!
「這、不是沒有麼。」沒有忘情水啊!什麼神醫,居然沒有忘情水啊!
「你想讓我忘了你……」執着髮絲的手指指尖泛白,幾近固執的重複。
忘情水,顧名思義是什麼意思教主自然明白,而他說的卻是……忘了她。這其中含義讓蘇清淺的心下一顫,咬住了下唇,不敢開口。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