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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內,樹葉唰唰作響,微風陣陣,諾大的石塊之上,兩個人影並排盤腿而坐。
一身白袍的男子閉目運氣,俊朗的臉上似蒙上了一層霧氣般,襯着那柔和的五官出塵似仙。而他的聲音清越空靈,如飄忽於世間之外,不似這凡間之人,唇角挽着的淺淺笑意也如暖陽般耀眼逼人。
「將體內內力凝聚丹田,從XX穴運至XX穴,然後往上,順着脈絡,運到指尖。」
好聽的嗓音讓人不由自主的便去遵從。
「出!」
花弒音刷的睜開清亮的雙眼,但眼前並沒有如他所料的金色蠱蟲飛出,反而是一張熟悉的面容半眯着眼面癱狀的瞅着他。
「……咦?怎麼了?」花弒音歪了歪腦袋,瞅着眼前的蘇清淺。
「……」
「……?」花弒音眨眼,一頭霧水。
「那些穴道姐一個都不認識啊!」蘇清淺瞪大眼睛哀怨的瞅着花弒音,她是半吊子好麼!哪裏知道哪個穴道是哪個穴道啊!?快放過新手啊喂!
「啊……對喔!」花弒音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露出了恍悟的表情,拳頭落入掌心:「你的內力是別人給的!不是自己練的!所有不知道那些穴道啊!」
花弒音將拳頭抵在了唇邊,皺眉沉思了一會兒,隨即抬起頭,衝着蘇清淺一笑:「那我也沒辦法了,唉嘿~」
「唉嘿個頭啊你!不要以為裝可愛就會放過你了啊!不是說好了這樣就能弄出蠱王了麼!?那現在要怎麼辦!」蘇清淺垮着臉逼近,看着花弒音臉上甚是無辜的表情,她是絕不會被迷惑的!
事情,是這樣的。
回到聖教後,將花弒音帶回來的主要任務明顯就是讓他幫忙弄出蠱王,在不用治病手段的情況下,花弒音想到了運用她體內的內力自行逼出,只要懂得運用。
所以,便有了上面的情況。
「嗯……看來還得清淺你自己練了!加油!」花弒音想了一會兒,抬頭認真回答。
蘇清淺扶額,默默內牛滿面,她就不該指望花弒音的沒錯!
「不要泄氣啊,你的體內有王梓妃的五成內力,只要稍作練習,很容易就能逼出蠱王的。只要善於習武的人教你即可。」花弒音唇角彎彎,溫和的聲音從容且淡定。
蘇清淺聞言愣了愣,善於習武?蘇清淺將目光默默的挪到了遠處,倚着一根竹子環胸站在遠處的紅衣小少年像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會看了一眼。
蘇清淺眨了眨眼,星星眼。
少年啟唇:「我可以教你。」
蘇清淺從石頭上跳了下去,期待的望着紅燁。
紅燁掃了眼蘇清淺身後的花弒音,微微挑眉:「只是得看他答不答應了。」
——這和花弒音有啥關係?
蘇清淺轉頭一想,花弒音是神醫,他自然能分辨出紅燁教的有沒有效果啊!頓時恍悟的蘇清淺扭頭去看花弒音,花弒音頗不自在的別過頭去,淺笑了下:「如果是紅燁的話,當、當然可以。」
蘇清淺正過身子,再去看紅燁時,紅燁已經踱步準備離開了。
「那就來吧。」
蘇清淺還沒細細琢磨着兩人同樣怪異的地方時,紅燁就已經快要走出她的視線了,蘇清淺迅速的伸手戳了一下花弒音的腦袋:「那些穴道又坑到我的事,完了再找你算賬。」
弱弱揉着額頭的花弒音抬頭衝着她無害一笑:「好~」
——笑、笑那麼燦爛也不會放過你的!哼!
紅燁答應蘇清淺教她,不是忽悠她,也不是另有計謀想要折騰她,而是認真的。
所以當蘇清淺站在這個木頭人面前,手上拿着紅燁找來的一把劍時,看着木頭人身上一堆紅點黑點還有標記的時候,紅燁滿意的站在一旁。
想要運用好體內的內力,首先就要學會磨練好意識。蘇清淺手中拿着的劍雖然很普通,但是卻細長好看,拿在手裏卻很重,但這點重量對蘇清淺來說還是可以接受的。
「習武之人,一顆強大的心要比身體更重要。所以,你暫且把這木頭人當做你的敵人,先將意識預備好,再教你認穴道,去運用。」紅燁略顯稚嫩的聲音此刻頗為平靜,站在一旁,小臉上是頗為認真的表情。
敵人?
蘇清淺看着眼前的木頭人,眨了眨眼。
她……還真沒什麼敵人!
……
蘇清淺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了一個人!她朝着紅燁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幹勁十足的提起了劍。
而身旁退了兩步的紅燁微微蹙眉,說實話,他並不覺得蘇清淺能有那股氣勢,所以只能靠木頭人先看看她有沒有那個意識。畢竟……沒有覺悟和意志的人,是沒辦法真的去練好武功的。
唰——
劍被刺出,他眼前的女子原本普通的黑眸突然蒙上了一層陰沉,渾身帶着一股怒意和殺氣,眸光冷冽,動作雖然不算規範,但是那一股子凌厲的氣息就足以讓他肯定。
紅燁驚了一下,難道看起來蠢萌的蘇清淺……也有足以讓她如此充滿意志的敵人?!
砍他左手!踢他左膝!踹他肩膀!切他*!
坑貨花弒音!讓你坑姐!讓你坑姐!
蘇清淺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努力的想像着。完全不知情的紅燁在一旁滿意的點頭,看着氣場突然變得強大的蘇清淺,紅燁有些欣慰。
……沒想到蘇清淺也有這樣的一面啊!
如果蘇清淺知道了紅燁的想法,一定會內牛滿面……這究竟是拜誰所賜啊喂!
一回聖教,教主便被幽魂領走了,沒錯,就是領!不僅如此,蘇清淺一天都沒看到教主,也包括小夢夢。蘇清淺依稀感覺出來了有些不對勁,教主無端端把紅燁領來保護她,聖教是一定有什麼蹊蹺的事情發生了!
好奇害死貓,所以蘇清淺沒有問,況且她現在的重任是弄出蠱王。
只是吃飯的時候突然發現教主沒有在,想起來還突然有些不自在。但因為『砍』了『花弒音』很久,所以已經餓得不行的蘇清淺也沒想太多。
晚膳的時候依舊沒看到小夢夢和教主,甚至連花弒音那個坑貨都沒看到,蘇清淺吃完飯便去花弒音的地方找他。
房間和外面都找了個遍,竟然都沒看到他的影子。
「花弒音?花弒音?」依舊沒找到的蘇清淺直接站在門口喊起了花弒音的名字。
「在~」熟悉的聲音似乎從房頂上傳來,蘇清淺倒退幾步朝着房頂看去,上面突然冒出一個腦袋,臉頰微紅的花弒音眨了眨眼,探頭往下看。
臉頰微紅的花弒音瞅了她半天,俊朗的臉上神情似乎有些困惑。
蘇清淺衝着他燦爛一笑,因為砍了一下午,完全發泄了的蘇清淺此時再看坑貨都順眼了不少。
花弒音渾身一震,臉上無辜困惑的表情收起,皺着眉正色道:「兄弟!不要亂拋媚眼!在下很正直的!」
……
兄弟你妹啊!
「花弒音!」蘇清淺磨着牙齒抬頭瞪着他。
「啊,清淺!」花弒音雙眼一亮,這才認出了蘇清淺,他從屋頂上跳了下去,湊近瞧了瞧蘇清淺。
蘇清淺突然嗅了嗅,抵近:「你喝酒了?」
「啊,嗯。」花弒音點了點頭,突然迷濛的雙眼亮了亮:「對了!清淺你要不要也一起?」
蘇清淺還沒來得及拒絕,花弒音已經抬手攬住了她的腰,直接縱身一躍,把她帶到了屋頂上。穩穩落下的時候,蘇清淺這才發現,半矮的小桌子放置在屋頂之上,上面還擺放着一壺酒和一個杯子。
看着花弒音微紅的臉頰,蘇清淺嘴角狠狠抽搐了幾下,借酒消愁麼!?為毛好端端的走起了憂鬱風格?說好的坑貨本性呢?
花弒音將蘇清淺放下,坐在了另一端,衝着她淺淡一笑,隨即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迅速的掃向周圍:「就、就你一個人啊?」
蘇清淺盯着花弒音,點頭:「紅燁用膳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花弒音這才收回目光,笑了笑,隨即貼近蘇清淺,呼出的氣息縈繞耳垂:「清淺啊。」
……
蘇清淺一個激靈反應過來。
美酒,屋頂,酒醉,意味着……
「你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害怕紅燁?」迷濛的黑眸瞅着她,閃着無辜,呼出的氣息帶着酒氣。
「不想!」QAQ她一點都不想知道秘密!一點都不想摻和進去!摻和進去她就是蠢蛋!她才不要當蠢蛋!
衣袖被拽住,抵近的花弒音在她的脖頸旁邊蹭了蹭,有些幾近撒嬌的輕柔聲音嘟囔道:「聽嘛,聽嘛。」
蘇清淺抿着唇,撒嬌也木有用!
抓着她袖子的修長五指攥緊,左右晃了晃:「你明明說過的……等到我願意說的時候,你會願意聽的。」
……
在某個竹林內,她曾經答應過某人。
——等到你願意說出你的往事的時候,我……會願意聽的。
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啊喂!
她是這麼答應過沒錯,但是當時的她以為花弒音也是治死了人啊!所以才會答應的啊!以為是和林夜一種情況啊!誰知道完全不是那樣啊!誰知道花弒音不能治病……和紅燁有關啊!而且她不想聽到和她想像的那樣啊!
蘇清淺緊抿着唇,側眸瞅了一眼。分明是俊朗好看的容顏,初見時更是高不可攀的仙人形象,可此刻卻是抿着唇,雙眸帶着霧氣無辜的瞅着她,比起男子,他……更像是病弱到需要呵護的鄰家弟弟。
「你說吧……」如果,說出來會好受點。她,願意聽。
蘇清淺頓時坐的筆直,一副『我是很好的聆聽者』的模樣,見狀,花弒音淡淡一笑,倚在她的肩膀上。
「那一年……我四十歲……」
「……你現在都沒到二十四!還四十呢!喝糊塗了麼!」蘇清淺晃了晃肩膀上的某個腦袋。
「啊,是十四……」花弒音的手掌摁在了蘇清淺的肩膀上,力道不輕不重,但也摁住了蘇清淺,讓她不再亂動。
輕柔的聲音略顯磁性,好聽卻不低沉。像是在敘述着一件,很遙遠的故事。
那一年,他十四,天文與醫學同修的他,已經算是天才。花清瀧是個好哥哥,但卻不是個盡職的哥哥,他懂得教他醫學,教他讀書,但卻不會教他……什麼叫做親情。實際上聖教,也大都如此。
所以聖教的人,需要的是變得強大,而不是變得心軟。
聖教的腳下,大多戶人家都以聖教教主作為例子,十歲創立聖教,十二歲端了朝廷,十四歲稱霸武林。
那一年,紅燁六歲,還是個牙都沒長齊的小娃娃。生於聖教山腳下的一戶大戶人家,生了場大病,病入膏肓。花弒音初到聖教時,還沒進聖教,在那戶人家住下的時候,紅燁的哭聲……響徹了整個宅院。
被吵的沒法入睡的他,只能去瞧瞧。因此,救了紅燁。那戶人家的上上下下固然很感激花弒音,年輕氣盛的花弒音自然喜上眉梢,樂的順便瞧了瞧紅燁的脈絡。發現紅燁骨骼驚奇,竟然還是個練武奇才。
因此,他忍不住給紅燁算了一卦。
得到的結果,讓他駭然。
紅燁命中帶煞,煞氣沖天。這樣的卦象,花弒音除了從蕭疏影身上瞧見過,就沒在其他人身上看過。蕭疏影本就無父無母,所以並無異樣。但紅燁卻不同,他住的那戶人家,上上下下少說也有十幾口人。
……
想想蕭疏影,再看了看紅燁,若不管,紅燁怕是會成為蕭疏影那樣的人。到時……殺父弒母這等人,不是干不出來。
閱歷不多的花弒音說了實話,也說了後果,便離開了。他信,只要這麼一說……為了紅燁着想的那群人,應當就會選擇讓紅燁不去習武,棄武從文。
但沒想到,紅燁的父母,竟然選擇了……放棄他。
直接將六歲的小紅燁,丟在了聖教的後山中。不是天底下所有的父母都會懂得為孩子着想,在無情無義的聖教周邊,為之影響的這戶人家……比起這極有可能是天煞孤星之命的小兒子,他們倒不如放棄了,再去好好期待另外的孩子。
而這個事實,等花弒音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在聖教呆了很久的小紅燁,已經被根深蒂固的改變了。
四年後,花弒音十八,小紅燁十歲,偶然去聖教的一次,花弒音再次發現了病入膏肓的小紅燁,這才將他帶了出來,救了回來。當時的他,並沒有認出紅燁。
但是紅燁卻認出了他,紅燁沒有說,只是在病好之後,拉着他的衣袖,求他帶上他,不要丟下他,他會乖乖的。
看着那紅紅的大眼,期待的眼神,花弒音仿佛從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時心軟,便同意了。
在外遊歷兩年,年滿二十的花弒音被哥哥再次一封書信,召回了聖教。
這次,他又碰巧在那戶人家歇下。
當晚,濃烈的血腥味讓他驚醒,當他起床時,房間內另一張床上的紅燁不見蹤影。打開窗戶,漫天的火光映入眼帘,濃烈的血腥味讓他頓時清醒。
躺在庭院中的屍體血流成河,迅速衝出挺遠的花弒音第一個想法便是……危險!他迅速的開始找不見了的紅燁,焦急的他一間房一間房的找着。
最後,在那戶人家家主的房間,看到了紅燁。
紅燁因為他的習慣,所以隨他,一直是一身白袍襲身,整個人看上去又可愛又無害。而他在房間裏看到的那人,被血浸滿身子的衣服火紅耀眼,在月光之下,他手中的匕首輕巧的隔開了男人的咽喉。
他緩慢的踱步朝着婦人走去,灰濛濛的雙眼倒影着冰冷的氣息,血跡濺在了他白皙的臉蛋上,襯着精緻的容顏更加鮮艷耀眼。
婦人的瞳孔放大,驚恐的望着他,嘴裏念叨着:「……燁兒,是你,是你,燁兒。」
可是那身着『紅衣』的少年沒有停頓,眼也不眨的割開了她的咽喉,血順着他白皙的小手流下。那滿身的戾氣直逼人心底,讓人窒息。
少年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緩慢的轉身,灰濛濛的瞳孔在映入那一身白衣的身影時,亮了起來。
他揚起唇角,笑道:「師父~」
站在那的花弒音,瞳孔里倒影着眼前的畫面,漫天的煞氣和那人一身血衣,他恍悟。失神的後退,撞上了門板,他恍惚的搖頭:「我不是你師父……」
微弱的呢喃聲沒有任何感情,但是少年卻聽得一清二楚。他瞳孔一縮,正準備走過去詢問的時候,花弒音閉上了眼,咬着下唇,轉身離開。
被留在原地的少年臉上表情恍惚,抬起的手,緩緩的落下,眸中的晶亮,一點一點的淡去。
那一年,紅燁十二,花弒音二十。
那一年,神醫花弒音立下誓言,他雖賣藥,但永不治人。
因為他救了紅燁,那一家十幾口人命,因此而亡。但……他用治人那雙手,毀掉的不止是那十幾口人命,還有那紅衣少年的……人生。
他的手,沒資格再救人。
因此,花弒音怕紅燁,懼紅燁,甚至不敢面對他。他的預言是真的,但這種事實,卻是因他,而變成這樣。
抓着蘇清淺肩膀的五指力道極深,埋在她脖頸的那顆腦袋呼着熱氣。和蘇清淺想的一樣,縱然有些出入,但相差無幾。之前,紅燁提起花弒音的那幾句話時,那個紅衣少年身上的戾氣和痛苦,讓她挪不開眼。
而紅燁身上的戾氣,怕也是因此而來吧?
靠着她肩膀的腦袋輕聲呢喃:「所以,清淺……我希望你……對紅燁……」
那個,他害怕的少年,他畏懼的少年,他躲避的少年,他……放棄的少年。
「好一點……」輕柔的聲音道出,身旁的蘇清淺微勾着唇角。
……畏懼,可怕,最應該說的,不是應該讓蘇清淺遠離麼?不。
花弒音靠着她的肩膀,意識卻依舊清晰。他知道的,他靠着的這個肩膀雖然瘦小,但實際上……很堅強。
因為,能扛得住所有冰冷和痛苦啊,更能……化解它們。
所以,他貪戀着。
他的想法,從始至終都沒錯。紅燁和他,很像。
蘇清淺了解花弒音,所以聽到這樣的話,她並不驚訝。同樣的,花弒音也了解她,所以他知道……縱然紅燁可怕,戾氣很重,但蘇清淺不是會被這樣的外表所蒙蔽的。看一個人,不是看他的外表,性格,而是要看他的心。
不是被經歷的事情所畏懼就能遮蓋的心。
「如果是你的話……就能做到……」花弒音抵着蘇清淺的肩膀,唇角彎彎,眯起的漂亮眼睛中星光點點:「因為清淺很溫暖啊,所以一定能讓紅燁感到溫暖的。」
那種平凡人的溫暖,不需要變強,不需要為了變得強大而無情無義,去犧牲很多的,平凡人的溫暖。
「為什麼?」蘇清淺挑眉:「他想要的溫暖,不一定是我哦。」
花弒音雖然坑,但不傻,他明白蘇清淺指的是什麼。抵在她肩膀上的腦袋晃了晃:「我……沒資格。害他被拋棄的人,是我,他……應該恨我。」
「我……無法面對他。因為我,他被雙親拋棄,因為我……他的人生被毀。比起死亡,我的雙手帶來的,是更沉重的……」
「那你怕他麼?」蘇清淺打斷了他的話,微微垂頭,抵近,輕聲問。
花弒音沉默半響,點了點頭。
「怕他像殺雙親一樣……殺了拋棄他的你?」
「不……是……」花弒音搖頭:「我……怕他恨我,但……不怕他殺我。如果那種恨,讓他一直無法釋懷,恨我拋棄了他,非殺我不可,那我……願意接受。」
啪——
一個巴掌,直接蓋上了花弒音的俊臉,直接被一巴掌糊的有些清醒的花弒音抬起頭,眨眨眼,驚詫的瞅着蘇清淺。
「虧你還認識他那麼久,你是用屁股看人麼!」蘇清淺瞪大眼睛瞅着花弒音。
捂着鼻子輕揉着的花弒音臉頰泛紅,眼角也泛紅,無辜的瞅着突然發火的蘇清淺。
「你壓根就是被三年前的事情給蒙蔽了,所以才沒看不清楚紅燁了麼?」
「是……兩年前。」花弒音咬了咬下唇,糯糯道。
「還頂嘴!」蘇清淺瞪着花弒音,看着花弒音猶豫的瞅着自己的模樣,她深吸了一口氣,呼了出來:「看一個人,要用這裏看啊。不要被事情蒙蔽,就忘了這個人在你心目中本來的樣子啊。」
------題外話------
PS:快看偉大的旦旦是不是像個哲學家……寫着寫着越來越發現自己渾身泛着金光了,下次可以寫個渾身泛着佛光的尼姑主角了【真的可以有這個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