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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確定了受害者說謊之後,那麼日記就變成了「屠宰者」唯一的線索。
可新的問題出現了,日記裏面記載的東西經過調查並不存在。比如其中記載了兇手帶受害者去某個地方生活了一段時間。但現實中根本找不到相關的痕跡。
不過簡淵倒是覺得,日記里記載的東西未必全都是真的。於是FIB隨後搜查了相關或者相似的地方,這時候終於找到了重要的線索。
車上,FIB的專案組還有心理學會的輔助機構人員都在。只不過現在簡淵和十四號探員才是本次行動的主導者,因為是他們發現了線索,並且全力促成了案件的突破。所以現在是特別臨時任命。
簡淵其實和心理學會的同事們根本不熟,但是現在已經成為帶頭人,也沒辦法完全不交流。
不過心理學會的人對簡淵是很服氣的,或許從前不服,但是這麼多次的展現實力,現在是不服不行。
十四號探員有些緊張,因為這可能是唯一抓捕的機會。自從查到了這個「屠宰者」的相關消息之後,FIB進行了大量的排查和追蹤,現在總算是確定了大概的位置。
目前是在一座私人農場裏,但是現在懷疑這裏其實是兇手作案的地方。
「農場的主人叫什麼?」簡淵問道。
十四號探員無奈的說道:「和你的名字一樣,叫艾利克斯。」
「不一樣,我叫簡淵。現在還說中文名吧。」簡淵糾正道。
FIB的人來到農場,美式的大莊園都是這樣地廣人稀,裏面安安靜靜的,感覺已經被荒廢太久了。
十四號探員這時候也稍微冷靜了一點,他知道自己全部的希望只能看簡淵了,於是問道:「你真的有把握對付他嗎?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輕而易舉的抓捕他,甚至擊斃他。但是他害的人怎麼解救,卻沒有辦法,這需要你壓制他。」
現在這個兇手也是精通心理學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了。越是面對這樣的對手,就越覺得有一種難以觸及的恐怖感。所以大家只能期待簡淵更強大,可以去克制對方。
「不知道,但我可以試試。」簡淵說道:「包圍這裏,就幾個人跟我進去吧。要心理素質過硬的。」
十四號探員點點頭,說道:「如果不是還要調查其他受害者,我真想直接開槍殺了這個畜生。」
簡淵說道:「知道洛卡德物質交換原理嗎?任何事物的改變都不可能是憑空產生的,它的變化勢必會引起另外一種物質的變化。」
十四號探員有點懵:「什麼意思?」
簡淵解釋道:「意思就是,這世界上沒有永遠藏匿的現實真相。你心中完全的故事不說,就沒有人會知道。但是你做過的事情,只要做過,就會有痕跡。這其實是犯罪學裏最重要的一個理論之一,也是法醫的根本。」
十四號探員感嘆道:「哦,怪不得耳熟。之前是學過,現在都忘了。不過你說的沒錯,如果殺過人,那麼不管你怎麼處理屍體,都會留下痕跡。而這些痕跡,就是破案的關鍵。這就是現代刑偵學和現代法醫學的核心,你永遠也無法抹除掉痕跡。」
「聽過一句話嗎?你可以抹除一個人思維的痕跡,卻永遠無法抹除這個人的身體。因為物質永存,只不過換了一種方式。」簡淵說道:「所以這就是從另一個角度,再一次詮釋了那句話。除非經由記憶之路,人不能抵達縱深。」
十四號探員忽然問道:「你會開槍嗎?」
簡淵搖搖頭。
十四號探員拿出一把小的警用手槍,說道:「暫時借給你用,把這個保險栓打開,然後這樣,就可以射擊了。這個兇手太殘暴了,你又是非常重要的人才,所以給你防身。」
簡淵接過來,記了一下怎麼操作,然後下了車。
農場主顯然已經知道了被包圍,可是一點都害怕,甚至通過農場裏的喇叭喊話:「我手裏有人質,你們只能讓最多兩個人進來。」
十四號探員要負責外面的佈控,所以最後是簡淵和一個FIB的探員進去。這個FIB的探員是一個據說身手矯健的白人男子,戴着墨鏡酷酷的,應該是FIB裏面的經營,因為連沒有都沒有,代號黃蜂。
簡淵和黃蜂兩個人就這麼往農場深處走去,最後看到了一棟小別墅,這就是目的地了。
走了兩步,前面終於出現了人影,是一個留着長發的白人男子,和調查出來的照片一致,正是艾利克斯。
艾利克斯只有一個人,笑着說道:「歡迎!」
簡淵知道對於這種人來說,廢話繞圈是沒有用了,直接問道:「艾利克斯,『屠宰者』就是你嗎?」
「是。我很驚訝,你們能找到我。」艾利克斯露出笑容,給人的感覺並不是很殘暴,但總像是帶着一股邪氣:「你是什麼人?」
「來和你談判的人。」簡淵問道:「你現在手裏有多少個人質?我們直接談談吧,你想做什麼。」
艾利克斯有些啞然:「嗯,沒想到現在FIB的風格這麼直白了。很好,很好。我可以告訴你,我現在手裏的人質有十幾個,被我關在不同的地方。這個農場裏只有兩個。如果你們現在殺了我,那剩下的十幾個人,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他們在哪裏了。所以我不建議你們開槍,當然如果你們不在意,我也沒關係。」
隨後,艾利克斯總屋子裏拖出了兩個被捆綁的人,是兩個女人,此時好在四肢是健全的,但是也受到了驚嚇。
簡淵雖然不太懂什麼談判規則,但知道神經病是什麼心理。這個時候思路絕對不能被對方帶着走,要用自己的思路去套對方,讓對方進入自己的節奏里。
「說是條件吧。」簡淵開口說道:「我們甚至可以放了你,但是你應該明白,當你容貌暴露的那一刻開始,你就逃不掉了。所以你可以選擇怎麼死。」
這時候黃蜂都忍不住看了簡淵一眼,從沒見過這樣談判的,威脅對方,不怕惱羞成怒嗎?
不過艾利克斯本來就不是正常人,所以對於這一套倒是不在意,甚至很能接受,說道:「我知道我會死,我不在乎。」
簡淵說道:「那你想獲得怎麼樣的快樂呢?通過殺人獲得嗎?」
「對啊。」艾利克斯哈哈大笑:「這種樂趣你是不能體會的。」
簡淵想起自己噩夢裏的那些怪物,忽然露出恐怖的笑容:「我懂,我當然懂。凌駕於生命、法律和道德之上,成為掌握一切的真正主人。這種全能的掌控感,比殺人還要讓人着迷。」
艾利克斯驚呆了,或者說是驚喜:「你居然真的能懂這種感受?你.....是我的同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