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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予安原本還在想怎麼斟酌言辭好讓蔣延欽先把人給她送下來,她自己再想辦法和他談判。
看到這張照片,她整個人都開始顫·抖,手機險些沒拿穩。
怎麼會……
氣血上頭,姜予安在那一瞬間只覺得自己都無法去思考。
怎麼會這樣?
她不敢相信,在一個小時前還和自己視頻打趣的夥伴會變成這個樣子。
血肉模糊,連腦袋都抬不起來。
姜予安顫着手指打字,可半天打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索性,直接放棄一個字一個字地敲擊過去,直接發送了一個語音過去。
聲音都還帶了幾分顫意。
「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明明說了,不會傷害他的!蔣延欽,這就是你說的無仇無怨?」
可不是無仇無怨麼?
畢竟在此之前,蔣延欽自認都沒有見過他。
只是可惜,他倒霉。
非得跟在傅聿城身邊做事。
更讓他不滿的,便是他參與了他的安安四年生活。
想到姜予安朋友圈裏面的那些合照,蔣延欽就恨不得再給這藍發碧眼的少年來上一腳。
憑什麼他們這些傷害她的歹徒,如今可以得到她的維護!
也幸好蔣延欽還存着一分理智,怕真把ellen打得重傷成了殘疾,或者鬧出什麼人命,會讓他的安安再也無法原諒他。
所以,還給ellen留了一口氣。
他垂眸淡淡地掃了低着腦袋的少年一眼,低沉的嗓音緩緩溢出。
「安安,我是說過與他無仇無怨,可我可沒有說過不會傷害他。再者,這事情可怪不得我。你都到樓下了,卻不肯按照我的地址上來,這不是非得讓我做點什麼,才肯讓你挪腳麼?安安,我送你的這個禮物,你喜歡嗎?」
姜予安聽完這段話,髒話差點沒按着手機給蔣延欽發過去。
瘋子!
他就是一個瘋子!
她氣急,只覺得腦袋都在充血。
可低眸只要一看到手機,入目就是那張ellen被揍得血肉模糊的照片。
如果她不上樓的話,還不知道這瘋子下一步要做什麼。
也不敢再耽誤,她打了一行字過去。
【等着。】
【不准再動他,否則我跟你拼命!】
她的確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人,可泥人都有三分脾氣。
倘若這瘋子再對ellen做什麼,她不介意與他玉石俱焚。
老樓道道路十分曲折,不過蔣延欽給出的路線也十分明顯。
更不消說,這一路上都有他做的標記。
選擇的地址是在最裏面的那棟樓裏面,幾乎被層層環繞。
可以想像,哪怕傅聿城這會兒來了,也沒有辦法進去找到他。
一旦對方知曉他們的人過來,這老住房區裏頭住着的人就是他們的第一層保障。
如果再和這裏頭那戶人家吵起來,故意連路都會找丟,更別說再繼續找蔣延欽他們。
還真是……
姜予安根據手機的指引,一步一步往裏面。
走到一半的時候,她忽然停下腳步。
太冒失了。
就這樣被激怒而走入陷阱,跟自投羅網有什麼區別。
可她不去……
姜予安陷入兩難的地步。
她不覺得蔣延欽這個瘋子能在她過去之後,就按照承諾把ellen送走。
抿了抿唇,她又折身回到車子裏,翻找了一把小短刀出來。
夜裏風大,她套上了一件薄外套,刀就藏着衣袖裏面。
重新去找蔣延欽的路上,她又給傅聿城、傅北行還有她二哥發了消息,簡單告訴她此刻的狀況。
已經凌晨一點,她不確定他們會不會看到。
但不管怎麼樣,如果她今晚和ellen回不去的話,明天一大早他們總能看到。
但令她意外,傅北行幾乎秒回。
看到手機新收到的消息,姜予安心情有些複雜。
其實她原本不打算給傅北行發這則消息的。
畢竟人家只是自己的老闆,也不算什麼親友。
可複製的消息轉了彎,順着自己的內心還是給他一起發了過去。
或許是網上的事情他迅速的處理,又或許是因為他找到家人就是因為他,又或者是因為其他……
無論是因為什麼,姜予安都已經把消息給傅北行發送過去了。
她也沒有想到,兄長和傅聿城都沒有看她的消息,反倒是她這個工作夥伴先一步發來關心。
可能是對方還在工作,正巧沒有休息所以回復了。
但不管如何,在這個時候,及時的關心已經足夠讓她感動。
她不知曉,傅北行的秒回只是因為他淺眠,加之給她備註的特殊鈴聲。
於是聽到聲音,便立刻起來查看。
不想,入目就是這樣一條求救的消息。
他連忙讓她先站着別動,等他過來之後再做打算。
可姜予安沒有那麼多時間。
她顫着聲音一邊回復,一邊按照蔣延欽給的路線往裏頭走。
「對不起傅先生,很抱歉深夜打擾到你休息,我朋友已經被打得很慘,我實在沒有時間在這邊等你先過來。給你發這則消息也並非是道德綁架您做什麼,如果可以的話,我只是一時不知道怎麼辦……如果可以的話,麻煩您到時候來接一下我的朋友,謝謝你。」
她已經做好不去不回的打算,但是ellen,她不希望他出事。
按照蔣延欽昨天下午在醫院門口對自己的態度,她猜測那男人不會對自己做什麼。
至少,她的安全是可以確定的。
也就是說,怎麼讓ellen出去並接受治療才是她需要思考的。
如果傅北行真願意過來的話,她或許可以請求對方幫忙。
對方怎麼說也是潮海市一家公司的老闆,應該不會在這裏輕易出事,如果蔣延欽願意放人的話,ellen大抵會安全的。
很快,她摸索着找到蔣延欽所處的那棟樓。
與外面嘈雜的環境相比,這一棟樓就顯得過於安靜了。
雖說已經是深夜,可大城市裏很多房間凌晨一兩點都還亮着燈。
而面前這一棟樓,黑沉沉的就像是一座廢棄很久的鬼屋。
借着昏暗的光線,姜予安入目就是樓道里各種破爛和垃圾,還有幾個黑黢黢的袋子,看着就跟流浪漢一般,還是湊近了一看,才知道是不會動的死物。
但真的很嚇人。
姜予安有些不敢進去,她摸出手機,抿了抿唇給蔣延欽發了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