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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予安的委屈也僅限於此刻,在對上傅聿城冰冷的雙眸時,她呼吸都不敢過於放肆。
她也不知道哪裏招惹了這瘋子,讓她忽然生出這樣的神情。
畢竟這一路上,她也沒有再講話,甚至強忍着各種樹木倒刺摧殘,吭都沒吭一聲。
難不成……是這人不想玩了?
姜予安心中一緊,將所有的委屈咽下,試探性地詢問:「傅先生,是前面沒有路了嗎?還是,有什麼其他問題嗎?」
「把你身上的東西教出來,這場遊戲還能帶着你玩下去。要不然,和你的設備一起留在這裏。」
傅聿城也不同她繞彎子,開門見山道,言辭絲毫不加掩飾的威脅。
「眼下是深夜,按照你身上的東西,他們肯定能在天亮前找到你。不過你猜一猜,你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會不會,你的哥哥們,找到你的時候,會和那間屋子裏見到的那具屍體一樣呢?」
姜予安抿唇,聽着傅聿城的話腦海里不受控制就想起姜博濤的慘狀。
姜博濤死沒死她不清楚,但她知道,面前這個瘋子絕對是說到做到。
如果她東西不拿出來,指不定真的會被傅聿城掛在荒野。
這個季節野獸雖然不常見,可掛在樹上誰知道會不會被放血放死,深山露重,她被凍死都指不定。
但她絕對不能承認是她刻意打開定位設備的。
姜予安抿了抿唇,沉聲道:「我不明白傅先生您在說什麼,從傅家老宅到這會兒,我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哪裏有機會去做一些小動作?」
傅聿城眯了眯眼,抬手的動作未起,被姜予安後面的話給打斷。
她抬起眸對上傅聿城,直直不避開:「不過傅先生既然這樣說了,想來問題應該是出在我身上。你也知道我在國外遇過險,回國之後也是意外不斷,難免讓我哥哥們擔心。不然這樣,我配合你將身上可能帶有定位設備的東西拿出來,您繼續您的遊戲,可行嗎?」
她也沒有刻意再強調東西是自己的,只是先承認問題,再將不知情帶過去。
不管傅聿城信不信她的說辭,她的態度已經在向他示好。
但姜予安心還是緊緊提起,因為她不知道這瘋子到底在想些什麼,這樣的方式能不能保全自己也未可知。
於是在傅聿城一步步逼近自己的時候,姜予安整個人心跳也加快了幾分。
她手指無意識地蜷縮起來,想着兩種可行的方案——
倘若這瘋子還繼續這場遊戲,那她便先伺機而動,以保持體力,等待救援為主;
如果傅聿城不願意再玩下去,她也不介意破罐子破摔,正所謂光腳不怕穿鞋的,與其被他擺弄,還不如放手一搏,即便她雙手被綁,但也好過先前,連跑都跑不了!
傅聿城停在姜予安跟前,後者的呼吸都靜止了,整個人像一隻蓄勢待發的幼獸,就等着接下來的答案是什麼?
「東西在哪兒?」
淡漠的嗓音從姜予安頭頂落下,透着幾分冷血,卻讓姜予安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她知曉自己此刻的處境,相對比起來,還是選擇先與他虛與委蛇。
姜予安盡力讓自己動作表現得不那麼明顯,裝作一無所知:「不太清楚呢,可能是我頭上的發圈,也可能是我的項鍊。對了,還有我的耳釘,你都取下來吧。」
東西必須交出來這個道理她是懂得的,傅聿城既然知曉設備在自己身上,如果糊弄過去再被發現,恐怕自己也只有死路一條。
眼下真假參半的把東西都拿出去,他也不知道哪一樣裏面裝有設備,好歹還能續一下自己的性命。
傅聿城聞言也沒有閒着,從她頭頂開始,一一把首飾都給取下來。
綁頭髮的皮筋發卡,耳珠上戴着的耳釘,脖子上的項鍊,還有手上的戒指。
以及……她腳腕上的繫着的紅·繩金珠。
是溫薏姐送給她的,上面的珠寶雕刻的是她的生肖,原本是打算做手鍊的,只是做菜以及設計那筆的時候手上戴着東西不方便,於是就把繩子改了改,戴在了皙白的足腕上。
姜予安是着實沒把它想起來。
好在傅聿城也沒追究,只是他取下來的時候,多少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
與他取下戒指項鍊的動作完全不同,像是故意的,溫涼的長指落在她腳踝上,像是找不到紅·繩的系口,繞了一圈才單手摸到那結扣。
姜予安有些難受。
尤其是自己的右手還與傅聿城的綁在一起,看着男人蹲在自己腿邊,她手背會時不時蹭到他毛茸茸的腦袋,就覺得抓耳撓腮的不適。
姜予安忍不住,「傅先生,這枚生肖珠是溫小姐送給我的,我哥哥尚沒有接觸過,應該沒有問題的,您要是解不開,要不咱們算了吧。你如果不信的話,到時候看看就行,如果還有問題的話,我隨便你處置都行。」
眼下也不知道凌晨幾點,深林裏面朦朧着一層薄霧,姜予安穿着深秋的外套都覺得冷得厲害,更別提此刻被掀起褲腿的腳踝,她都要凍得生出雞皮疙瘩了。
也是難得,傅聿城當真沒有將那枚紅·繩給解開。
長指划過她素白的皮膚,便重新站了起來。
男人眼底一片漆黑,在昏暗的林中直直地盯着她,像是要吃人。
他滾了滾喉結,嗓音恢復一如既往的懶慢,透着幾分妖異。
「既然商小姐這樣說了,那我便不取下來了,那繩子的扣子系得着實麻煩。不過……」
姜予安被盯得有些發瘮,出於本能往後退了一步,忽地就聽到這聲不過,動作也跟着僵硬:「不、不過什麼?」
傅聿城瞧着她受驚蒼白的面孔,臉上露出燦爛的笑,「不過商小姐皮膚白,挺適合這種首飾的,如果能走出去,我都想送你一條同款了呢。」
姜予安:「……」
噁心感再次湧上腹胃,姜予安強忍着噁心,沖傅聿城扯出一抹笑。
「傅先生還是不要開玩笑了,您送得起,我未必受得起您的禮物。」
「是受不起,還是不想收呢?」
傅聿城往前逼近一步,同時將先前取下來的項鍊戒指扔下,那綠色水頭足的寶石就這樣掉落在姜予安腳邊,被他一腳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