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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着雨呢,在這兒愣着幹嘛,不怕着涼?」
身後傳來男人溫朗的嗓音,也打斷姐妹倆八卦的情緒,卻不是商榷。
幾乎是下意識的,姜予安聽到聲音就側目看過去,對上撐着傘一身深色西裝的男人。
那柄黑傘也在動作之間遮掩在姜予安頭頂,正好將一滴匯集成水滴的雨水擋住,在傘面上砸出一聲輕響。
姜予安接過傘,說不出此刻心裏的情緒,只是機械性地拿傘遮住自己和溫薏,一雙美眸還呆愣愣地盯着蔣延欽。
「你、你怎麼來了?」
「怎麼,圓圓見到我不高興?」
蔣延欽立在台階下,目光正好與她持平,噙着笑意的眼眸在涼風水霧下,泛着點點星光。
這個天氣,其實不需要打傘,說下雨好像也沒有,只是空氣中氤氳着一層霧氣,在小南閣這樣的環境下,時不時就有幾滴水落下。
比如這會兒,便有雨滴砸在蔣延欽肩上。
也不見他狼狽,依舊筆直地站在姜予安跟前,動都不曾動彈一下。
姜予安被他盯得有些臉紅,不好意思地別開腦袋,「當然不是,只不過念着你在安城那邊忙,驚喜在這裏看到你罷了。」
早在商言舟養傷的時候,她與蔣延欽的關係確定下來,後者便忙着將蔣家的工作重心慢慢往容城轉。
姜予安其實覺得沒有必要,先不說他們的事情沒有徹底定下來,誰也不能保證未來不會生出什麼變故,就好比她與傅北行;再者呢,如今通訊發達,交通也一樣,也不必非得把他的工作重心轉移。
但蔣延欽堅持,她勸說無用,也只能任憑他拿主意。
於是這段時間以來,他倆也沒有再見面,只在手機上面通訊。
她回江城的消息也是昨天才確定下來,並沒有給蔣延欽發航班消息以及她會先來小南閣。
可聽者有心,總能想到辦法找到她。
於是時機巧好,他出現在她面前。
「咳——」
正僵持着,氣氛忽然被身後傳來的輕咳聲給打斷。
商榷不耐煩的嗓音也隨之傳來。
「我說,都杵着這兒幹嘛呢,雨不大也別整那點浪漫吧,一個個的擋在人店門口擋路,有完沒完?啊?」
被這麼一吼,姜予安心中的不好意思更洶·涌了。
也不如平日裏下意識地與商榷鬥嘴反駁,破天荒接受了商榷的責罵,歪着眼睛掃了蔣延欽一眼,默默地將雨傘往溫薏身前挪了挪。
「二哥,我們這不是等你麼?」
她厚顏無恥道,借着有溫薏肆意妄為,反正她手上現在有傘,也輪不到商榷拿外頭淋雨這種事情來指責她。
溫薏這會兒還沒從剛接收到的消息中回過神呢,新八卦讓她磕cp的興趣大起,正隔着雨幕看俊男靚女,誰想到忽然就被商榷給打斷。
聽到姜予安的聲音,沒好氣地瞪了商榷一眼。
商榷:「……」
得,這一個個的都來怨他。
蔣延欽卻是給商榷面子,笑吟吟地回頭看了商榷一眼,往旁邊讓了一條道出來。
「是我不該,在這裏攔了圓圓她們的路,還在這裏閒聊,二哥教訓得是。」
這話可謂是在商榷心口又加了一把火。
他惡狠狠地瞪了蔣延欽一眼,抬腿就走:「誰是你二哥,少攀,滾。」
話落便帶前領路,留下身後三人。
溫薏拍了拍姜予安的手背,目光意有所指,隨後邁步跟上商榷,丟下撐着傘的姜予安和蔣延欽兩人。
濕漉漉的石階上樹蔭蔥蔥,偶爾有枯黃的樹葉落下,帶着沉沉的雨滴。
「剛剛……我二哥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姜予安撐着傘,稍稍往蔣延欽頭頂撐了撐,恰好遮掩樹上落下的雨滴。
蔣延欽順勢接過,長腿往台階上邁了一步,與姜予安站在同一石階,欺壓性·也頓時隨着雨傘撲面。
他撐着傘,嗓音緩緩:「無妨,二哥不放心你是應該的,倘若對我好言相待,那才是心中沒有你。圓圓應該歡喜,你有許多很好的兄長。」
無論是商承還是商榷,無疑,他們對這位小妹的寵愛是可見的,也是令人羨煞的。
他也很歡喜,如今的圓圓能有那麼多愛她的人環繞身邊。
從前受過的苦難,今後能一一撫平。
不問過去,只盼將來。
「圓圓?你怎麼和他在一起!」
蔣延欽撐着傘與姜予安進了小南閣,正側身收傘的晃兒,就聽到一道熟悉又暴躁的聲音。
他將雨傘遞給小南閣的服務生,長臂虛虛護住姜予安,目光直直對上蔣延洲。
「圓圓與我在一起,有什麼問題嗎?」
話音落下的同時,警惕性的目光也跟着折向蔣延洲旁邊的那抹身影。
雖不發一言,傅北行犀利的目光卻如狼眸一般盯着姜予安,侵略性顯而易見。
有一段時間沒見,這位傅總變化不小。
漆黑的西裝襯得整個人更加挺拔,左臉至下巴處被火撩傷的痕跡明顯,可落在那張削瘦的臉上,卻又平添幾分男人味,像是上過戰場,遺留下來不可磨滅的痕跡。
姜予安回到江城就想過與傅北行再見的場景,只是沒想過會那麼快。
她沒忽略傅北行的目光,與他對了一眼,轉而回答蔣延洲的問題。
「蔣延洲,我已經確定與阿欽在一起了,希望下次再見,你不要再那麼驚訝,也不要再說一些不禮貌的話語。我不祈求你的祝福,但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選擇。此外,阿欽是你哥哥,你不該這樣對他。」
蔣延洲整個人都愣住,沒料到聽來這個消息。
他睜大了眼,抬手指着蔣延欽,語氣不可置信:「圓圓你居然和他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他——」
「我知道。」
不等蔣延洲把話說完,姜予安便打斷他。
早在蔣延欽向她表明心意之後,她幾位哥哥們就將所有的資料交到她手上,讓她看了再做出選擇。
她在看完的第二天,醒來後便又收到蔣延欽自己發來的資料。
與哥哥們收集的資料相差無幾,幾十頁紙張記載了蔣家的恩怨。
那些埋葬的不堪,被人背地裏當做茶餘飯後的吐槽,卻是他的切身經歷。
那些不擇手段的目的,卻是為母親還一個公道。
他不過是用自己的方式去對待自己的仇人,有什麼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