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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陌青委屈的撅嘴,冷灩卻很不厚道的張大嘴巴,正想趁機嘲笑兩聲,卻發現有一道視線直直的射向她。言愨鵡琻
敏銳的側過頭,就看到側邊的雪傾世,他那縛着白綾的面正對着她,薄唇冷冷開合:「這虛影看似天火,但卻是刀林劍雨。」
冷灩面色陡然一變,再也顧不得去嘲笑陌青。
殺陣的厲害她是知道的,每一處都會暗藏着殺機,原來,她猜對了其一,卻猜不對其二眇。
要不是雪傾世忽然出現,她是不是已經在刀林劍雨里灰飛煙滅了……
「不行,凝翠有危險,我必須得出去!」冷灩狠狠的閉了閉眼,手指緊緊的捏在一起。
雪傾世怪異的問道:「為什麼要救她?量」
冷灩正在焦急,聞言也有些火,咬牙道:「她是我朋友,我當然要救她,你能帶我出去嗎?」
雪傾世沉默了一下,緩緩的搖頭:「不能,這半月湖的殺陣,每一處都是西固王專為君上所設,你認為我的能力比君上更高?」
「什麼?」冷灩微愣。
「笨啊,這是西固王用來對付君上的,可是君上知道這是陷阱,於是……只有我家主子捨身取義來救你了。」陌青說得大義凜然。
冷灩輕微閉了閉眼,默默的轉過身去就運起微薄的靈氣,提氣便猛地飛掠了出去。
刀林劍雨……就算是刀林劍雨,又何以讓她畏懼?
眉間戾氣暗涌,手心緊握,衝進刀林劍雨之時,全身陡然爆發出刺眼的仙光,手中淺綠色的長劍透明如寶玉,在刀林劍雨里揮舞得風生水起。
兵刃落在地上的聲音「噼里啪啦」的響了一地,除此之外寂靜得只剩下詭異的破空之聲。
陌青正擰着眉頭憂鬱猶豫着要不要幫忙,卻不想那本如世外閒人一般的雪色身影,竟是去勢如虹的閃身掠進那片飄渺的火海。
「公子!公子你不能進去!」
陌青的聲音焦急中含着一種莫名的恐慌,雪傾世身影微微一滯,但前面那一抹僵直在火海里揮舞長劍的身影,也在慢慢的模糊。
淡色薄唇微微抿了抿,雪色廣袖負於身後,身子動也未動,卻在眨眼前往前掠去數十步之遠。
雜亂的劍氣鋪天蓋地,混合着濃烈的血腥,雪傾世微微的皺了皺眉,揮袖一揚,一道仙光瑩瑩的結界置於周邊。
趁着劍勢一瞬間的停止,他一把將前面似乎已經走火入魔一般的血人提到身後,一碰之下滿手鮮血。
雪傾世本有些不悅的蹙了蹙眉,正想開口訓話,冷灩卻帶着凜冽的嗜殺之氣,從雪傾世身後衝出去,便迎上了那破開結界而來的刀林劍雨。
「撲哧!」
又是一劍*刺穿的聲音,可是前面那一道纖弱的身影雖已滿染鮮血,卻是愈戰愈勇,有種瘋魔的症狀。
雪傾世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淡色薄唇卻抿得更緊了。
就在前面身影搖搖欲墜的那一刻,他才緩慢的步上前去,伸手捏住正刺在她胸口的一把劍,輕輕一捏,那把劍便被他輕飄飄的拔了出去。
冷灩並沒有倒地,只是憑着一種毅力,在踉蹌了數步之後虛晃着停了下來,只是那下意識捂住胸口的手指,確是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
冰冰涼涼的,沒有血,只有一道透明的劍傷,在沾血的衣物上,看起來十分詭異。
只是,她卻來不及去理會自己,因為強大到只屈居於樂極天之下的雪傾世,竟然在眨眼間便被千萬把刀林劍雨給困在其中。
「嘖……」遠遠的有一道極為模糊的邪笑,很是玩味譏誚。
冷灩渾渾噩噩的腦中猛地重重一擊,心底涼颼颼的,不假思索便抬起疲憊的手腕,舉着長劍就向圍困的刀林劍雨里劃開一道口子。
「雪公子!雪……」
呼叫的聲音戈然而止,因為她已經被一道陰風給狠狠的卷進了那刀劍形成的結界。
裏面沒有雪傾世的身影,有的,只有蔓延無盡的雪白,厚厚的冰雪猶若三尺之寒。
鮮血順着袖衫滴滴滑落,每走過一步,雪地之上就多出鮮紅的腳印,腳印很淺,顏色卻很深。
冷灩顫抖着要緊牙關,冷得小臉煞白一片。
這樣的地方,就算是她運起靈力也會覺得冷,更何況現在她身體虛弱,又沒靈藥在身,根本無法在短時間裏為自己修復。
淺綠色的長劍插進厚厚的冰雪,冷灩一手拄着劍,終於是走不動了。
雪傾世,凝翠,樂極天,笑西風……
這一連串的名字在她腦中飛快的盤旋着,在她迷惑萬分的同時,卻又覺得有什麼意識卻分外清晰。
「灩兒,殺陣裏面不是你能玩的,乖乖的把手給我,我帶你出去。」
正在這時,一隻繡着玄色精美花紋的淡紫色紗袖從虛空裏伸出,瑩亮雪地映襯之下,根根手指漂亮修長。
冷灩冷灩看着面前忽然出現的手掌,眸里閃過一絲邪佞,飛快的拔出劍來就朝那手掌削了下去。
笑西風哪裏料到她會突然發狂,長劍狠狠划過,他的手指在風雪裏化成幻影陡然消失。
冷灩冷哼了一聲:「算你躲得快!」
「哈哈——冷灩啊冷灩,下手如此狠辣,本王竟然還會期待你對我有一絲情義,呵呵……」
笑西風邪魅低柔的笑着,笑聲充滿了狂妄與譏誚。
「我平生為討厭的事情,就是被利用!就是你把腦袋伸進來,我也照砍不誤!」冷灩咬着牙陰惻惻的道。
虧得她之前還想着拖延時間等着笑西風的救援,原來,這一切不過是他的計,而她,卻成了他棋盤上可憐的棋子。
笑西風低嘆了口氣,語氣悲戚:「看來本王這幾天的確是對你縱容過度了,黑白是非都非不清楚了!也罷,你喜歡自虐,就在裏面呆着吧!看本王是如何做這場『壞事』的!」
他將壞事兩個字咬得極重,最後還不懷好意的加上一句:「對了,不用擔心凝翠,她已經如願以償的被她的心上人救走了。」
「唔,她的心上人對她倒是上心,知道她有危險便不顧一切趕了過來,明知道這只是一個計,灩兒哪,你可知道她的心上人……是哪一個麼?」
笑西風萬分邪惡的笑着,用好聽的磁性嗓音奏出千古旋律一般的魔音,一字一字的在空氣里緩緩消散,又一字一字的在冷灩腦中凝聚。
罌粟花的馥郁飄然遠去,直到確定他已經離開嗎,冷灩僵硬着的面色倏然一白,手中拄着的劍無力滑落,身子「嘭!」的一聲栽倒在雪地之上。
身下緊貼着厚厚的冰雪,天上鵝毛飛雪飄落,不消一會兒就在她身上覆下薄薄的一層。
一雪衣男子踏雪而來,眨眼間邊便從遙遠之地停在了她的身邊,默默的微揚着頭,似乎在思索着什麼,也似乎是在感受雪花的溫度。
時間緩緩消逝,終於,他輕輕的吐出一口氣,輕道:「這裏是殺陣,時間停留得越久,就會越危險。」
身上已經覆蓋上厚厚一層白雪的冷灩一動不動,要不是她微弱的氣息還在,雪傾世會似乎她已經死過去了。
又默默看了她半響,正半躬下身準備替她拂開白雪,那一身水淋淋的少女忽的一躍而出,提氣仗劍飛出數十米之遠。
那纖瘦修長的少女本是一身白衣,因為血污的關係,已經顯得極為狼狽。
可是,衝出去的時候的滿身濕濡,眨眼間便恢復成了白衣飄飄,纖塵不染,看來,她的靈力是徹底恢復了。
笑西風的三十三處殺陣研究了千萬年,每一處都極為高深,就算君上也會有幾分難以琢磨。
冷灩卻成功的破了兩處,到目前為止,還能完好如初,這讓雪傾世也微微有些驚訝。
冷灩低垂着纖長的睫毛,手指輕點着拄在雪地上的淺綠色寶劍,頭也不抬的淡淡道:「冰雪之地你比我熟悉,大致狀況給我說一下。」
雪傾世不語,只是用縛着白綾的臉轉向她,像是在專注的觀察。
冷灩微微抬起眼睫,漆黑的眸子冰冷若遠山寒星,紅唇冷冷勾起:「時間停留得越久,就會越危險,這不是雪公子說的麼?」
雪傾世抿着唇別開頭去,淡淡道:「我認為,以你現在的心情,會影響你的思考能力。」
冷灩不屑輕嗤:「我的思維清晰得很,你儘管說便是。」
聽她如此說,雪傾世側過身去,緩緩道:「這殺陣與外面的殺陣有所不同,外面的殺陣是用來對付君上的,而這裏,卻是用來對付我的。」
「對付你?」冷灩抬頭看了一眼四周茫茫白雪,冷笑了一聲:「金生水,水生木,木克土,土克水……不過就算如此,北冥王應該也可以讓這裏一直飄雪,獨擋殺陣。」
雪傾世微微揚起下顎,沉沉的吐出一口氣:「可是儘管如此,我們始終都在別人的掌控之中。」
冷灩自負輕哼:「殺陣萬千變幻,九十九處死門,也會有一處生門,我相信絕處逢生這一說,不出一炷香的時間,我必定把那一處生門的位置找出。」
她直接撂下大話,不顧雪傾世的反應,雪白身影在飛雪之下橫空掠過,像是飄逝而去的最美流星。
雪傾世站在原地未動,僵直的聖潔身影如帶着萬年孤寂一般的冷然氣息,咫尺天涯。
*
每一處殺陣的奧秘萬千,尤其是這一處,只是無邊無盡的茫茫冰雪,看起來並無半分危險,卻處處暗藏殺機。
土克水……冷灩寒冰似的雙眸睿智的掃過地上每一處,時而伸出手指來掐一掐,時而用寶劍在地上四處勾畫。
長長柔發從削弱的雙肩傾瀉,白雪粘在青絲之上,黑與白細緻分明,沉思的少女在這一刻顯得格外的美麗動人。
兩道雪白,一矮一高,一個垂首看地,一個仰頭望天,時間就在這樣疏離又和諧的狀況下悄然而逝。
終於,雪傾世薄唇微張,輕道:「找不到也無妨,君上應該快到了……」
沉思中的冷灩並未答覆,也沒有抬頭,雪傾世自顧自的繼續道:「之前我阻止君上,現在卻又……」
「走這邊!」
這時,冷灩卻忽的冷聲打斷,轉身便朝地上圖面之上的箭頭走去,手中持着的劍尖在厚厚的冰雪上拖動。
雪傾世驚愕地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圖案,提起袍擺蹲下身去,冰雕般的手指拾起一小撮白雪,再放了下去,那箭頭的方向便轉了個頭。
優雅的站起身來,負手身後,身影如電,眨眼間便趕上了前面的纖弱身影。
冷灩倏的回過頭去看向他身後,疑惑道:「你在做什麼?」
雪傾世淡淡道:「笑西風或許會來。」
「嘁!」冷灩冷笑:「這裏本就是他的掌控之中,只要他想進來,又怎麼可能找不到我們的去處?不過他進來是想等着給我們收屍呢!」
「他不會讓你死的。」雪傾世淡淡的闡述。
「你的意思是他只想要你的命?你們相交千萬年,他又為什麼現在才對你下手?」冷灩很無語。
雪傾世微微蹙眉:「他也不會要我的命,只因我身上有他想要得到的東西。」
冷灩猛的一震,腦中不自覺便浮到昨夜的場景,那邪魅如魔的男子自嘲般的一句:「他留着我,不過是想要我心甘情願奉上一點東西給他罷了。」
不自覺的,她口中也喃喃重複道:「他留着我,不過是想要我心甘情願奉上一點東西給他罷了……」
雪傾世面色一變,手指如電扣住她的肩膀,冷聲低喝道:「你怎麼知道這些?」
冷灩蹙眉看了一眼肩上寒氣氤氳的手指,淡漠道:「雪公子想要殺人滅口?」
雪傾世像是被燙着,極快的收回手去,漠然的負於身後,冷聲道:「那句話,是笑西風給你說的?」
冷灩能聽出雪傾世寒冰般聲音之後的殺氣,轉開身去,徑直往前走:「連雪公子也緊張到想殺人,我真是好奇,到底這是一樣什麼東西。」
雪傾世袖中雙手緊握,沉聲道:「什麼事你都可以發揮你的聰慧去猜忌,唯獨這一件,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若是聰明人,在聽了這樣一句話之後必定見好就收,可是冷灩不止是聰明人,還是一個獨喜好奇害死貓的冒險者。
於是,她毫不猶豫的轉身,唇勾冷嘲:「如果我偏要猜忌呢?你們那東西,是和這個時空日後的命運息息相關吧?」
雪傾世倏然看向她,就算白綾縛着眼,依舊可以感覺到他眼底冷冽刺骨的殺氣。
冷灩偏生越來越拽,乾脆朝他舉起劍來:「反正我們在這裏都生死難料了,就來玩玩你殺我,或者我殺你的遊戲。」
「你殺得了我?」雪傾世冷嗤。
冷灩哼道:「別狗眼看人低了,看招!」
冷灩是最經不得刺激的,先發制人是她的拿手絕活,手中淺綠色寶劍如同靈蛇一般在雪色里翩然遊動。
雪傾世沒想到冷灩會在此時時刻對他動手,殺氣迎來,下意識的便抬起寒氣氤氳的手指來。
手指與劍尖相接的前一瞬間,冷灩忽的飛快撤會長劍來,返身就朝厚厚的冰雪之下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