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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伏羅一語即畢,手掌揮出,五指成爪,在一寸寸的將萬弈掌中劍吞噬的同時,另一隻手準確的擒住萬弈的喉嚨,手指一屈就準備扭斷。睍蓴璩曉
可是那手指卻忽然僵硬了起來,像是不聽使喚似的,一把將萬弈推開。
萬弈重重跌在地上,抬頭就看到冷灩那一張臉表情變幻不定,一張本清麗無雙的臉,此刻因為各種情緒而顯得猙獰得如同妖魔,陰邪煞氣。
「你……」萬弈驚詫不已。
「冷灩,他的元嬰在你體內,要想活下去,只有靠你自己。」碧顏朝前走了幾步,站在萬弈的邊上,冷聲說着話燧。
冷灩黛眉皺了好一陣,汗水一滴滴的順着長長的睫毛落下,看起來十分難受的樣子。
萬弈重重的吸了口氣,難以置信的問道:「碧山主,她是你門下的弟子,你,你為什麼不幫她?」
碧顏那帶着隱隱碧色的眸子淡淡掃了他一眼,薄唇輕抿,眼底閃過一絲嫌惡,輕蹙的眉宇之間卻有着明顯的糾結榻。
萬弈驚疑的看着他陰晴不定的清逸側臉,他卻忽的輕嘆了口氣,搖頭道:「奪舍之事,我無能無力。」
萬弈皺眉,雖然他也知道奪舍這種事情旁人是無能為力,可是冷灩剛才渡了雷劫晉為分神期,而段伏羅卻是分神九階巔峰。
這樣一場奪舍是毫無懸念的,難道碧顏就眼睜睜的看着自己門下弟子被段伏羅殺死,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對手變得比他強大?
而此刻,冷灩全身儘是刀絞一般的疼痛,丹田之內兩顆元嬰相吸相斥。
本來段伏羅很有把握可以一下就將冷灩的元嬰控制住,可是他實在沒想到冷灩有煉化元嬰的經驗,他非但沒能控制住她,反而還差點被她反噬。
於是就有了現在兩人激戰的場面,兩顆模樣不同的元嬰,兩個不同修為的戰爭。
唯一一次煉化元嬰是孤鳴幫助了她,但是她不能總是依靠別人,而且現在她也無人可依。
她不能輸,不能死,師父還要等着她去救,蘭幻和初見還有小四會傷心,還有照影,還有……
想到這些,冷灩霎時靈台一片清明,心神遊走在錯綜複雜的經絡之間,瑩白的靈力隨之暢遊。
這本是她的身體,她清楚任何一個細節,佔着只要的優勢。
孤鳴幫助她煉化元嬰的手法,還是她曾經閱讀過的那些書籍在腦中一一掠過。
丹田之內的元嬰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吸取着全身靈力,以迅猛的姿態不斷增加膨脹,像是鍍上一層佛光,散發着耀眼的金色。
那金色透過肌膚滲透而出,不多時,便聽到那本和冷灩廝殺得如火如荼的段伏羅一聲慘叫,迅速被冷灩陡然暴漲的元嬰吞噬下去。
等睜開雙眼的時候,身上的金色也隨之褪去,而面前除去碧顏和萬弈,便是旁邊躺在地上的溫澤。
冷灩寒冰似的眸子微微一眯,淡然自若的為站起身來為自己施了一個淨身咒,便彎身下去扶起溫澤。
「分神期四階了?」碧顏的聲音在後面淡淡響起。
不同于震驚得形如化石的萬弈,碧顏那沉靜淡然的態度,對於她能活下來似乎不含一絲驚訝。
冷灩早在煉化段伏羅元嬰之前便已經是分神期一階,而煉化了元嬰再次進階三階,這也是因為體內靈脈擴張的緣故,比之別人也能多吸收一倍的修為。
她不問碧顏為什麼會見死不救,但是他至少沒有落盡下石,所以冷灩還是禮貌性的淡淡點了個頭,繼續往前走。
碧顏面色有些陰沉,幾步上前越過她,一把將溫澤從她身邊拉過去自己扶住。
面對冷灩的一臉冷意,他只是冷淡道:「溫長老不止是你師父,也是我門下的弟子。」
冷灩冷笑了一下,也不計較他之前說過溫澤已經死了,只是淡淡道謝。
「碧山主,還是我來吧,我對伏羅門比較熟悉,也可以為你們引路。」萬弈殷勤的上前來,從碧顏手裏接過溫澤背負在身後。
碧顏不置可否,但也不推拒,只是三人才走了不過幾步,就聽到不遠的暗處傳來一女子怯怯的細微聲音。父皇,請入住後宮
「你們……我……你們可以帶我一起走麼?」
那一道身影從黑暗的角落跌跌撞撞奔過來,腳步有些虛軟踉蹌,聲音有些尷尬,卻也有着急迫。
「這是……」冷灩拋出夜明珠來,看着那小跑過來還在急急喘氣的虛弱女子。
那女子一身樸素藍衣,少女髮髻之上插着簡單的桃木簪子,髮絲有些凌亂,衣衫也很是破舊。
只是那本瘦小單薄的女子,驚恐抬起的一張小臉卻是清秀標緻,雖然面色蒼白了些,倒也算是一個惹人憐愛的楚楚西施。
特別是那一雙怯怯生生的大眼睛,水光點點,好像隨時都會滴出淚來。
萬弈見到那少女也是一愣,聽到冷灩疑惑問話,這才想起來回答,不過聲音卻很是尷尬。
「這是千固長老的私生女,千固長老卻把她送給了師……段伏羅,但是她寧死不屈,於是便被千固長老關到這地牢裏了……」
「哦。」冷灩看着那女子若有所思的點頭。
那女子早就在那句話說完的時候垂下頭去,本病態蒼白的面上硬生生的浮起兩坨紅雲,也不知道是尷尬的還是羞怯的。
她的聲音很小,細若蚊鳴:「我,小女子千芊,我,我可以跟着你們一起離開麼?」
千芊抬起她那雙別具特色的大大眼睛,水汪汪的,就那麼渴求的望着冷灩。
那樣的眼神是個男人都受不了,可惜冷灩不是男人。
所以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碧顏,萬弈也看向碧顏,這兩人的目光明顯便是在徵詢碧顏的意見。
千芊見狀,也羞怯的望向那在夜明珠之下很是風雅的清雋男子,怯怯道:「我……」
可是她的「我」還沒說完,那碧顏卻是轉身就走,根本沒有一點理會的態度。
萬弈面色有些尷尬,為難的看向冷灩。
冷灩沒有看萬弈,只是看着那因為失望和悲傷而噙滿淚水的千芊,轉過身的時候倒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話:「要一起走,便跟上吧。」
千芊驚愕的看向冷灩的背影,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
萬弈急忙道:「好了千姑娘,我們快跟上吧。」
千芊乖巧點頭:「萬大哥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沒齒難忘。」
「呃。」走了兩步的萬弈唇角抽了兩下,他對她有什麼恩,他怎麼不知道?還是大恩大德……
果然,這唯一能從地牢上去的道路已經被結界所封。
地牢裏空間狹隘,而且到處都是水牢,四處黑暗得無絲毫光線,像是與世隔絕了一般,這雲錦霓是想把他們困死在地牢不成?
幾人走了一圈停下歇息,萬弈沮喪嘆氣:「沒辦法了。」
冷灩和碧顏都默然不語,倒是那本一直無言的千芊小聲道:「我,我知道一條路……」
「你?」萬弈震驚。
千芊怯弱的點頭:「其實,其實我被關在這裏的時候,段門主來看過我……」
「師……段伏羅來看你?!」萬弈更是驚訝了。
千芊一嚇,不由倒退了一步躲到冷灩的身後。
萬弈訕訕的摸了摸鼻頭:「我不是嘲笑你的意思,只是段伏羅雖然很壞,卻一直不近女色,我只是覺得奇怪。」
千芊淚眼朦朧,可憐楚楚的搖着頭:「我也不知道,他每次來就那麼站得遠遠的看着我,我,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
萬弈皺眉,似乎怎麼都想不通,冷灩輕嗤了一聲,淡淡道:「是人總該都有七情六慾,段伏羅大概也是存了那樣的心思。」
她這淡淡一句話,卻使得本來表情冷漠如同石雕一般的碧顏眉角一顫,意味深長的朝她看了過來。
冷灩置若未見,只是對千芊道:「那就有勞千姑娘帶路了。」娘子你慢走,我再殺
千芊面色有些尷尬的紅,怯怯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每次都是見段門主從那裏出來,你們跟我來。」
幾人又走了一段路,卻是一座單獨的牢屋,說是牢屋,裏面桌椅床被一應俱全,乾淨整潔,便是千芊居住的地方。
伏羅門地牢一慣有弟子嚴密看守,千芊這間牢屋根本沒有上鎖,倒是和普通的客房差不多,就是簡陋了一些。
站在木床邊上,千芊有些羞澀的垂下頭,指了指那張床:「密道就在這張床下面。」
冷灩掀開床板,往下看去果然有着往下的石階,看了眼面色怪異的萬弈,道:「下去的時候小心一些,別碰着我師父。」
萬弈唇角猛抽,身後那*的死屍倒是冷灩最關心的一個,但他什麼都不好說,在冷灩冷冷的目光下小心翼翼的下去。
冷灩也不管碧顏和千芊,接着就往下跳,下去走了幾步,就聽到身後千芊一聲輕呼,似乎是扭到了腳。
冷灩冷冷一笑,事不關己的往前走,這時,那一道帶着清新竹香的身影從她身邊飛快走過,身後白色衣袂如蝶翼翩飛。
「呵呵……」冷灩輕笑出聲,那清脆嬌甜的聲音在這靜寂的通道里顯得很是刺耳,前後幾個人同時朝她看去。
冷灩輕嗤了一聲,回身朝後面跛着腳的千芊笑道:「千姑娘,你扭着腳了麼?要我扶你一把麼?」
「……不用了,我,我自己可以走。」千芊聲音很小,還帶着一種委屈至極的哭腔。
冷灩輕嘆了口氣,也不勉強,只是淡淡道:「可是我沒時間等你,你要是跟不上……」
「姑娘,我……」千芊那聲音都快急哭了,而她也當真蹲在原地「嗡嗡」的哭了起來,那淒楚的味道聽者傷心。
冷灩冷笑,徑直從前面那停住腳步的兩人身邊走過,還不忘運起靈力將萬弈背上的溫澤扶過去:「我自己來,師父在身邊我會比較安心。」
淡淡一句話,消除了萬弈的疑惑,眼睜睜的看着冷灩吃力的扶着溫澤往前而去,當真是對哭泣的千芊不管不問。
萬弈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訕訕的問道:「呃,碧山主,那千姑娘……」
碧顏側身往前走去,很快便消失在黑暗裏,至始至終一句話也沒跟他說過,似乎是不屑和他說話。
萬弈更是覺得尷尬,而這時,身後的千芊低泣道:「萬大哥,可不可以扶我一下?」
萬弈輕嘆了口氣,朝她走去,這千芊柔弱無依的,的確是很可憐啊。
*
那長長的密道也不知道通往哪裏,走了很長的路程,明明是一條直直的通道,連岔路都沒有,卻仿佛還是在原地踏步。
冷灩將溫澤放下,靠着石壁便坐了下去,目光陰冷的盯着那萬弈扶着的千芊。
幽綠的夜明珠之下,千芊被冷灩的陰森的目光看得身子微顫,驚恐的縮着頭,怯怯道:「姑娘,你,你幹什麼這樣看着我?」
「我怎麼看着你了?你不看我又怎麼知道我在看你?」冷灩冷笑,語氣顯得很是凌厲。
萬弈眉峰一皺,有些打抱不平的道:「冷姑娘,我們現在同在一條船上,你,你就不能和千姑娘好好相處麼?」
那麼咄咄逼人的語氣,連他聽了都有些受不了,更何況是那怯弱的小女子千芊。
冷灩冷冷的嗤笑:「跟我難相處麼?那你們盡可以另外開船,我只要和師父在一起就夠了。」
「你這人怎麼這樣……」萬弈皺眉冷哼:「分開走就分開走,千姑娘,我們自己走。」
他說着就要扶着千芊越過她往前走,千芊卻痛呼了一聲,從他身上滑下去揉上自己的腳。
「怎麼了?」萬弈也急忙蹲下去查看。
「痛……好痛……」千芊淚花在眼眶裏打着轉,聲音都帶着顫抖。
「唉,走不了路了是麼?萬公子,我提議你可以背着千姑娘走。」冷灩說完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千千萬萬,萬萬千千……這名字不錯,天生一對啊。」氣沖雲霄
「你……」萬弈面色一紅,她怎麼可以當着別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他和千芊雖然相識,但真正的相知還是今天才開始的。
「冷姑娘,如果你不喜歡看到我,我走就是,何必,何必這樣侮辱我,嗚嗚……」
千芊哭得梨花帶雨,推開面前的萬弈便要撐着牆壁爬起來,可是腳下一軟,腳裸一痛,卻又一屁股坐了下來,如此反覆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千姑娘,得罪了。」萬弈倒是君子,實在看不下去了,還是先說了一句,然後便蹲下身去想要將她抱起。
可是千芊拼死不從,使勁的推着他:「萬大哥,你不要對我這樣好,我不能污了你的名聲,嗚嗚……」
「可是……」萬弈看得更加心血澎湃,對千芊越發憐惜,對冷灩越發厭惡。
冷灩輕嘆了口氣,看了一眼那站在黑暗裏一動不動,也面無表情的碧顏,想要說什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直接站起身來扶住溫澤的身體,一個人繼續前行。
身後的腳步聲又跟了上來,還有那斷斷續續的嚶嚶哭泣,冷灩無奈失笑,只好運起靈力加快步伐。
當碧顏三人走了很長一截之後,這才猛然發現冷灩竟然憑空消失了,面色當即就陰沉了下來。
「碧山主……」看着本來走得很快的碧顏忽的轉身就往回走,萬弈有些找不着北。
「別跟着我。」這次碧顏倒是說話了,不過卻是冷冷一句。
萬弈有些尷尬,千芊卻急忙道:「碧山主,你不跟着我們走不出去的,這密道很古怪。」
「古怪?哪裏古怪?」碧顏停下腳步。
千芊放開萬弈的胳膊,扶着牆壁道:「我也不清楚,好像段門主對我提過,說這密道有什麼陣法。」
「陣法?你為什麼不早說?」碧顏聲音多了幾分冷意。
萬弈也很是奇怪:「千姑娘……」
千芊急忙搖頭:「不是的,我之前沒有記起,只是走了這麼長的時間,我才想起來的,我……」
「你們自己走吧。」碧顏不等她說完,直接便轉身往反方向走去,隱入黑暗。
「碧山主,碧山主……」千芊也顧不得腳裸疼痛了,急忙跛着一隻腳就跌跌撞撞的追上去。
「千姑娘,小心。」萬弈趕上幾步又去扶她,卻被她一把重重推開,萬弈傻眼了。
千芊卻根本不理會他,只是一股腦的往碧顏離去的方向追去,一邊追還一邊虛弱的喊道:「碧山主,等等我啊碧山主。」
「呵呵,感覺怎麼樣?」就在千芊的聲音已經模糊到聽不見的時候,萬弈的身後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萬弈一驚:「冷姑娘?」
冷灩現在就只一人,一身緋色裙衫抱着雙臂倚靠在石壁之上,手握明珠,面帶冷笑,那溫澤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冷灩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一句話也不解釋,問道:「段伏羅房間的位置在哪裏?」
萬弈詫異的看她,她冷冷一笑:「想要出去,就回答我的問題。」
「可是碧山主和千姑娘……」
「你剛才難道沒聽到?千姑娘說了她能找到路,你還擔心山主會吃了她不成?」冷灩笑得很邪魅陰冷。
萬弈苦笑了一下,搖頭道:「段伏羅總是說我年紀太輕,涉世太淺,果然……」
冷灩不屑嗤笑,年紀太輕,貌似她年紀就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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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冷灩走出地牢之後,就見到孤鳴、龍寶等候在設下結界處的通道口,照影隱形直接進入了儲物靈植。
而且,走出幾步,卻看到後面還站着玉初見、蘭幻、秦烈、花千城……還有雲軒。
「灩兒!灩兒你沒事吧?」見到冷灩和萬弈平安走出,一眾男子齊齊的涌了上來,盡顯關懷備至,竟是將萬弈驚得猛地後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