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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以為,自己是被父母拋棄的,並沒要調查他們的下落。這次,調查鄒萍,無意中查出許家的一件醜聞,順着線索下去,沒想到,查出了自己的生`母!
而且,死於車禍!
「堂主,你的生父不詳,您是個私生子。」,鬥着膽子說道,生怕他大發雷霆!
推開病房的門,他站在門口,看着病床的位置,她蜷縮在被窩裏。
這話,像是給了她一刀!
裴亦修看着她那焦急的神色,安慰性地露出一個笑容,「放心吧,只要注意點,沒大問題的。如果情況實在嚴重,就得終止妊`娠的,要提前取出胎兒。」。
「你怎麼回事?許梓芸住院了,你不知道嗎?!」,裴亦修看着他,不滿地斥責道,柯羽茜端着湯過來,見他們間氣氛有點不對,連忙招呼裴亦修坐下。
「可以,可以得很!許梓芸,我沒介意你是仇人的女兒就不錯了,你還讓我忍氣吞聲?你以為你是誰?!」,卓君天.攻心,氣得口不擇言道。
「你怎麼又喝酒了?」,沒有氣惱,帶着關心地問道,知道他現在幾乎戒掉了,偶爾會喝一點,比如過年的時候。
「我今天才知道,我不是被父母拋棄的……」,卓君天看着他們,微帶醉意地說道,他的話,令對面的兩個人,神色微凜。
「別跟我提他們!」,他突然憤怒地低吼,粗`魯地推開她,許梓芸差點摔倒,錯愕地看着一臉森寒的他。為什麼,這麼多天過去,他還是這個樣子?
裴亦修和柯羽茜皆愣住,裴亦修很快地反應過來,他的手敲了敲桌面,「那又怎樣?!你在乎上一輩的恩怨?你連你母親都忘記長什麼樣了,更沒任何感情,怎麼,你現在想為她報仇?!何況,你有證據證明她是被害死的嗎?!」,裴亦修低聲喝道。
「嗯——我爸媽那——」
沒想到,還變本加厲了。
裴亦修在白龍堂洛川分處找到了卓君天,彼時,他正在喝悶酒。
「茜茜,你的事也要考慮清楚了,我們最關心的還是,你會不會幸福!」,裴亦修調頭,看了她一眼,笑着說道。
「兒子,媽媽很累……」,不明白卓君天為什麼要調查自己的身世,知道了,對他有什麼好處?!還是,他一直沒有,也不願放棄對父母的仇恨?
是他一定要跟她在一起的,現在,卻又這樣……
卓君天走近,許梓芸吃力地撐起身子,真的是他!
究竟是該咽下那口氣,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地跟她在一起,還是怎樣?
卓君天用冷水沖了下臉,清醒了,回到病房,聽到她在抽泣,心疼地上前,在她床邊坐下。13acv。
他什麼也沒說,出了病房。
這個問題,一直盤踞在腦海。
而且,她真的被他強`暴過了,不是?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事?」,卓君天按着她的肩膀,沉聲問道。
原來他是知道自己身世了。他們三個中,就還有他的身世沒弄明白。裴亦修一直認為,卓君天不會查。而且,他們三人從來沒想過要查身世。
那她該何去何從?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對付自己的親生父母嗎?一以母棄私。
裴亦修親自送他去了醫院。
也明顯地感覺出他有心事。
「君天?是你嗎?」,幽暗裏,她摸索着打開床頭燈,邊問道。
許梓芸搖頭,「知道一點點,但是,我覺得那不重要!上一輩的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激動地說道,隱約地明白,卓君天今晚就是為這事喝酒的。
「我的媽,跟她的父母,有,有瓜葛!」,卓君天沉聲道,臉上的表情複雜,「說不定,還是被他們害死的……我坐牢,可能也是因為這事……難怪那個鄒萍,一直那麼討厭我!」,卓君天咬着牙說道。
卓君天的腦子很亂,愛和恨,究竟哪個重要?
「提前取出?那對孩子的健康一定有影響!」,許梓芸皺着眉說道,一隻手無助地抓着被褥。
卓君天愣着看着她那堅定的表情,「你休想!跟你沒關係!我是你丈夫,你該跟我站在一邊!」,他強勢道。
「沒事,你睡吧,我在這。」,他起身,在她床頭的位置坐下,將她拉下,許梓芸連忙抱住了他的身子。
「君天呢?」,穿着白大褂的裴亦修走近,挑着眉問道。
提到他的父母,非但沒有些釋懷,反而這麼兇狠——!
「他們跟我的媽也有瓜葛!我媽可能是被他們害死的!我才知道!」,卓君天忍不住吼了出來,懷裏的許梓芸身子僵硬,停止抽泣,呼吸……
「是啊,難道愛不能化解掉一切嗎?除非你不夠愛她!」,兩人像是唱雙簧,你一句,我一句地勸着他。卓君天的性子一直沒怎麼變,剛烈,容易衝動,愛憎分明,有仇必報。
這三個字敲打着他的心口,卓君天愣了楞,有點受打擊。頃刻,表情自然,「繼續查,車禍原因!還有和許秉承到底有沒有——」,後面的話,他難以啟齒。
「君天,你跟芸芸又吵架了?她是孕婦,那麼大肚子,你就不能擔待點?」,柯羽茜連忙教訓道。
她點點頭,「我會的!」,一手撫摸着圓圓的肚子,她沉聲道,這孩子仿佛在給予她力量。
卓君天只記住了他跟許家父母的仇恨,卻沒考慮到許梓芸的感受。
「沒有證據的話,不要亂說。」,她只知道,在她很小的時候,有個女人介入過父母間的感情,那之後,他們家的氣氛就變了。父母不再那麼恩愛了,常常吵架。母親對他們也不慈藹了。
他衣服上還有些涼意,酒氣混合着他的味道,並不令人討厭,她吸了吸鼻子,「你有事,瞞不住我,君天,我們現在是夫妻了。既然在一起了,就好好的,我也沒心再折騰了。」
手下瞭然,恭敬地退下。
卓君天垂着頭,愣在那,一言不發。
應該如此。
「那也不一定,最重要的是,你現在得保持樂觀積極的心情!」,裴亦修雙手插在白大褂口袋裏,站在病床邊,對許梓芸沉聲道。
「我還是當你這是氣話,你好好冷靜冷靜,我相信你會走出這個死胡同的。明白,什麼才是最重要,最值得珍惜的。」,她努力地保持鎮定道,這個時候跟在氣頭上的他爭吵,只會傷了彼此。
「工作上的事,跟你沒關係。」,他的手僵硬地撫上她的後腦勺,沉聲道。
卓君天像是沒聽到他的話般,又倒了一杯日本來的清酒,喝下。
「醫院。」,卓君天沉聲道,這話讓裴亦修舒了口氣。
「不嚴重吧?」,他喃喃地問道,一手還摸着她的肚子。
「如果嚴重,寶寶得提前取出……」,如實地說道,「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跟我說清楚吧!」,她撐起身子,企圖碰觸他,肚子很大,她現在坐着都直不起腰,吃力地伸手拍了下他的胳膊。
「你別管了,睡覺!」,他命令,去了洗手間。
卓君天不語,在床邊坐下,「身體怎麼了?」,拉開被子,躺在她的腿上,一手撫上她那圓`滾滾的肚子,「我兒子怎麼了?」,又問道。
「關於我,你們就放心吧!」,她大聲道,心顫了顫。
「你想跟許梓芸在一起,費勁法子跟她結婚了,你現在又想報復她的父母,你說你圖得什麼?她不離開你才怪!」,裴亦修又說道。
***
許久,只見他站起身,離開座位。
裴亦修進門時,沒見到卓君天,着實有些意外。他們已經領證的事,他是第一個知道的。
然後,茫然地抬起頭,看着他。
他沒有撥回去的意思,愣愣地看着屏幕,腦子裏早已成了一片漿糊。
私生子!
他回到桌邊,在椅子裏坐下,滑了下手機屏幕,有十幾條未接來電,都是她打來的。
「沒錯!你是我的丈夫,但他們,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也是我的父母!生我養我的至親!你要報復,我就從這中間退出,不可以嗎?!」,氣憤地吼道,一直以為,兩人的愛,可以化解掉那份仇恨。
「當然有關係!你`媽為什麼把我弄去坐牢?就是恨我!我還是咽不下這口氣!」,卓君天冷硬道。
「問題可大可小!關鍵是他這個丈夫不作為!」,裴亦修很少發脾氣,低吼,從他面前搶過酒壺。
「我之前要是執意拋下你,出國一個人生活,現在肯定過得很平靜,不用架在你們中間。我為什麼還是跟你在一起了?因為我沒法放下你!也希望孩子有個健全的家庭!但是,你現在,還恨着他們,在你心裏,對他們的恨,比對我和孩子的愛還要深!你說,我當初為什麼不走?」,許梓芸委屈地質問道。
她不知道還有他母親被他們害死之說。
「你還那麼仇恨他們?難道,在你心裏,我跟你,還有孩子,都沒法抵消你心頭的怨恨?你就當是為了我,不要跟他們劍拔弩張的樣子,行不行?我夾在中間,真的很難做的!」,許梓芸激動地說道,不想跟他吵,只想他能夠忘掉那一段。
「君天,上一輩的恩怨,跟你沒任何關係。當我知道我的生父母時,也知道我為什麼會流落孤兒院,知道那個害我的人是誰時,我也一點感覺都沒有。因為太遙遠了,之於我來說,盛媽媽就是我的媽媽。你之前不也一樣嗎?亦修哥說得對,你還是沒法放下被他們冤枉坐了三年牢的事,所以,抓`住一切機會,要對付他們。但,你有沒有想過芸芸的感受,那到底是她的父母,是把她從小養育到大的人!她這樣被動地夾在中間,作何感受?」,柯羽茜一字一句地勸道,說的話都在理。
「亦修哥,你說芸芸住院了?沒什麼大問題吧?」,柯羽茜問道,看了眼卓君天,他心情似乎很不好,到這就要喝酒,她為他炒了幾碟菜。
許梓芸無力地倒下,心口苦地難受。
她不想想這件事的,卻沒想到,他反應還是那麼強烈。當初是她執意要分手,他執意要挽回的,現在在一起了,他還是忘不掉那一段。她不想煩這事,只想安心地待產,但又沒辦法迴避!
許梓芸住進了臨時病房,就在裴亦修的希愛醫院。
許梓芸沒睡着,心裏擔心着卓君天,打了十幾個電話,一個都沒回。這令她有些不安,正要翻身,聞到了一股酒氣。
這樣的性子,很容易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我看你就是一直記恨着許家父母!現在有了這條線索,更給了你仇恨他們的理由!卓君天,我早問過你,究竟是仇恨重要,還是愛情,許梓芸和孩子重要?」,裴亦修再次對他問道。
「是,亦修哥說得沒錯,君天,你現在如果是在為上一輩的恩怨而不痛快的話,這有點不可理喻了。你現在最該關心的是芸芸和孩子!」,柯羽茜也勸道。
「咽不下?那你想幹嘛?報復嗎?讓他們身敗名裂嗎?行,這樣也可以,但是,前提是,你得跟我也斷絕關係!」,她逼`迫道,要讓他認識到,報復父母的後果。
肚皮里的小寶寶一直在踢動,聽到關門聲,她連忙撫摸着肚皮,安撫裏面的孩子。
「他在忙吧,打電話沒人接。亦修哥,你說我這情況到底嚴不嚴重?」,許梓芸此刻最關心的還是寶寶的安危,不能出一點意外啊。
「你去哪?!」,裴亦修連忙跟上。
心酸、委屈的眼淚落下,無聲地抽噎着。
「別哭了,別多想。」,他低啞道。
「就是那個胎盤前置的毛病,今天出`血了,要留院觀察一兩天。」,她平靜地說道,「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怎麼又喝酒?」,後一句帶着質問,氣惱他又糟蹋自己的胃!
她本該恨他的,但也不恨了,不是?他為什麼就一直咽不下那口氣?!
她在醫院住了兩天,出院,在醫院門口遇着了母親鄒萍,臉色嚴肅,叫她上車。
「卓君天在整我的公司!」,鄒萍上車後,拉住許梓芸的手,氣憤又嚴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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