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栓子走到那棵歪脖子榆樹下時,他今晚上沒有看到吳痞子在場,樹下圍坐着的都是些中老年人,羅老先生還是坐在那把椅子上,這些中老年說說笑笑的顯得很熱鬧,他還沒有看到胖嫂在場,達美商店前沒有枱球案子就沒有燈光,在原來枱球案子的地方還有四五個人坐着說話,他們都座在低矮的凳子和馬紮上,他們正圍着長方形的木桌上坐着,木桌上還擺放着茶壺茶碗,靠近木桌的地方還擺放着兩個塑料曖壺,栓子還是認出他們都是誰,他們分別是羅子祥趙叔,另外那位是五金電料商店裏的韓老闆。栓子看出他們幾人在喝茶,他就不想湊過去和他們說話,羅子祥就向他打起招呼說:「栓子,我這幾天就找你,我都沒有看到你,我今天下午去往你們家時,你們家裏沒人。」
栓子只好走進他們身旁說:「大哥,你找我有什麼事?」
羅子祥指着那個閒置的馬扎子說:「栓子,你坐下歇會,你喝懷茶水後,我在和你說出細情。」
栓子坐在馬扎子上後,羅子祥從曖壺中倒杯水遞給他手說:「栓子,豆花昨晚就打回來電話,這麼遠我不能找你們來接聽,她就讓我們給你轉話,她讓你和你媽不要惦記她,她說她在外邊很好,這就算是平安電話,今天下午豆花又打來電話,她打來的電話還是平安電話,她說出她已經在外地,她在外地打來的電話,她讓我轉告你們一聲,她說再過十天八天再往原來的電話號碼打電話。豆花連着打來兩個電話後,我今天下午才去你們家捎信。」
栓子心裏就有了很多疑惑,他喝口水把水杯放置在地下說:「大哥,我們白天家裏很少有人,我在玉峰家幫工,我媽總下地幹活。豆花她只要打來幾個電話只要沒大事,這都是平安電話,我們就知道了她還活着。我都沒想到她現在就是游擊隊,她打一槍還挪個地方,你知道她中午在哪裏打來的電話嗎?」
羅子祥笑着說:「大哥,你看出來豆花今天打來的電話號碼在哪裏嗎?」
羅子祥說:「栓子,她中午打來的電話是內蒙古的區號,她沒在你的那兩位姐姐家嗎?」
栓子說:「大哥,豆花還從來沒去過我的倆個姐姐家,我才從我倆個姐姐回來沒幾天,豆花沒他們倆家。」
韓老闆笑着和栓子開玩笑說:「栓子,你家裏的活計太多,豆花他不該外出打工掙那幾個錢。」
栓子不能實說豆花外出治病的事,他只能編造謊言說:「韓老闆,她還是願意去往外邊透透風,我不同意她外出打工,她願意出去我不能拖拽她後腿,她說是在中秋節回家收秋,她就是外出幾個月的事。」
韓老闆說:「咱們家鄉的有些年輕人都像是受傳染那樣往外邊跑,外邊就比咱們家鄉好嗎?」
羅子祥說:「大哥,年輕人就要去外邊闖蕩,他們不能在小罈子中混日子,咱們開門市天天進錢,還有很多年輕人祖輩沒給打下底子,他們就是要去外邊闖蕩,豆花有家有業,她去外邊打工就顯得多餘。」
韓老闆端着茶杯喝口茶水後,他又把茶杯放置在地桌上笑着說:「現在大姑娘小媳婦還是受了傳染,她們總想着上外邊溜噠溜噠。」
栓子不願聽韓老闆拿豆花說事,他就對喝着茶水的趙叔說:「叔叔,玉峰說他家的家具要裝在你家的庫房中,我們過幾天就用三馬子拉過去。」
趙叔說:「栓子,空庫房有幾間,你們什麼時候往裏放東西都行。」
栓子答應聲後趙叔又接着說:「栓子,我聽劉家我嫂子說你們家前幾天還賣過古董,幾件古董就賣出很多錢。」
栓子說:「叔叔,我媽前幾天買的小零碎不值錢,我們家今天賣那對彈瓶就賣出兩千多塊,這些錢還能擋擋我們眼前的困難。這回我媽過去留下的細貨全部賣光,再往出賣就要賣我媽扎系的那對雞毛彈子,雞毛彈子就是白給販子,販子都不會要。」
趙叔不僅嘖嘖稱讚說:「栓子,我還是看到過你們家那對瓷瓶,那對不起眼的瓷瓶還賣出了大價錢,過去那種老東西都不算正經東西,還是盛世古老的東西值錢,亂世要有那些東西都是禍害,我家前些年還有些古老的東西,那些年嫌佔地方扔的扔送人的送人,我都沒想到現在古老的東西還值了錢。」
羅子祥說:「大哥,我小時候聽我爺爺說過,栓子家的祖輩是名門大戶,我們祖輩過的日子都沒辦和栓子的祖輩比較,他們家要是能存下老輩子的東西,他們隨便拿出件就值錢。」
栓子不僅苦笑起來說:「大哥,我今天晚上才和你們說實話,我連我太爺的名字叫什麼都不知道,我就知道我爺爺和我爸的名字,我們祖輩是不是大戶我都不清楚,我就知道臨到我這輩子的事,我就知道我長着個受窮的腦瓜蛋子。」
羅子祥不僅笑着說:「大哥,栓子說的不假,當初我們倆家都有過家譜,可是後來都被火燒掉,現在晚輩都無法認祖歸宗。」
栓子還是想給豆花去打電話,他不想和他們再說話,他就端起地下那杯水幾口喝乾淨後,他把茶杯放在地桌上說:「叔叔,你們喝茶說話,我干一天活身子太累,我進商店裏賣包火柴就回家。」
趙叔說:「栓子,你不能和我們比,我們還是比你清閒,咱們往後遇到再說話。」
栓子起身進了達美商店中後,他就看到達美的母親正在櫃枱里賣貨,櫃枱外並沒有幾人買東西,他就說出要打電話的事,他已經把那個電話號碼牢牢記下,他就和達美母親說出要打電話的事情,達美母親還說出豆花打來電話的事情,栓子聽過後就拿起座機撥打起電話,他撥通電話後,對方接聽的是很陌生的女性聲音,栓子不向她說出要找豆花說話,對方就說出豆花並不在出租房中,她已經和穆玲玲他們下鄉去做買賣,栓子頓時就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向對方提問豆花做什麼買賣時,對方說出是往出賣小孩玩的東西,對方還說出豆花回到出租房後,她就要和豆花說出栓子打電話的事情,她還告訴栓子再過十天八天的再來打電話,豆花要是在租房中就能接到他的電話,栓子聽出對方說話調調溫柔和氣,他就沒有過多的提問來麻煩對方,他說過幾句客氣話就撂下話筒,他向達美母親結過了打電話的費用後,他就走出了商店的門口,他還向羅子祥他們打聲招呼,他打過這個電話後心緒十分紊亂,他知道豆花平時沒做過買賣,她沒有治病又沒有打工,他不知道她究竟是為什麼,她賣小孩玩的又是什麼東西,他眼前感到迷茫心情無比沉重,他向前邁動的步伐還是很沉重。
當他走到那棵歪脖榆樹旁時,他就聽到幾位口中發出了開開心心的笑聲,他還聽到羅老先生的招呼聲:「栓子,你別忙着回家,我看到你的時候很少,你過來說幾句話再走。」
栓子答應聲後就向幾位老人的身旁走去說:「老爺子,你們說你們的話,我在旁聽着,你要說出的故事我更愛聽。」
坐在馬紮上的白大爺笑着對栓子說:「栓子,你先聽聽山上什麼鳥兒在叫喚。」
栓子走到羅老先生他們幾個人的身旁時,他這才靜下心聆聽後山樑上傳來的夜鳥鳴叫聲,有種夜鳥的鳴唱聲特別清晰,他聽出這種鳴叫聲蒼涼的鳥兒俗名叫王乾哥,此時後山樑上又傳來了很蒼涼的鳥叫聲:「王乾哥……王乾哥……」,栓子從小就聽慣了這種鳥兒的鳴叫聲,這種鳥兒總是在晚上鳴唱,他從來就沒有看到過這種鳥兒的真面目。栓子於是就對白大爺說:「大爺,我從小時候晚上就聽到這種鳥兒晚上在山上叫喚,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我那年夏天的晚上去山裏找牛,我經過溝膛子中那棵樺樹上有個怪物,我聽到王乾哥鳥是在陽坡上叫喚,我拿着手電筒往樺樹上照時,我這才看出那個大怪物是大恨虎,那隻大恨虎蹲在樹上的身子都趕上大簸籮,它的那雙大閃着光亮的大眼睛就象銅玲鐺般明亮,它看到手電光後,它就從那棵樺樹上起翅,它扇動着兩個大翅膀子就象是大蒲扇子,它當時要是襲擊我,它又長又大的翅膀就能把我扇趴下。這種大恨虎不是王乾哥鳥嗎?」
白大爺笑着說:「栓子,你還是沒有看到過王乾哥鳥兒,恨虎和夜貓子都是晚上覓食的鳥兒,咱們家鄉山上最大的鳥兒就是恨虎,它不象大老雕和鷂鷹那樣白天打食,恨虎晚上打食都能把半大豬抱走。」
栓子說:「大爺,我白天上山放牛經常哄起來大恨虎,我看着它們的體形都眼暈,我都不知道它們晚上吃什麼,它要吃多少肉才能吃飽,兩隻大鵝身子加起來都沒它身子大。王乾哥的叫聲不是恨虎就是夜貓子,它們在晚上才出來打食吃。」
白大爺說:「栓子,王乾哥可不是它們,它們都算是鷹類,它們晚上打食時不能總叫喚。現在後樑上王乾哥鳥是一聲不撥一聲總叫喚,它們連歇着的空都沒有。」
羅老先生不僅笑着說:「栓子,你們對王乾哥這種鳥說的還貼邊,我活這麼大歲數都沒有看到這種鳥兒,我爺爺活着時說過他看到過,我爺爺說出王乾哥就是小型貓頭鷹,它的體形很小鳴叫聲卻很大。我從來沒有看到過王乾哥,我可是知道王乾哥鳥還是有着幾個傳說故事。」
栓子聽到老先生說過這句話語語後,他不僅開口大笑起來,他剛才心中積攢的疑慮和不安仿佛隨着大笑聲發泄了出去,他不僅走到老先生的的身旁說:「老爺子,我從小長大晚上總是聽見王乾哥鳥兒的叫聲,王乾哥鳥兒要是有傳說故事,你就給我們說出來聽聽。」
羅老先生用手捋動着那綹長鬍鬚笑着說:「栓子,王乾哥的傳說故事有三種,第一種傳說是有位名叫李五的姑娘變出來,還有種傳說是千年人參變化出了王乾哥鳥,還有個傳說是王二變成了王乾哥鳥。」
栓子不僅又大笑起來說:「老爺子,你說出這這幾個傳說故事讓我笑的肚子疼,這王乾哥鳥跟孫猴子那樣,它還有着七十二變?」
羅老先生還是笑着說:「栓子,王乾哥是只鳥,孫猴子是只猴,你不能拿一隻鳥和一隻猴相比較。你聽我把這幾個故事說完後,你晚上再聽到王乾哥的叫聲後,你心裏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栓子止住笑說:「老爺子,你說你的故事和傳說,我就不再打斷你的話音。」
羅老先生又接着說:「栓子,王干是個人名,他的家鄉在關外,很久很久以前,關外鬧起饑荒,王干在鬧饑荒那年頭還是少年,他逃荒就來到關里的長白山上挖參,他連着幾年都沒有挖到參,他在窮困潦倒時,長白山下有戶人家收留他,這戶人家只有母女倆人相依為命,母親是董氏女兒的名字叫李五,李五並未出嫁,她的年齡和王乾的年齡相當,他們倆人平時兄妹相稱,後來董氏因疾病纏身去世後,王干和李五兄妹還是過着儉樸的日子,王干並沒有放棄挖參的行當,他連着兩年挖到參不說,他還成為了挖參的把頭。那年在夏末初秋的季節,王干獨自爬上一座高聳的懸崖之上,他在陡峭的崖壁上找到個大棒槌,大棒槌象是近千年的仙草,王干把大棒槌的秧苗上繫上了紅頭繩後,他身上帶着的鹿明釺無法挖出大棒槌,大棒槌生長在懸岩的縫隙中,況且當時天色已經到傍晚,他無法往出抬大棒槌,他就下了懸崖和幾位夥計商議請出這棵大棒槌的方法,他第二天和夥計還是商量出了最佳方法。可是夥計之中有人把這件事透露給官府,官府第二天派人進山督促王干挖出人參上交……」
白大爺在旁笑起來,他不僅打斷羅老先生的話語說:「老先生,王乾哥鳥的傳說怎麼和官府扯上關係?你今晚上又給我們講起個很長很長的傳說故事。\/」
羅老先生笑過兩聲後又接着說:「官府的人就是想用那棵仙草上供,他們就在那座高聳的崖壁下監督王干,王乾的那幾個夥計中沒有人能夠爬上崖壁,官府的人更是腦肥腸滿,他們更無人能攀上崖壁監督王干挖參。王干只有親自爬上高高的崖壁,他找到那棵仙草後,他獨自還是無法用鹿骨釺請出大棒槌,他還想到把挖出的仙草被官府收繳後就於心不忍,他就想出萬全之策,他就採集仙草的秧苗並沒有挖仙草的身子。王干再次下了懸崖後,官府的人看到他採到秧苗後就給他定下罪狀,官府的人認為王干留有後手,王干後來就在大牢中含冤而死。王乾的乾妹妹知道這件事後,她後來就因為相念乾哥哥患病死亡,她死後就變成王乾哥鳥,王乾哥鳥的叫聲總有哀婉之音。還有的傳說是那棵仙草是千年參,那棵仙草都能夠變幻出女人身形,她為了報答王乾的救命之恩,她就變成王乾哥鳥兒,她就發出鳴叫聲來尋找王干。」
羅老先生的話語停頓後,他知道羅老先生還算是講完兩個傳說故事,他還是笑着說:「老爺子,我從來都不知道王乾哥鳥兒還有這兩種傳說,我經常聽它們叫喚平時不在意它們,你還有個傳說沒有說出來。」
羅老先生說:「栓子,那個傳說就是見利忘義的傳說,我在這裏就不再和你們說出那個傳說。」
白大爺在旁又問:「老先生,我聽說王乾哥鳥和棒槌鳥的叫聲有差別,它們經常鳴叫的地方就有人參,咱們家鄉的山上就是沒有人參。」
羅老先生又接着說:「咱們家鄉過去就是深山老林,深山老林中才有人參生長。你提起人參我又想起人參的傳說,在中葤材中人參就是仙草,幾百年的仙草接受日月精華後就能變幻出人型,傳說過去咱們家鄉村裏有位幾歲的男孩,這位男孩經常獨自上後山樑下玩耍,那天他在山樑下玩耍時,山上就下來位扎繫着紅肚兜的小女孩和他玩耍,那位小女孩的頭上還戴着花朵,她還光着小腳丫,她還送給那位小男孩很多好吃的野果子,小男孩還是不知道小女孩的家住在哪裏,他就知道小女孩的家就在山上,他後來把這件事和村裏的大人說出這件事,有位叔叔就給這位小男孩出起主意,他送給了這位小男孩兩根紅頭繩,那位叔叔讓那位小男孩把紅頭繩系在女孩的頭上,小男孩就能找到小女孩的家,小男孩那天拿着紅頭繩去往山下和女孩玩耍時,他就和女孩商量着要給她扎系紅頭繩,小女孩並沒有順從他,當女孩問起男孩為什麼這麼做時,男孩就直接說出原因,女孩當時就和男孩說出不要在找她家,她還說出村裏的人精太多,她要搬家搬到很遠的地方去。自從那次後那位男孩就再也看不到那位女孩,咱們家鄉的山上已經沒有了人參,大東北的長白山就成為人參的家園。」
白大爺說:「老先生,你從前說出的很多故事都提到長白山,咱們在電視中看到,咱們這輩子都到到達不了長白山腳下。」
羅老先生不僅笑起來說:「我們的祖先就在長白山的腳下生活過,我就對長白山念念不忘。」
栓子又隨意和羅老先生他們說出幾句話語後,他這才知道羅老先生講出的故事很少有重複故事,他從前還是聽過老爺子講出的幾個故事和笑話,他有時為打發時間就往中老年身旁湊合,他聽過幾位老人的話語後,他心裏就不象剛才打完電話那樣沉重。他離開歪脖榆樹下返回家中時,他的耳朵仔細聆聽着後梁王乾哥鳥兒的鳴叫聲,在這個寂靜的夏夜中,星星點點的夜空中還掛着輪圓圓的月亮,王乾哥鳥兒的鳴唱聲還是打破這個夏夜的寧靜,他現在就對王乾哥鳥兒就有了更多的認識。他不打回家後和母親說出給豆花打電話的事,他知道母親要是知道豆花的事情後,母親今晚上的覺就不會睡安穩,他打算在母親想給豆花打電話前說出這件事,母親在白天知道豆花的事情後,母親白天還要乾重活,她白天活計累,她晚上就是惦記着豆花,她身子勞累後還是要早些睡覺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