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栓子把自家的幾頭牛撒放到大牛群後,倆位牛倌趕着牛兒離開栓子家的大門口,倆位牛倌是前街上的倆位家庭婦女,她們的年齡都在四十歲左右,栓子平時就稱呼她們為大嫂,她們的丈夫都在縣城裏打工,她們每家養着兩頭牛,她們就要結伴在山上放兩天牛兒。栓子算出來再過十多天後,自家就要派出個牛倌在山上連放七天牛,在臨到自家上山放牛的日子時,栓子就要根據家中的情況指派上山放牛的人員,他知道豆花和母親都能跟着牛群上山放牛,栓子那時要是沒有打零工的活計後,他就要拿着鞭杆子上山去放牛兒。栓子在牛圈旁和倆位大嫂說過幾句玩笑話後,他就跟隨着母親和豆花返回到堂屋中吃早飯,他們吃過早飯後,母親和豆花正準備鎬頭和筐上山去刨藥,母親上山去刨藥就是照看新買回來的對幫乳牛,它們經常在后街的大牛群中,它們進入新的牛群中就不適應,這個牛群中的牛兒就要頂撞它們,它們在山上有可能去往后街的大牛群中,母親上山去刨藥就是為照看剛買的牛兒,母親還要協助倆位牛倌放牛,她要防止它們在山上離開大牛群,它們在大牛群中五六天後,它們才能夠和大牛群合團,它們也能和自家的五頭牛合團。
栓子是騎着二八自行車離開家門,他要去往后街老胡家建蓋新房的現場,他騎着自行車行走在路上時,他就看到鎮上的前街還有兩戶人家在蓋新房,兩戶人家新房的牆體壘到半截不落,房牆的里外都搭建起了高高的腳手架,瓦工已經站在腳手架上壘砌起紅磚。栓子知道在農閒時就會有修房建屋的人家,鎮上有些房屋都是前二三十年蓋起的老房子,這些年家家都要比在生產隊時富裕很多,家裏有剩餘的錢才能蓋新房,還有的是為兒子結婚時所建蓋的新房。新房總是要比老式房屋講究和體面,臨街要出租的商品房大多建蓋兩三層樓房,個人家能居住的房屋很少建蓋樓房,大多都是幾大間平房。栓子不想自家建蓋樓房的事情,樓房冬季中的取曖費用很高,況且上下樓都很不方便,自家剛建沒幾年的房屋就足夠住一輩子,家裏的幾口人住不下太多的房屋,他還想到建蓋牛舍就要花掉很多錢財。他打算不再為建蓋新房準備錢財,他要為建蓋起牛舍做好充分準備,他在自家的院落前建蓋牛舍前,他還要去往鎮上的土地所去諮詢土地政策,只有辦下建蓋牛舍的手續就是合法合規,肓目的在自家院落周圍建蓋房屋還是有風險,如果違反國家的土地政策後,最後建蓋起來的房屋就要被強行坼除。
栓子到達后街老胡家建蓋新房的現場後,他看到劉工頭他們已經幹上活計,老胡家新建蓋的幾間房的牆框子已經壘砌的不到二米,房頂上的木架已經定型,房架上的柁檁和椽子等木料極其粗壯,木料大多都是落葉松的木料。栓子那年自家蓋新房時,他家新蓋的房屋都沒有用過這種上好木料,這處新房處在后街的西頭,新房還是屬於單門獨院,新房的靠西邊還是沒有鄰居的房屋。老胡家在后街建蓋新房就是為離老房院近便,新建蓋的房院是為兒子娶媳婦所用的新房。栓子當初在土地所批自家新房的地基時,他就沒有打算在后街上蓋房子,他當時考慮后街靠近山坡,下雨天房屋院落還是要防水,下雪下雨時后街的那條街道上又泥濘不堪,另外后街前邊鄰居的房屋還能擋住視錢。栓子當時為自家養牛方便,他當初才選擇在前街上建蓋起房屋,房屋靠近黃土包子便於養兔,院落前邊有寬闊的地帶便於建蓋牛舍,前街還靠近那條國路,栓子每天出大門口就能看到河南起伏的山巒,他還能看到村莊前邊的大片土地。
栓子把自行車放置在那棵楊樹的樹蔭下後,他就向着向着正在轉動的攪拌機旁走去,他看到攪拌機旁多出吳遛子,他正在攪拌機旁控制着開關,他上身穿着帶着格道的褂子,下身穿條黑褲子,腳下還穿雙藍球鞋,他頭頂上還戴頂白色的遮陽帽,他的穿着打扮不象是幹活的人員。攪拌機旁還有倆個哥們往攪拌機中添水泥和沙石料。三旺子正和幾位大叔在牆體兩邊搭建腳手架子,他大聲和栓子打招呼說:「大哥,你今天上工晚,我來的都夠早的,白廟村的這些工人比我來的還早。」
栓子說:「兄弟,我今早買了后街大老張家的對幫乳牛,大老張牽着大乳牛,我趕着牛犢子往回返,我們剛剛把牛兒牽到我家牛圈時,牛倌正好要撒牛,我又把大乳牛的脖梗子上拴系鐵鈴鐺,我把新買的那對牛和我家的牛都撒放在大牛群中,我早晨吃飯晚,我來到這你們都幹上了活。」
三旺子說:「大哥,你是夠牛氣哄哄,你家原來就有四五頭牛,現在又買下對幫乳牛,前街那幾戶就是你們家的牛兒多,這用不了幾年你家就要趁大群牛。」
栓子就差開話題說:「兄弟,你今天沒有出車,你還要在這個建築隊中當小工。」
三旺子說:「大哥,我明天就出車給別人家拉磚,今天我是想歇天工,劉大哥說今天用人多,他還是要往前趕落着幹活,我今天還要在這裏當工活,我還把吳遛子雇來幹活。」
栓子說:「兄弟,這些年我很少看到吳遛子干建築隊的活計,他幹的都是巧妙活,他從來不干掙工錢少的活計。」
三旺子笑着說:「大哥,他手頭有閒錢時就不願幹活,他手裏沒錢後就現掙現花,他在這裏干不到兩天三天就要甩手不幹活,他打零工都要當天結工錢。」
吳遛子眼睛直直盯看着栓子笑而不語,栓子就不再和他過話,他就幫助三旺子他們搭建起腳手架,栓子這才看出今天壘磚牆上工的人員就很多,十四五個人很快就搭建起腳手架,大工就開始拿着瓦刀站立在腳手架上準備碼磚,栓子和三旺子他們就往腳手架子上遞磚,還要用鐵銑往水泥盆中放置水泥。栓子不會壘石頭牆和磚牆,他還不會木工和鋼筋工,他知道師傅級別的掙的工錢高,小工掙的工錢少,他沒有特殊手藝,他才想到要搞養殖業。今天幹活的人多,還多出幾位陌生面孔,栓子和他們說過幾句家常話後,他才知道多出來的這幾位工人也是白廟村的村民,劉工頭在本村又答應給一家農戶蓋新房,他要趕進度把老胡家的房屋的大筒蓋上,房頂上只要是苫蓋上瓦片後,下雨陰天就能安裝房屋裏的門窗,還能在屋裏壘砌隔斷牆,還能盤炕和安鍋灶。劉工頭這才招集很多工人,栓子只答應在本鎮上當小工,他不去往其它鄉村中去打零工。幾個鄉村距離楊樹鎮都很遙遠,他早晚還要干自家的零活,他就不願騎自行車往返四五十里地打小工掙錢。栓子在幹活過程中,他看到吳遛子做小工還是很賣力氣,他無論是推車和搬磚都很在行,他寬寬的額頭上還總是流着汗水,別人在和他說玩笑話時,他回擊別人的話語更加硬實,他還是能夠聽出來好賴話,他在話語上總是要佔個上風頭。
栓子他們在九點鐘歇着時,三旺子他們愛吸煙的人吸起煙捲,東家還派來位小姑娘給提來茶水,栓子他們就坐在新房前的開闊地帶上喝起茶水,他們東一言西一語的侃起大山,吳遛子並不吸煙,他的酒量有限喝不下幾盅白酒,他喝啤酒不過兩瓶。栓子還沒有看到吳遛子醉酒的時候。吳遛子並沒有象栓子他們坐在地下歇着,他站立着喝碗茶水後,他就把茶碗放置在大鋁壺旁的鐵托盤中,他站在幾人身旁叉着腰在左瞧左看,他還很隨意地和白廟村的幾人搭訕着。
三旺子坐在地下擺放着的三塊紅磚上,他端着茶碗喝着茶水說:「吳遛子,我今天把你請到我們的包工隊中打小工,劉工頭不想給你日結工錢,你缺錢花我先給你墊付幾百元。」
吳遛子說:「三旺子,你小子先要墊付我多少錢?」
三旺子還是端着茶碗說:「劉工頭這幾天缺人手幹活,我就想到把你請這裏來干幾天活計。我從明天出車就不在這裏幹活,我最後看你在這個工地上干幾天活計,我要根據你掙的工錢給你墊付錢。」
司大工說:「吳遛子,你有眼力見又趁力氣,我還是相中你的活計,你要是跟着我們長期幹活都行的通,我們今年缺人手,你就在我們的建築隊中掙工錢。」
吳遛子冷笑着說:「我實話和你說,我這要是不看三旺子的面子上,我才不來你們這個建築隊中當牛做馬,我最多就在這干三天活計,我幹這三天活計就要對的起我的工錢,我答應三旺子前來做小工,我就能做到象個小工的樣子。我幹過三天活計後,我還是要過我的自在日子。」
栓子喝過兩碗茶水後,他還是把那個茶碗放置在鐵托盤中說:「吳遛子,我們都拉家帶口,我們農閒時不打工就沒有零花錢,你吃飽肚子全家都不餓,你好歹掙幾個錢就足夠你的生活費,往後你還能混個個五保戶,你多少還有補助錢,你現在才說出這種狂言狂語。你還是要多攢幾個蹦子(錢),往後我和三旺子給你劃拉個長頭髮的人,你娶到媳婦後才算有了家。」
吳遛子叉着腰弓身打量着栓子,他的身子象是只彎曲的大蝦米。他俊朗的臉上顯示出不屑神情說:「栓子,我狂氣都沒有你牛氣,我才不想娶老婆成家的事。我平時只管我自己不管別人,你知道我平時不串老婆門子,更沒有搞破鞋的事情。你是成了家,你老婆要是在外邊搞破鞋,你能管的了嗎?」
吳遛子的這句話語還是嗆栓子的肺管子,他心中滋生起火氣說:「吳遛子,我剛才和你說的是正事,你偏要往旁邊扯閒蛋(淡),我說的是擀麵軸子,你卻說是麻繩頭子,我說的是城門樓子,你又說成是蘿蔔頭子。你打岔還打到搞破鞋上,你就是想搞破鞋誰能管的了你,你就是再能搞都搞不到我老婆,豆花就是看不上你這個吳遛子。」
吳遛子臉紅脖子粗爭辯說:「栓子,你甭給我上這種政治課,我光棍子是光棍子,搞破鞋的事找不到我頭上,你老婆就是長的天仙般我都懶得勾搭,誰愛勾搭誰勾搭,我……」
三旺子急忙打斷吳遛子的話語說:「吳遛子,你不要再和大哥抬槓,你們倆槓精說起話語就抬槓,沒有事實把握的事別瞎說,你幾句話就說到男女那些說不清楚的事上,你把抬扛的力氣用在幹活上。」
吳遛子就不再說話,他口中笑了兩聲就離開幾個人的身旁,他又獨自去往房子中觀望支立起來的木架。栓子盯看着吳遛子滿不在乎的架式心裏覺得有些生氣,他還是覺得吳遛子的話裏有話,他還是有意把話題扯到了豆花身上,他的心中就有很多疑惑。他知道三旺子阻止吳遛子說話還是有着原因。栓子就想到要單獨向三旺子問清吳遛子話語的意思。幾個人就不再說吳遛子的事情,栓子他們又說了幾句閒話後,三旺子就向着停放自行車的那棵大楊樹下走去,三旺子也是要把他的自行車推到樹蔭下,栓子看到自己的自行車也接受到光照後,他就去把自己的自行車放置到陰涼地。他和三旺子把自行車都挪到樹陰涼下後,栓子不僅小聲問三旺子說:「兄弟,吳遛子剛才和我說話總打岔,他還把話題扯到豆花身上,他說出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三旺子看到周圍沒人後,他就牽住栓子的手湊近身子說:「大哥,我在這和你說的話,咱們說過就過去,你對這件事不要往心裏去。現在沒有事實的閒話太多。我聽到過豆花我嫂子的閒話,胖嫂說她和紀尹的愛情沒有斷,我嫂子在小南溝的窩棚旁和紀尹見過面說過話,他們可能有那事,胖嫂就是看到他們從那兩間窩棚中走出來,她含糊的話語象是懷疑。胖嫂那晚上說這件事時,我和吳遛子都在旁聽着,胖嫂是隨口說出這件事,我當時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胖嫂想的事情太多才說出閒話,這件事我早就知道,我從來沒和你說起過,吳遛子今天就把這件事當回事。」
栓子不僅苦笑着說:「兄弟,豆花和紀尹是同學,紀尹在小南溝種藥材,豆花又和胖嫂去往小南溝刨藥,她們就能遇到紀尹,豆花和紀尹見面後當然要說話,大白天的他們不會做那種事,這種閒話我是不往心裏去。」
三旺子說:「大哥,咱們是男子漢大丈夫,咱們不要聽信風言風語,女人之間總愛嚼舌根,咱們不能把沒有事實的事當成事實。」
三旺子說過這句話後,他不僅抬頭向着楊樹稍頭上看去,栓子向着樹頭看去時,他看到樹稍上有兩隻花火燕站立在同根枝杈上,它們鳴叫時還不停地點頭。栓子認為自己的目光落在花火燕身上,三旺子的目光可能沒有注意到這對鳥兒,此時他的心中多出很多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