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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哀鳴遍地,天空之上,一龍,一虎,一朱雀,兩人的身影也是相互交錯。
巨大的冰劍刺穿天際,狠狠的刺上了黑龍的鱗片,黑龍吃痛,逐漸拉開了距離。
這時天邊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黑龍,何不再等等,何必把自己搞得如此的狼狽!」
「邪神!」
黑龍看着時隱時現的紅色身影,看樣子他們堅持不了多久了,有道理,看着下方血流成河,今日還是先回去休養一下……
「哼,今日暫且放過你們!」
江行雲本想乘勝追擊,可是看着衰敗的眾人和快要消失的紅色身影,還是停了下來。
只是狠狠的甩出了自己的冰劍追擊着黑龍。
黑龍的龍尾被劃破,一道血痕出現。
「你們該死,今日之後便是你們的死期!」
咆哮聲響徹了黑夜……
紅衣人轉身看着地上倖存的人,眼底都是悲涼,他無能為力……
江行雲看着他,千萬年了,他以為他永遠都不會在碰見眼前的人了。
嘴角微微抖動,想說什麼但是又沒有說出來。
紅衣人直接來到宋辭身邊。
「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說完,拉住宋辭的右手,宋辭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腦海裏面又多出了許多東西,就連天地之力都在增長。
「你在幹什麼?」
紅衣人看着他:「我這次是真的要徹徹底底的離開了,我就當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吧,你們這些人就是希望。」
「黑龍並不是不可戰勝的,你和他都可以,但是是有代價的。」
宋辭一雙通紅的眼睛看着對方:「什麼代價?」
紅衣人緊緊的盯着宋辭,這個代價太過殘忍了。
要知道,黑龍是天地孕育之物,天地初始,他就存在,想要殺死這樣的生物又何嘗不是在與天作對呢?
而與天作對的後果毫不意外那是無比的慘烈的,他們以前也曾與天作對,最後確實覆滅……
這世間因果難不成永遠都在循環嗎?
萬千年前的死題又重回到了今日,都說世間因果皆有定數,難不成,這就是他們的命嗎?
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與天作對嗎?
這樣看來,老天確實不公,不公啊……
宋辭看着對方久久沒有說話:「所以代價到底是什麼?」
紅衣人搖搖頭:「或許是你的命吧……」
宋辭眼底沒有絲毫的畏懼,命嗎?
他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若是他這條命能留下他所珍視的人和物,就讓老天再次拿去又有何妨!
「這次是真的再見了……」
殘魂江行雲猛然出現在紅衣人身前。
渾身都在顫抖。
「師父!!!」
「你如今還是不願意原諒我嗎?」
紅衣人看着對方,那些被壓下的道不清說不明的情感在翻湧。
原諒嗎?他從來都沒怪過對方,何談原諒一詞呢?
千萬年前的他們被迫站在了對立面,他也從未怪過對方,那時的他們身不由己,像是被命運隨意撥弄的浮萍,更何況,他親生殺了對方……
紅衣人緩緩搖頭:「我從未怪過你,從未!」
那些被壓抑的感情在最後一刻還是噴涌而發,可是隨之而來的是逐漸消失的身影。
殘魂江行雲拼命的想要留住逐漸消失的人,眼淚奪眶而出。
「別走,別走,師父,你別走……」
「你別不要我!!!」
紅衣人徹底消失,只留下了一句話。
「因果輪迴,會再見的……」
殘魂江行雲不知道是否還會再見,對方再一次在他眼前離開了,他也要走了,他要去追隨那人的身影了,他會找到對方。
不論是黃泉路,彼岸邊,他都會再一次找到他的。
殘魂和紅衣人一樣,把那些修為術法都留給了江行雲,這是他唯一能留下的東西了。
「再見了,記住他說的話,黑龍不是不可戰勝的,你們還有希望,只是,我們已經無能為力了,往後就靠你們自己了……」
殘魂驟然消失,宋辭扶住搖搖欲墜的江行雲,江行雲緩緩睜開眼睛看着宋辭。
宋辭緩緩拉着對方的手,倖存的人開始收拾滿地狼藉,他們如今沒有了掌門,沒有了長老,他們該何去何從……
魔皇搖搖頭,微微嘆氣,看着滿地血色,從天界緩緩離開,或許,他們真的沒有多少時日了。
這三界,只怕是留不住了……
白墨跟着眾人收拾狼藉,看着滿地殘肢,那些屍體都已經看不出誰是誰了。
白墨不知道,這蒼天為何要如此對待下界這群善良之人。
他看着他們從互相看不慣到團結一致,看着他們每天都在成長,也看着舊人去新人來,換了一批又一批。
當初那僅存的人來到天界,如今已然沒有多少了……
死傷已經過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只有百來多人了,這場硬戰,他們真的能扛下去嗎?
天界之後就是上界和下界了吧,他們妖界怎可獨善其身呢?
罷了,大不了一死,這場戰鬥就讓他與他們並肩作戰吧!
收拾好那些離開的弟子,眾人來到後山,為眾人親手立衣冠冢。
江行雲和宋辭刻畫着掌門和各位長老的石碑,一塊塊石碑屹立在後山,眾人收拾好周圍的一切,緩緩起身。
站立,無言的看着那些石碑,無聲的環境到處漂浮着無以言語的悲傷。
眾人早已經痛苦的失語,人在痛到極致的時候是安靜的,仿若周圍只有自己獨自一人……
白墨站在眾人身後,看着那些被鮮血浸染的石碑。
宋辭並沒有選擇乾淨的石碑,在他看來這些鮮血是他們的徽章,是他們的印記。
在宋辭看來,這些被鮮血浸染的石碑,就如同現代的五星紅旗,他們本就是熠熠生輝啊!
江行雲作為大師兄,看着眾人:「如今,我們不能掉以輕心,這是掌門和各位長老們為我們換來的時間,我們不能輕易認命!」
可是眾位弟子早已經如同行屍走肉,他們的腦子裏面循環的是那一張張放大的臉,掌門和藹的笑容,長老們潛心的教導,他們不明白,為什麼一瞬間就成了如今的模樣。
他們還有未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