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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雲眉頭緊鎖,猛然清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眼底都是不解。
此刻梨花林裏面的殘魂,也變的越發透明起來,好似下一刻就要消失了……
江行雲踉踉蹌蹌的起身,站在院子裏面,望着漆黑的天空,瞳孔沒有一點焦距,為什麼紅衣人和宋辭一模一樣,為什麼那位白衣少年和自己一模一樣……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幾日的宋辭有些不對勁,難道也是看到了紅衣人和白衣少年嗎?
那宋辭又看見了什麼呢?
和自己一樣還是完全不一樣呢?
江行雲的腦子裏面滿是混亂,那些畫面在腦海裏面遲遲趕不走……
遮天蔽日的黑夜就如同他如今的心情一般,他好似陷入了無盡的沼澤裏面,掙脫不開……
此刻的宋辭很平靜的躺在床上,可是緊皺的眉頭顯示如今的他並不好受。
宋辭看着背對着他的紅色虛影。
「為何是我?我和你又是什麼關係?」
紅色虛影微微嘆氣:「我就是你,你亦是我,只不過是千萬年後的我。」
「我早就該消失在世間了,可是因為一些事情,徒留了一抹幻影在這世間,你不要有負擔。」
宋辭看着對方的背影:「那你又是因為什麼留在這裏?」
紅衣人久久的沒有言語,宋辭都快放棄了,突然低沉的聲音在宋辭周邊響起。
「為了贖罪……」
宋辭緊握着雙手:「贖何罪?」
「哎……」
「你不必知道,如今我也快消散了。」
「對了,天界就快不太平了……」
「你準備好了嗎?」
宋辭微微一愣:「你說的是邪神嗎?」
只見紅衣人轉過身,宋辭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這樣的感覺很是奇妙,自己和他完全不是一種感覺。
「不是,千萬年前還存在比他更加恐怖的東西,邪神嗎?他只是一個不完整的半神罷了,神和半神可是有很大的差距的,更何況如今的他,實力大不如以前了。」
宋辭看着對方:「那我們需要注意什麼?」
「你們需要注意的是地下正在甦醒的惡龍。」
宋辭很是震驚:「惡龍?」
「龍不是大吉大利之物嗎?為何會有惡龍?」
紅衣人越發的透明了:「大地之初,天界初開,黑白兩龍一公一母就這樣降臨在天界,沒有人知道。」
「它們不知道何為善何為惡,無人教過它們。」
「後來兩龍化為人形,在天界跌跌撞撞,成了天界的新星,一時間風頭無兩……」
「可是好景不長,白龍在一次戰爭中偶然露出了真身,那可是龍。」
「萬古傳說。」
「他們都說,得龍者得天下……」
「一場奪龍混戰便開始了……」
「生靈塗炭,萬物寂滅,人類原始的欲望正在摧毀人類自己……」
「可是誰都不知道,和白龍形影不離的黑衣男子也是一條龍,他們是彼此的愛人。」
「那一日啊,黑白雙龍撕破了黑夜,千千萬萬人泯滅於人世間。」
「縱使黑白雙龍再厲害,但是也抵不過千千萬萬人的圍攻,更何況他們還沒有到成年期,他們也才誕生不久……」
宋辭看着對方,眼底都是好奇:「後來了?」
「後來啊,白龍隕落了……」
「那一日龍吟響徹天際,萬天悲寂,黑龍抱着死去的白龍騰飛在天際,狂風呼嘯,好似末日來臨。」
「從那一天開始,黑龍與天界不死不休……」
紅衣人看着宋辭:「後來,黑龍被封印了,天界失去了黑夜迎來了久違的和平。」
「可是這一切不該是黑白雙龍的錯,而我身為天界之人亦無選擇,我有我的職責,黑龍亦有自己的執念,誰對誰錯,誰熟誰過,也只能讓老天評判了,我們早已經沒有了立場。」
「可是黑龍早已經變成了惡龍,若它攪起風雨,只怕比萬千年前還可怕……」
宋辭心裏一跳,原來有這麼多他們不曾知道的事情,可是這一切都是人類自己種下的果不是嗎?
宋辭抬頭看着對方,眼底都是複雜:「你…是不是要離開了?」
「還有,萬千年前的你為何會殺了你自己的徒兒?」
紅衣人周圍的空氣微微一滯,緊緊的盯着宋辭:「你都看到了,也是,你能看到那些記憶碎片,那也就不奇怪了……」
宋辭看着對方:「所以為什麼會殺他?」
紅衣人笑了笑,眼中的笑意更像是自嘲,也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搖頭,緩緩消失在宋辭眼前。
宋辭只能看着對方消失,他只是想要弄清楚,萬千年前他們為何會刀兵相見,一死一傷……
突然空氣中傳來一道縹緲的聲音。
「這便是我的罪……」
宋辭微微一怔,罪嗎?他殺了對方,所以他殘存於世間是為了贖罪。
萬千年只為了贖罪嗎?
宋辭猛然睜開眼睛,往日白晝已經被黑夜吞噬殆盡。
宋辭緩緩起身,整個人呆坐在床榻上,今日接收的訊息有些龐大,天界潛藏了太多太多的危險。
不知如今在何處,是否已經甦醒的惡龍,叢林裏面是數不其數的妖獸,龍號萬物,萬千年前的他們還很弱小,沒有那種恐怖的能力,可是如今呢?
今時不同往日,更何況龍睡覺就相當於修煉,只怕修為早已經不是他們可以窺探的。
到時候只怕等待天界的將是覆滅……
「統子,你說,我還有可能等到海清河晏四海昇平的那一天嗎?」
【宋辭,會的,一定會有那麼一天的。】
「是嗎?可是如今的太迷茫了,我又該如何面對江行雲呢?」
【怎麼面對?就和你們往日一樣不就好了嗎?】
「今時不同往日。」
宋辭看着自己的雙手,回想起那時的畫面,就好似自己把手中的劍一下下捅進了對方的胸膛,溫熱的鮮血腐蝕着自己的靈魂,來回翻烤……
【不要多想,你們不是他們,你們會好好的。】
「是嗎?」
可是他自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會好好的嗎?他心底的聲音告訴他,不會……
會變成對立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