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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就快要跑到二公子蘇士清身前的幾步便慢了下來,她輕喊了聲,「二表哥...」
可與她面對面的蘇士清卻仍是低垂着頭,他神情有說不盡的落寞,因此縱使他身着的白袍已被雨水所蹂躪,他卻似乎毫無反應。
二丫見狀,以為是雨聲過大,便又高了個調地繼續喊道,「二表哥!」
二丫邊喊還不忘把外袍加於蘇士清的頭頂,可因蘇士清個頭要比她高出許多,所以即使二丫掂腳,也只是勉強夠到蘇士清的耳旁。
「糟了...」這時有疾風掠過,這二丫沒成功遮上蘇士清,倒把那外袍給掉在了地上。
不過也因這一掉,這蘇士清才終有了絲反應。
「你是...」原來二丫仍是戴着斗笠,所以也不怪蘇士清不知。
「哦...我是...芙兒...」二丫後知後覺般地把黑紗掀開。
「原來是表妹...」蘇士清是看着二丫不錯,可那眼神的空洞卻是任誰也看出,這人就似丟了魂吧。
說完這話後,如若是在蘇府,這蘇士清平時就算再不想理會顧曉芙,也至少會客氣幾句才方自離開。
可此刻,二丫看着這二公子,竟然只這樣站着,便就無任何下文了。
「二表哥?你...在這幹嘛?這雨下得這麼大,你...」二丫本想問蘇士清還不回府麼,蘇士清就踩着『你』字而與二丫擦肩而過。
這二公子怎麼了?二丫於心裏嘀咕着,可也總不能這樣不管他吧。
無法,她又轉身跟上蘇士清的步伐,「哎喲...」二丫沒預料到這蘇士清明明是走着卻又突然停了下來,而她二丫因正低頭行着,也就一下子撞到了蘇士清的後脊。
二丫捂着額頭,本想繞到蘇士清跟前,看這人為何就突然停下了,可只這一小繞,蘇士清沒擋住二丫,而她同時也看到了對面閣樓上的一行字--邀月閣。
邀月閣?二丫心道,今天這三字已出現了好幾回,甚至她都裝作那邀月閣的姑娘,可這如今竟真讓她來到了此閣樓前。
而且還是和這二公子...二丫用袖子隨意抹去眼睫上的水珠子,她看清了蘇士清的神情似有些柔和和鬆動,可是很快那雙眼眸又變得暗沉了起來。
二丫順着蘇士清的目光,看向那邀月閣。
果不其然,能讓這二公子關注的人,不是那花魁岑安安還會有誰呢?
此刻這邀月閣的最高層,那一排排窗戶的其中一戶,正是對窗而開。它開得不大,卻足夠讓底下之人窺到內里的一切。
二丫自己也納悶,可她也覺得與這『偷看』二字實在有緣。不同的是,上次偷看的是二公子蘇士清與岑安安的濃情蜜意,而這次偷看到的卻是大公子蘇士湍與岑安安的打情罵俏。
兩者的區別在於除了是蘇士清與蘇士湍換了位置之外,另外的變化便是蘇士清由當事人變作了旁觀者。
不過話說回來,這大公子與這岑安安在一起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難道真是為了幫她麼?可二丫又覺得那榮世子說的話提醒了她--兄弟間爭搶女人,而且是庶子搶嫡子的。
而且就她二丫從前還是丫鬟的時候便觀察着,這大公子蘇士湍雖是行徑荒唐乖張,但如果一涉及到二公子蘇士清的時候,他便會敬而遠之。
可這次竟鬧得如此之大,如果只說是為了幫她,那麼如果代價便是蘇家嫡系大房二房不和呢?那這又便宜了誰?
二丫覺得自成為了表小姐顧曉芙後,這腦袋瓜子竟轉得快了些,而且有很多大道理,她竟然也能想得頗為深遠...不過此時不該是沾沾自喜的時候,因為一旁的二公子蘇士清正把手掌擰成了拳頭,而且眼神中那股狠勁把二丫也嚇了一跳。
而且再看那閣樓上,二丫注意到那蘇士湍分明是已看見了站於底下的她和二公子的,但,仿佛是故意般,他攔過岑安安靠近這窗台後,就是一連串的吮吻着。
二丫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這些,可作為女兒家,害羞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而這戴着的斗笠,正好在此刻派上用場,遂二丫想着把那黑紗放下之時,「表妹...」蘇士清卻於雨中幽聲地喚了句。
二丫以為這二公子也是不忍再看,想回蘇府吧,可就在下一刻,被這一扯入懷的人變作了她。
「表妹,我們成親也可。」
「什麼?」如果她是真的顧曉芙,那麼現在便應該是欣喜萬分才對,但問題是,她不是啊...所以二丫聽到此話的第一感覺便是這二公子被刺激到了吧。
「表妹歡喜於我不是麼?而且我們有婚約在身。」蘇士清在二丫的耳旁說道。
而這邊二丫聽着卻越聽越氣憤。什麼叫歡喜於他不是麼?好像這種喜歡是他給表小姐似的,而且之前她跟着表小姐顧曉芙的時候,從來表小姐都在他蘇士清面前表現的如此卑微,現在看見自己的女人被搶了,便想着要回頭看看,跟着自己的那位還在麼?
有這道理的麼?二丫覺得,如果這蘇士清是在她們的村子裏,根據小時侯的印象中,有這等心思之人早被村民們給扔菜和扔雞蛋了吧。
「二表哥,早在芙兒落水的時候,芙兒便想了許多,既然表哥是喜歡那岑姑娘,那麼芙兒便應成全才是,雖然此刻是如此情況,但芙兒已表明了心意,表哥自可放心。」
二丫用了表小姐顧曉芙的口吻把話都說了清楚,她想好了,雖然這是她二丫自己的意思,但是如果表小姐在天有靈,她也會贊成她二丫的做法!畢竟這樣的男子還是良配麼?
「表妹如何會這樣說呢?罷了...我們還是回府從長計議吧。」蘇士清不明白這面前的『顧表妹』為何竟會說出這些話來,不過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因為就在他一攬二丫的時候,閣樓上的蘇士湍便把岑安安給拉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