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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帝都原本不過兩天路程,卻因為永無止境的追殺,硬生生延長成了五天。第五天傍晚,他們終於回到了東宮。
只不過離開了那麼幾天,東宮已經物是人非,從前的侍從婢女已經被盡數換掉,書房裏更是被翻得一塌糊塗,滿地狼藉。如此大張旗鼓地表現出對太子的不信任,可見蕭延宗的志在必得。
他們剛抵達東宮不過片刻,宗正寺卿已經帶了一隊侍衛前來,笑道:「陛下請太子殿下進宮,」見蕭衍不動聲色,他又補充了一句,「皇后娘娘和南宮相爺已經都到了。」
在傅妧聽來,這無疑是威脅。然而蕭衍只微微一笑:「單憑他們到了還不夠吧,所有皇室宗親朝中重臣也都應該到場才是,好做個見證。」
「這……」宗正寺卿倒有些猶豫了,今天這三堂會審,事關皇室血緣,皇帝已經再三下令要嚴守秘密。
還未等他想出個理由來反駁,門外卻已來了一隊人馬。在全副武裝侍衛的拱衛下走進來的人,每一個都在北燕有着尊貴無比的身份。除了西岐王和東山王兩位皇室長親外,連駐守四方的鎮守使都齊齊出現在這裏。
在他們身後,是按品級排列的朝中大小官員,其中不乏耶律氏族人,宗正寺卿的目光從這些同僚身上一一掃過,額上頓時見了汗珠。
他一直派人監視着東宮的動靜,竟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麼時候聚集到了這裏……不,他根本連這些人什麼時候進了皇城都不知道!
多年沉浮官場的經驗告訴他,現在是該選擇站隊的時候了。於是他果斷屈膝下跪:「太子殿下說的是,卑職無不從命。」
金殿上,蕭延宗看到這支浩浩蕩蕩的隊伍,面色登時大變:「你這是要做什麼,逼宮嗎?」他在御座之上按劍發問,額上青筋暴起。
蕭衍看了一眼站在兩旁的幾位皇子,嘴角微揚:「父皇不也召集了他們,準備給我安一個罪名嗎?」
蕭延宗眯起雙眼:「朕本想低調處理此事,既然你不怕你母后的醜事被天下人知道,朕自然也不怕!」
聞言,西岐王出列道:「那些流言,本王倒是也聽說了,但這種事,總歸是要證據的。」
西岐王是先帝的兄長,雖然長年遊歷在外不問政事,卻是現存皇族中資歷最老的一位,連蕭延宗也要稱他一聲皇叔才是。只是眼下蕭延宗正在暴怒之中,對他也沒了最起碼的尊敬。
「原來帶着這麼多人,是來向朕要證據的!好,那朕就把證據擺出來給你們看,看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這時候傅妧才知道,為了徹底毀掉蕭衍,蕭延宗做了多少準備。
證詞層出不窮,證人的身份也是各種各樣。除了那位曾經伺候過南宮夫人的婢女外,還有曾經在東昭南宮家做過事的僕役婢女,甚至連皇后身邊的宮女,也指證皇后曾多次與南宮宰相私下會面。當年在軍中為皇后接生的產婆,也被找了來,來證明蕭衍並非早產,而是足月而生。
密密麻麻的證詞,顯然是經過精心編排的,讓耶律雲珠成了眾矢之的,有口難辯。而端坐在御座一側的皇后,似乎也沒有想要開口辯駁的意思。
就在這時,金殿上忽然響起了少女清脆的聲音:「女子的名節非同小可,陛下口口聲聲說會拿出證據,但是到現在為止,都只是證詞而已,並沒有任何證據!」
蕭延宗凝神看去,見說話那人正是蕭衍從南楚帶回來的那個女官,眸底登時燃起了怒色:「你算什麼東西,竟敢在這裏大放厥詞!」
傅妧卻毫不畏懼地跨前一步:「所謂眾口鑠金,陛下難道是想憑藉這些空穴來風的言論,就污衊一國之後的名節嗎?」
她話音剛落,皇后的兄長耶律信也站出來道:「我不懂得什麼大道理,但我是看着妹妹長大的,她絕不會做出這種事,如果沒有證據,我們耶律氏族人一千個一萬個不相信!」
蕭延宗冷笑一聲,顯然是已經氣急。
這時,韓昭儀卻幽幽開口:「那你們,又有什麼證據能證明皇后是清白的?可別扯些滴血驗親的鬼話,那種事想要作假方法多得是。」
一語提醒了蕭延宗,他立刻疾言厲色道:「那你們又能拿出什麼證據,來證明皇后和太子的清白?」
身為皇帝,說出這樣的話,已經幾近於無賴,也讓在場眾人都明白了他想要置耶律氏於死地的決心。
然而傅妧嘴角卻揚起了諷刺的微笑:「自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