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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了隆冬時節,便是在這個小城,倒也沒有下多大的雪。
婁錦隨着楊嬸子在溫泉湖邊洗漱,這裏的民風也較為開放。
陽光照耀在木桶上,一雙玉白的足陷入水中。
婁錦泡着便與楊嬸子聊着天。
「你丈夫去北疆打戰了?那這一去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不怕,有我楊嬸子照顧你呢。」楊嬸子拍了拍婁錦的肩膀,眼睛盯着婁錦那雪白的足,她嘆了口氣,也難怪人家相公在床榻上那樣盡力了。
婁錦此刻是不知道楊嬸子的想法,要是知道了,怕真是無地自容了。
在這這段時間,婁錦愈發覺得這溫泉湖的水有奇效,她日夜用這水,便是吃菜做飯也用上,藍媽媽都說自己這皮膚都好了,便是喬喜也給養地雪白雪白的。
藍媽媽還時常打趣喬喜,大男人怎得和小姑娘一樣,往後可沒哪個姑娘敢上門。
婁錦笑了笑,這才看着前方那冒着煙氣的湖水。
不少人圍在一起,有幾個人通過楊嬸子知道婁錦不僅醫術好,更是很好相處。
都過來和婁錦說笑,「那日,你走後,那劉相士找不到你們,又發現老陳宅子這有人守着,便也沒計較了。」
張家大娘說着,把自己的木桶移近一點,連帶着她身旁的邱大娘。
「可不是,錦兒姑娘,那相士可不能得罪。他們可神了,能掐會算。劉相士雖不是最厲害的,可是他師傅乃是相士之首藏空的徒弟呢。」
婁錦聞言,眉頭微微一皺。
是藏空的徒孫了?
她問道:「那劉相士為什麼來汪府?是為了給汪家測吉凶?」
張大娘點了點頭,「要說這汪家的福氣可不小,劉相士從來都是別人來請,可劉相士素來都是自己上門為汪家祈福。一年少不得兩次呢。」
「可不是,而且,每一次劉相士最少要待三天。說是齋戒沐浴。好為汪家祈福。」邱大娘說着,一臉艷羨。
婁錦卻覺得古怪了,這相士每日那是日進斗金,根本無需去給汪家祈福。
更何況,這祈福真有效的話,那汪家新出生的孩子怎麼就差點夭折了?
「劉相士現在還在汪家,汪老爺子的孫子眼下雖還算好,可還是時不時地不舒服。這兩天他迎着劉相士的面沒敢說,可現在孩子哭地厲害,我眼看是瞞不下了,特地說給你聽。」
婁錦聞言,踩水的腳一頓,這便立刻起身,道:「管他是相士是佛,人是要救的。」
藍媽媽幫她把桶收了,便讓喬喜隨婁錦去汪家。
汪老爺子一顆心都操碎了,瞥見那一抹碧青遠遠而來,抽着水煙的手一頓。
「錦兒姑娘,快來給我家孩子看看。才好了幾天,又怎麼不舒服了起來。」汪老爺子這麼多年才出了一個孫子,別家的女兒總不願意嫁到他們家來。
好不容易三兒子終於有了孩子,可就怕出點事來。一家人提醒吊膽的。
婁錦走入院子裏,朝裏頭看了眼。
院子四周都掛着紅布,並未見到劉相士的影子。
「先看看孩子吧。」婁錦朝屋內走去,孩子的娘坐在床頭,剛喝下酒釀的她臉色微微有些酡紅,可緊蹙的眉頭,卻將她的擔憂一展無遺。
「錦兒姑娘,你來了,快看看我的兒子。」汪老三說着將孩子抱了過來。
汪老大和汪老二兩人都去了後院,說是為劉相士護法。
婁錦撇了撇嘴,心中卻認為這劉相士每年都撇開斗金來汪家,必定是有什麼秘密。
她給孩子施了一番針灸,卻不建議開什麼藥來。
見孩子一直哭鬧的紅腫的臉終於恢復正常,汪三媳婦一臉感激。
婁錦並未急着走,而是說去這後院看看。
汪老爺子原還有些躊躇,因着劉相士正在下咒為汪家祛除病魔,可婁錦畢竟救了孫子一命,這個要求並不算過分。
依着婁錦的要求,汪老爺子帶了婁錦朝後走去。
這一走便到了汪家後面大片麥地。
眼見着那劉相士撩開灰色的道袍,手上拿着一個小竹筒抓了一把麥地的土便放入竹筒中。
「他為何要這裏的土?」婁錦問道。
「我原先也問過,劉相士說,抓一把土來測試無形,看看家裏到底哪裏招了惡靈。」汪老爺子嘆了一口氣。
婁錦雖是重生,可對這相士的五行之說,早就嗤之以鼻。
她根本不信這一套說辭。
「好了,今天的就先到這。都回去休息吧。」劉相士將竹筒蓋上,這便對汪老大和汪老二說道。
這二人離開後,汪老爺子勸着婁錦離開,可婁錦卻拉着汪老爺子站在牆後觀察了起來。
只見劉相士將那竹筒放在身後的一個袋子裏,這便立刻朝一邊的江水走去。
他打了一桶井水,極為迅速地將遺留在手中的泥土洗了個乾淨。
末了,他仿佛還是不太放心,便拿出了草藥在手指上擦了擦,嘴裏還念念有詞。
「這土真真是害人,不知道師尊要這東西做什麼。」
說着,他便朝外走去。
靠在牆邊的婁錦聽着他這句話,心中隱隱生出了什麼不好的感覺。
師尊,那便是藏空了吧。
見劉相士走遠,婁錦也走了過去,用布將劉相士剛剛所佔的地方那附近的土包住,也收在了錦囊里。
她倒是要看看,這土裏頭有什麼蹊蹺的。
汪老爺子見着婁錦這動作,雖是不解,卻見婁錦朝一旁的喬喜使了個眼色,喬喜便朝外走去了。
「老爺子,您不要擔心,我也是對這土生出了幾分好奇,看看有沒有什麼藥效這便拿了些回去。」
汪老爺子這才釋懷,這也不攔着婁錦離去。
出了汪府,婁錦朝站在門邊的喬喜道:「派人跟着劉相士,看看他都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
「是。」
婁錦將懷中的錦囊帶了回去,回了老陳宅子,讓烏嬤嬤燉好了藥,自己便在屋內,拿着這些泥土研究了起來。
過了一個下午,便是藍媽媽也沒敢這個時候進去打擾婁錦。
入了冬,這才申時就應經暗了天色,藍媽媽點着燈籠,敲了敲婁錦的門。
一個玄衣男子站在藍媽媽的身後,他手上拽着一個小本子,低着頭站着。
門開了,昏黃的燭光打在了那門口的一縷碧青上,她長發半綰,俏麗的臉上卻顯得很是嚴肅。
只見她秀美微蹙,菱唇抿成一條直線,屋內已然點了蠟燭。
婁錦將一隻白鴿撒開,這白鴿瞬間就朝天空飛去。
藍媽媽看了去,道:「看我這段時間給忙忘了,夫人老爺一定擔心死了。」
藍媽媽將飯菜送了進來,這才看着桌子上的一團泥土,而那玄衣男子將冊子給了婁錦便消失了。
「小姐,朱瑞可有什麼問題?」藍媽媽看了眼那玄衣男子離開的方向,眼看着小姐這足足有二十人保護,倒是也不怎麼擔心。
婁錦打開冊子,越往下看越是覺得不對。
纖長的睫毛下,那雙水靈靈的眸子眯起,這冊子裏頭記錄的吃穿住行,和沙俊給她的資料沒什麼大的區別。
這個朱瑞滴水不漏,這樣下去,真真是沒辦法從這裏查到什麼。
婁錦眨了眨眼,問道:「那朱家的人可都已經要遷去鄴城?」
藍媽媽點了下頭,便催着婁錦來用膳。
飯菜升起的濃濃香味襲來,婁錦抿了下唇,來到桌子前坐下來用膳的時候,她的目光卻一步也沒有錯過那泥土。
古怪的泥土,能察覺到應該是有什麼東西讓人吸收不了。
她皺了下眉,打算第二天便去汪家的後院子看看。
她研究了一個下午,發現這泥土裏頭含有一種特質,平常看過去倒是沒什麼,她左右研究了下,便將這泥土放到一碗水中,看看這水上竟飄着一種粘膩的物質。
婁錦查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朝藍媽媽道:「藍媽媽,你去尋一隻貓來。」
藍媽媽點了下頭,這便尋了出去。
彼時鄴城城主府迎來了朱家上下。
朱家的一對兒女見着母親的遺體的時候淚如雨下,朱瑞因妻子的去世而對一對兒女很是在意。
請了左相大人將兒子帶去京中查看雙眼,再為女兒求得京中的紫雲姑娘為女兒教習書法和刺繡。
如此,一雙兒女對父親極為感激,卻也不得不離開朱府了。
朱瑞如此的做法,引得家中上下都十分感動。
朱夫人的靈位被朱瑞抱在手心,迎着鄴城環繞一整圈,全城的百姓都看得城主大人如此重情重義,都紛紛看着城主披麻的樣子勸說了幾句。
朱瑞沒有注意到人群之中站着一個蓮花一般的身影。
女子披着月白色的斗篷,白色的紗帽將她的五官都遮掩殆盡。她身邊站着十數個男子。
這些個男子衣服很是一般,可看他們的虎口都有着厚厚的老繭。
天空下起了絨絨白雪,雖不算大,可這冷風颳來,便是被人群擠着,婁錦也覺得渾身通涼地很。
而走在大街上的朱瑞卻抿着唇,神情悲痛地抱着朱夫人的靈位,單薄的麻衣根本無法驅寒,人們可以看見城主大人的雙手青紫了。
婁錦眯起了眼,演,繼續演!
婁錦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曾經某個人的影子,因着越發痛恨如此虛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