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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郊外有一條官道直通南方,兩側的高山上翠木層疊,春綠盡染。
夜色降臨,卻顯得有些幽深黑暗。
從京城方向那駕來一輛馬車,只聽得車夫疲累地打了個哈欠,卻不忘抽打着馬鞭,好讓馬兒加快速度。
前方密林之中幾道暗光浮動,夜色之下更顯得森冷和陰寒。
車夫渾然未覺,只回頭對着馬車內的人道:「早些睡吧,都這個時辰了。」
車檐下掛着的兩個燈籠晃動地厲害,車夫只想着早些找到驛站早些休息才是,不想前方幾個黑影一下子擋住了道路。
他心中一凜,剛要奮力抽打馬兒,好躲過這一場有可能的劫殺,突然有濃郁的血腥味一下子涌了出來,他只覺得臉上一片潮濕。
混沌中,伸手一抹,竟發現臉上粘膩的血紅,當即抬頭,馬兒的頭噗通一聲落下,四肢卻依然奔騰。
車夫當即翻了白眼,一頭栽了下去,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從一邊矮小的灌木叢里滾了進去。
幾個黑衣人使了個眼色,那馬兒終究失血過多,還沒撐一會兒,便跪了下去。
車子內的人受了驚,拉開車簾一看沒了頭的馬兒側翻在地,車夫也沒了蹤影,便大駭着爬出馬車欲逃離。
一道寒光在車簾前一晃,只聽得撲哧撲哧幾聲,車子內傳來了幾聲悶哼,便什麼聲音都停歇了。
寂靜之中,唯有林子裏頭的蟲鳴依舊伴隨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消失在這寂靜的夜色中。
過了好長一會兒,那灌木叢子裏有了些動靜,只見方才那車夫站了起來,目光悠然地望着那些人離去的方向,唇角微微一勾,便往相反的方向離去。
幾個黑衣人來到江邊,將手上的刀清洗了一遍,便迅速離開了這裏。
夜色黑暗,當京城之中幾人翻牆而過之時,瀰漫着濃郁而詭異的香氣便在院子內外飄散了開來。
雙兒大鼎依舊在焚燒煉製着丹藥,大鼎一旁一人手執拂塵,閉着一雙陰厲森寒的眸子,緊抿的唇角微微下拉,肅穆的神情讓人不敢直視。
黑衣人們恭敬地站在那,呼吸淺淺,低垂着腦袋,沒人敢說出半個字來。
許久,那灰色道袍揮動了下,那人睜開,登時一陣寒慄聳人。
「事情辦得如何?」
「回尊主的話,人都已經殺了,兩男一女,都喪命在刀下。雖都喬裝打扮,可沒有騙過屬下們的雙眼。」
藏空唇角微微一勾,濃密的雙眉挑了起來,「辦得好!下去吧,人人有賞。」
「多謝尊主。」
人方一退下,藏空便笑笑着凝視着屋子內的幾個銅鼎,「三皇子?婁錦?想要搬到我?你們還做不到!」
藥童送上了一杯茶,他的手微微有些顫抖,茶水送來之時,滴漏了兩滴下來,藏空被燙了下,唇上的笑緩緩褪去,道:「怎麼?怕我?」
「小的不敢,笑的敬重尊主。」藥童記得,那三人其中一個乃是尊主的親兄長,怎麼就說殺就殺了?
「哼,怕我也好,敬我也好,我容不得別人背叛我。偏偏他們做了這事,那就怪不得我了。」
藥童唯唯諾諾地應了聲是,便退居在一旁,雙腿卻打了個寒顫。
此時,門外有一人敲門道:「尊主,劉相士派人送來了桃花村汪老爺子家那挖來的土,請尊主過目。」
「進來吧。」
那人將一個竹筒送了進來,見一旁的藥童臉色有些發白,便將頭低地近乎埋在胸前了。
藏空接過那竹筒,打開來,湊近聞了一下,方這麼一聞,他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再將那土倒了一點出來,泡在水上,拿一隻兔子來嘗試了一口,那兔子什麼事都沒有,活蹦亂跳的,霎是……
驚駭!
送竹筒來的小廝臉瞬間刷白,見尊主背對着他,可尊主的手緊握成拳,指節咯吱咯吱作響,猶如小時候聽聞母親說那吃人的怪物一樣,啃噬着嬰孩的骨頭。
「怎麼回事?這土竟沒有了藥效?」藏空猛然回過頭來,那小廝連忙跪了下來,道:「尊主請勿發怒,奴才立刻讓劉相士去查看一番。」
「還不快去!」藏空冷厲的目光掃了過去,小廝立刻爬了出去,門砰的一聲撞上,藏空的臉色也凝重了幾分。
這土,他用了多年,從沒有出現這樣的失誤,難道這土出了什麼問題了嗎?
他抬起手來,將那土放在手心裏一陣碾弄,弄了一會兒,他便又皺起了眉頭。
藥童本就戰戰兢兢,現在看藏空的臉色,越發舉得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只聽得砰地一聲,那竹筒掉在地上,裏頭濕潤的泥土灑了出來,落在了一層不染的地面上。
「尊主?」藥童上前來一步,卻不想被藏空拎住脖頸,一時間只覺得脊背發涼。
「這泥土怎麼會如此自然,一點都不粘膩,更沒有半分不妥的模樣?」藏空的臉色極差,那陰沉的,黑暗的,猶如滾滾天雷在烏雲中翻湧,似乎下一瞬就能劈開天地,閃耀出致命的雷電來。
藥童愣住了,他忙彎下腰去,將那泥土撈了點起來觀察後,一句話梗在喉嚨口,震驚地看向藏空。
「尊主,這土沒有半分不妥,難道是……」藥童的聲音有些弱,他不敢說出尊主這麼多年來的倚靠一下子沒了的事實,剎那間,他只能怔愣在那,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藏空額頭上的青筋一跳,瞪着一雙銅鈴大眼,道:「想說什麼,說!」
藥童深吸了一口氣,卻顫巍巍地說不出口來,藏空的怒意更甚,抬腿踢了他一腳,罵了聲廢物,就皺眉道:「眼下怎麼辦,送給宮中多人的藥都快到期了,這土再也沒了這用處,要我去哪裏找藥源?」
沒了藥就無法控制人心,皇上的金丹也快用完,若是不及時提供,皇上那一出意外,到時候頭一個就要拿相士門出來問罪!
藥童沒敢答話,只道:「尊主,我們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可以籌備,我去外頭去尋一些藥源,過幾天劉相士那傳來消息,看看究竟是為何?」
藏空左右思量了會兒,雖依舊是盛怒,可臉色也比方才好了許多。
他抬頭看了眼眼前的藥童,這人精通很多尋常人沒有的智慧,當初也是他告知自己桃花村裏頭的土有些妙用,他才用上,只要留下這藥童,他心中自然有數。
藥童見說服了藏空,便急忙退了出去。他沒敢耽誤時間,夜裏立刻就召發了急急令,令人去尋藥源去了。
五天過去了。
藏空的臉色越發難看,身邊不管是小廝丫鬟還是一些得意的相士都被藏空或狠或毒地責罵過,一時間整個相士門都處在陰雲壓空的沉悶氛圍之中。
而這五天,華清宮中卻過得極為熱鬧,蕭家的人和將軍府的人請了太后娘娘做主,入宮來拜訪過太后與皇后之後便去玩了華清宮。
這不,婁錦方貪戀這春日的美好,打了個藤椅在院子外頭吃着果兒,便聽到了烏嬤嬤驚喜的聲音。
「小姐,小姐,夫人和公主他們來了,快快收拾一下。」
流螢方一聽到這喜訊,便哎了一聲,道:「小姐,咱們快到外頭迎接。」
婁錦笑了笑,談了談衣角,依舊是一抹碧青,她髮絲半綰,站在晨光之下,朝外走去。
花廳裏頭,烏嬤嬤命宮女太監們準備好上好的茶水招待,這便進去扶着婁錦出來。
方芸兒剛一見到婁錦,眼中便有了淚花,也不管固倫公主他們都在,便過來拉着婁錦道:「錦兒,快給娘看看。」
花廳內窗子都開着,明媚的陽光照耀了進來,灑落在地面上,映照着這屋內越發敞亮。
婁錦抬眸,見方瑤蕭琴都盈盈地看了過來,外祖母和外祖父坐在一旁,二人面上閃過一絲擔憂,便都笑着看向婁錦。
婁錦嫁入宮中雖不算長,可也思念他們,牽掛地緊,便道:「娘身子可好?外公外婆這兩日可好?」
不管婁錦問什麼,他們幾人都點着頭,婁錦方一拍腦門,道:「快給我把把脈。」
方芸兒知道婁錦這老毛病又犯了,可為了讓女兒安心,她是頭一個伸出手來。
婁錦一一查看過後,都笑着與他們道:「倒都是康健的,我就放心了。」
方瑤笑道:「你嫁入宮之後我與蕭琴二人都無聊地很,左右京中也沒什麼我們聊得上話的,一時間就更想你了。」
方瑤與蕭琴都顯懷了,這一看,二人真真是讓人看得忙不過來。
婁錦到他們面前,也不放過二人,把了一下脈搏,見蕭琴的脈相有些古怪,臉色便沉了下來。
蕭琴本與他們二人說笑,見婁錦臉色一沉,心便提了起來。
婁錦平靜地看了蕭琴一眼,道:「琴兒姐姐,你府中的東西可要小心,今日來可有到外頭去做些什麼?」
蕭琴愣了下,她才想到一個事來,道:「這兩日世子爺受白公子邀請,去參加白府的馴獸之斗,我這幾日便也隨着一道去白府。」
白府?
白玉家的?
婁錦沒再開口,倒出兩顆藥丸就給蕭琴,蕭琴不疑有他,吃了藥丸,便細細問了起來。
「我可有什麼不妥?」蕭琴這話一出,便是方芸兒,方瑤幾人都屏住呼吸看了過去。
婁錦道:「小心白玉,那女子怕是動了心思。」
這話不過是簡單提了一提,蕭琴的眉頭微微一跳,心中已經有了主意,白玉之前與紫曉狼狽為奸,這個時候心思真真是動到了懷遠侯府上來了,蕭琴自不會置之不理。
她看了眼婁錦,心中不免又一陣感激,道:「明日我讓世子送來一筆銀子,算是診療費。」
婁錦撲哧一笑,道:「那敢情好。」
三人說說笑笑,蕭琴心中明白今日腹中的孩子能保住,便想好了,若是一個女兒,一定要給婁錦做兒媳,若是男子,便要看看錦兒到底有沒有女兒來配了。
這心思,可不僅僅是蕭琴動了,方瑤與婁錦說話之時,面上的笑容也有了幾分揶揄之色。
方芸兒見三個丫頭沒節制地笑着,都怕傷了身子,才看了眼婁錦平坦的小腹,心中一驚。
固倫公主與方芸兒對視了一眼,二人顯然是想到了一處,便悄悄讓烏嬤嬤與流螢在外頭守着,免得隔牆有耳。
待外頭肅清了後,方芸兒才拉着婁錦的手坐了下來,她環視了周圍,知道方瑤與蕭琴都不是外人,就道:「告訴娘,你這肚子怎麼了?不是都三個多月了嗎?怎麼還這樣平坦?莫不是……」
方芸兒想到這,面上便是一陣刷白,想到了前幾日紫曉大鬧華清宮,莫不是那個時候出了事消息給封鎖住了?
固倫公主與方宏也站了起來,到了婁錦身側,也都十分緊張。
方瑤和蕭琴二人一愣,這才注意看婁錦的肚子。
二人的面色都是一僵,道:「怎麼回事?」
婁錦笑着看了他們一眼,淺笑的杏眼下浮現出了一抹處變不驚的神采來。
「沒事,我真沒事,孩子還在,而且很健康。只不過,眼下並不是何時的時機。」她話一落,便看向方宏,方宏一頭霧水。
有聽說過沒懷孕的弄個假肚子裝懷孕的,可沒看過懷孕的能將肚子給變沒的?
婁錦走到方宏身邊,在他耳邊低聲耳語了一句,方宏便是一臉震驚,面色古怪地看着婁錦。
「你練成了?」
婁錦點了下頭,唇角微微一勾,「倒是多謝外公教誨。」
方宏被如此一夸,再看婁錦真真是聰明非凡,心中便湧現出一波驚濤駭浪來,得意地抿不上嘴來。
「好,好,錦兒不讓外公失望,是外公的驕傲。」方宏方才的擔憂都一掃而空,這看到婁錦的神色,便放了一百多個心。
固倫公主見這爺孫兩人打哈哈,抓心撓肺的,便是想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方宏只對着他們道:「縮骨功。」
說起這縮骨功,方宏可是打小就有在練習,只不過這功夫難學,女子學成的比男子多一些。他多年練習,也不過是皮毛,當初在戰場上也靠這麼點皮毛救了一條命來,當初他回來之後便將這功夫教給了方瑤和婁錦。
奈何,方瑤一門心思不在這,婁錦倒是對此有了心思,跟着練了一段時日,可成就並不算大。
後來方宏也不勉強,可沒想到,今日一來就聽到了這個喜訊。
方瑤一聽,雙眼都亮了起來,拉着婁錦又是笑又是驚喜,「你竟練成了縮骨功?天啊,錦兒,你還有什麼不會的?」
蕭琴不明白這些武功,倒是知道婁錦懷中的孩子無恙便也跟着歡喜。
婁錦點了下頭,道:「自從我懷上了腹中的孩子,我便一直在想辦法保住他,這個一開始不過是一個雛形,形勢所迫,我也便用上了。」
方芸兒知道孩子無礙,心裏一寬,便又細細問了三皇子待她如何,可一心一意?那紫曉後來的處治可真是去了泡湯泉?
婁錦被問及,一一回答,固倫公主一臉驕傲,道:「我們兩家的孩子都是有福氣的,他們國公府出來的又如何,錦兒也好,瑤兒也好,可有誰敢欺負了去?蕭琴更是每天打扮地光鮮亮麗的,三姐妹走出去,不瞎了整個京城的眼?」
婁錦聽外祖母這護短的話語,笑了出來,只道:「還是多虧了外祖母當年的絕代風華,還有曾外祖父帶下來的好相貌才讓我們三人沒給您丟臉。」
固倫公主微微仰頭,可不是嘛。
幾人說說笑笑,婁錦倒是覺得時間打發地快,便組織着要給他們準備些好的東西給送回去。
她倒是不選什麼精貴的,只將自己煉製的一些藥丸分別送了出去,還為了近半歲大的弟弟妹妹準備了些長身子的一些藥來。
方芸兒見入宮一次便經過多道手續,便叮囑着讓婁錦抽空多回蕭府。
婁錦心中有數,中午時分,三皇子下朝的時候便將在一早這事給說了。
午膳精緻,但也不鋪張浪費,婁錦命人少上些肉來,免得春日上火難受。
顧義熙回來的時候,正見婁錦坐在了桌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又見她這兩日越發冰肌玉骨,小臉真真是晶瑩剔透,便將她一把抱在懷裏,安放在自己的腿上坐着。
婁錦被驚了一跳,宮女們自發地低下頭來,一副什麼都沒有看到,徹底無視的樣子,讓婁錦不得不佩服顧義熙這廝越發硬厚的臉皮了。
「想什麼?」他親吻着她的鬢髮,幫着她捋順髮絲,拍着她瘦且有力的後背,按摩着她身上的疲勞點。
婁錦悶悶地哼出了幾聲,她也誠是孕婦,尤其夜裏釋放了縮骨功之後,便越發嗜睡疲累。
顧義熙這一番按摩,她便有些發困了,再看午膳還沒吃,便道:「義熙,聽劉韜說,皇上要在下個月封王?」
顧義熙點了下頭,手上的動作沒慢下來,右手拿起湯匙,將一旁嬌嫩的文蛤蒸蛋遞到了婁錦嘴裏,婁錦下意識張嘴,被餵了一口。
顧義熙擦乾她櫻唇口上的一點點水漬,溫柔的嗓音一貫如常,卻透着兩分體貼。
阿錦,困了。
最近阿錦總容易發困,用過晚膳之後散步一會兒,便要就床休息,要不要請個太醫來看看?
「恩,父皇確實這麼說。」
「那麼,封王之後便可以在宮外有自己的府邸了?」婁錦這話一問出,顧義熙便是一笑,「阿錦是在宮中待悶了?」
婁錦點了下頭,雖說娘他們的日子安穩了下來,可婁錦心中卻依舊牽掛,她沒忘了,藏空那憎惡的眼神,五皇子對自己的恨,如若自己被保護地安好,他們要是出點什麼事,那麼自己這一生怕也是白活了。
顧義熙凝視着她,他的唇映在了婁錦的額頭上,親吻了下,便道:「不擔心,他們的府邸,都有人護着。」
婁錦的心一疼,她幾乎什麼都不用告知他,他竟全明白?
她微微側眼,顧義熙逆光看着她,烏黑的青絲依舊是用一根玉簪子半綰,仙人一般的的風姿越發令人神往,冠玉的面容上,一雙入鬢的遠山劍眉下是一雙璀璨如星的眸子,漆黑,深邃。
婁錦慶幸,當初她便是一雙慧眼,壓着他倒在花房之內,才有了後來種種,如今想來,不覺莞爾。
顧義熙又遞上一勺子米飯來,婁錦被餵了兩口,也來了精神,便催了顧義熙回自己的位置上坐去。
流螢和烏嬤嬤才敢上來布菜,這兩人面上可都帶着笑,看得婁錦心中一虛,便只低下頭來,悶悶地吃起了飯,只不過才沒一會兒,她又困了。
流螢不敢有一點點虧待,吃食精細着照料着,只想等着下個月爺封王之後能出宮,也就不用這麼擔心有什麼風吹草動讓宮中那些爪牙們知道了去。
到時候將宮外的王府弄成銅牆鐵壁,看誰還敢來惹小姐。
只不過,據說封了王之後,王府的修建還需要一段時日,這事急不來,也只能在宮中小心應付着。
烏嬤嬤心底有數,所有婁錦吃的用的都打理地好好的,不經他人之首。
也好在小姐自己配藥,與其他懷孕的婦人不同,廚房裏頭也沒什麼藥味,更別想讓人看出小姐在保胎了。
中午,婁錦被顧義熙摟着睡了一個時辰後次啊醒了過來,這一睡起來便聽到了流螢道:「小姐,敬事房的公公來了。」
婁錦愣了下,敬事房的公公?
「方才我也覺得奇怪,問了一下,才知道公公帶來了記日子的喜婆,說是要給小姐記小日子呢。這是宮中的規矩。」
婁錦眯起了眼,可沒聽說過除了皇上的女人,皇上的兒媳婦也要記這日子的。
婁錦尋思了下,便道:「就說是上個月的廿一。」
流螢笑着走了出去,婁錦心中隱隱察覺到不對,細細想來,更覺得古怪起來,賢妃太后他們定不會派人來查,難道是皇后?
是擔心她可能隨時有孕?
婁錦想着,因着上個月廿一,她還在蕭家,要查她這小日子是否屬實,也要從下個月廿一左右開始查來,如此,她就要準備好了綢布和白紙了。
尋了烏嬤嬤進來,二人合計了下,便決心用了流螢小日子裏頭用過的來搪塞了那些人,好在流螢倒真是那段時間的,如此,一切準備妥善,婁錦才與顧義熙一道去散步。
華清宮並不算小,後面有個小花園,高高的鞦韆還有幾顆松木挺拔蒼翠。
顧義熙牽着婁錦的手,走到一個小小的牆角下,便道:「阿錦,看這。」
婁錦低下頭來,見地面上有些泥土有些黝黑,顧義熙回過頭來,對婁錦一笑,便拿出了火摺子吹了吹,朝那地面上一遞上去,便見那黑色土瞬間燃燒,臨近前方一個小小的黃土的時候砰地一聲炸了開來。
婁錦呼吸一窒,低下頭來,細細觀察,才道:「這黑色的泥土好面熟。」
顧義熙將婁錦的手簽了起來,拿出帕子來擦了兩次,才道:「還記得桃花村的汪家嗎?沙俊和沙城主可還記得?」
婁錦點了下頭,總覺得顧義熙這兩日神秘地很,早出晚歸的,不知道在安排着什麼,婁錦心中卻一陣熱血翻湧,總覺得他會給自己驚喜。
婁錦的雙眸發亮,那一副又是期盼又是崇敬的模樣,看得顧義熙唇角微彎,颳了刮她挺翹的鼻端,道:「他們冶出了這些東西,發現量一多變會爆炸,這些東西的配方也挺特別,稍微有一些出入,便會炸開一座房子。」
婁錦心中一陣思量,「這些原料是從汪家的泥土裏提取出來的?」
「恩,我讓黑騎兵將這配方去研製了一番,多的,我便投放給了一些人,想來,他們會用得上。」
婁錦想着這幾日盯着相士門的人傳來的消息,雙眼更是璀璨不已。
她一上前來,手臂便掛在了顧義熙的脖子上,雙腿自然收了上來,掛在了他身上。
微抬下巴,她晶亮的眸子仿佛帶上了一抹輕笑。
「相公,我覺得幸福。」
顧義熙被她這麼一弄,身子都僵硬了起來,想到她這幾日的疲累,便托着她的小屁股,一路緩緩往回走去。
婁錦方才不過是一時矯情,可不想讓路過的宮女太監們嘲笑,便嗔道:「快放我下來。」
「別動了,你累了。」他低聲道了一句,大掌便輕柔地拍了拍婁錦的後背,一下又一下,溫柔舒適。
婁錦雖說是有了縮骨功支撐,可一天下來,也是費力地很,精神頭自然會差了些,這會兒顧義熙將披風解了下來,披在她身上,他人也看不出顧義熙是不是托着她的屁股,便也徹底放鬆了下來,趴在他的肩膀上再次沉睡了過去。
待回到華清宮已經是夜幕時分,主屋內華燈起,顧義熙站在床前,看着那靜而秀麗的容顏,眉頭皺了起來。
他低聲道:「流螢。」
流螢便從外屋子的榻上下來,對着三皇子行了一禮。
「阿錦怎麼會如此嗜睡?可請了大夫?」
流螢一聽三皇子要請大夫,便緊張了起來,她搖頭道:「小姐無事。」
她之前私底下問過小姐,為何有了身孕卻沒最先告知三皇子,小姐那話,聽得流螢心中一暖。
「義熙他若是知道,又如何敢放縱?他從我十二歲起就等着我了。」
她記得小姐當時說話之時,眼中閃過一絲心疼,眼下,怕是掩蓋不下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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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不知道懷孕這事三皇子要是知道什麼表情?
因為昨天藥物過敏,所以今天打點滴的時候醫生給我少打了幾瓶,也就讓我早點回家來碼字,今天能有七千字,謝天謝地。
莫莫過幾天要拔牙了,可能同時三顆智齒,變成了無齒之徒,便在這裏做下無恥的事吧,親愛的們,看在我今天一打完點滴就回來碼字的相對高產量的份上,給點票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