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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灰濛濛的,大地被薄薄的雨水籠罩了起來。
許是上天也知道今日並不是個好日子,便以這樣的陰霾來告知。
奈何,皇上下了命令,金口玉言一開,沒有什麼黃道吉日可選,皇上選的日子便是黃道吉日。
竇國公府外的喜轎一路從燕子巷出來,路經子午街的時候,那裏早已經是人聲鼎沸。
人們分別站在了街的兩邊,指着那八抬大轎身後那長長的九十九抬嫁妝嘖嘖稱嘆。
「看啊,真不愧是國公府出來的嫡孫女,這陪嫁堪堪與蕭郡公府出來的三皇妃。」
「這樣一個瘋婦倒是真得國公爺的喜歡,只可惜,瘋了。」
那人說這嘆息了一口氣,望着那朱紅的轎子,上頭的金色銅鈴隨風而動,喜轎子外鑲嵌着珠鐺。轎夫行動之時這喜轎發出了銀鈴般的聲音。
一旁有個粗布男子搖了搖頭,不以為意道:「你道她真是瘋了啊?我們家姑爺的表侄子就在那爵王府當差,可聽說了,這國公府的女兒堪堪是大膽,先是向太子殿下獻媚,太子殿下不屑要,後又道與三皇子共度一夜*。這名門出身之人手段可是那些勾欄院的女子都比之不及的。」
「什麼?」
他身邊的一個豐滿的女子瞪大了雙眼,正是城東的豆腐西施,「三皇子對三皇妃那感情,我們可是有目共睹,那日三皇子親自於城門下迎接,你我可都是看到的。這國公府家的嫡孫女真真是不要臉面了,這樣的事都能做出來。我呸!」
她的聲音並不小,在場的有不少人見到了那日的情景,三皇子與三皇妃感情甚篤,又極為親密。那日三皇子親自迎親,可是天大的榮耀啊。
人們紛紛看向喜轎,面上都露出了幾分嘲諷,不屑。
那喜轎不偏不倚,方從他們面前經過。
轎夫們聽着這些話,面上露出了幾分尷尬之色。突然,轎子裏砰地一聲,轎子陡然搖晃了一下。
百姓們自是不知道,前方那嗩吶和鞭炮的熱鬧聲奪走了他們的注意,可轎夫神色古怪地對視了一眼,皺着眉回頭看了眼那轎子。
小姐這是在裏頭做什麼?
發什麼脾氣?
轎子一旁跟着走的丫鬟凝萃皺了下眉頭,她貼近小窗,低聲問道:「小姐,您怎麼了?」
朱紅的轎子內光線並不明朗,喜帕下一雙明眸森冷地眯了起來。
一雙素白的手緊緊地扣在了轎子內壁的橫槓上。
指尖慢慢收緊,粉蔻的指甲兩側已漸漸發白。
她渾然未覺,聽着凝萃的話,紅袍着身的嬌顏厭惡地扭曲了起來。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重重地拍打着轎子。
咚咚咚!
凝萃離得近,這樣聽着心臟便也跟着加快了速度,那一聲聲咚咚聲猶如雷鳴在她的耳邊炸開。
昨兒個夜裏,國公爺召了她過去,下了命令要她照顧好小姐,務必讓小姐平安地入了爵王府。
否則,她一個丫頭,會成為第一個為了這婚事而死的可憐之人。
凝萃的心咯噔一跳,她湊近了幾步,道:「小姐,您莫要這樣。您是國公府的嫡小姐,又有這樣體面的嫁妝。那安爵王是如何都不敢輕看您的。那三皇子心意已決,您又何必去湊那一腳的熱鬧。皇上下了聖旨,您若是出了點什麼事,全國公府都要遭殃的啊。」
轎子內傳來了一聲低呼。
敲擊的聲音陡然停了下來,只聽得裏頭傳來了一聲抽氣聲。
紫曉怔忪地看着自己的雪白手指,指尖上一點血紅若珠,那被木刺扎中的地方一陣生疼。
看着看着,眼淚撲簌撲簌地落下,滴在了那手上早已經扭曲變形的帕子上。
不甘心,不甘心!
天之驕女,她紫曉敢認第二便也只有公主才能認第一。
今日卻要嫁給那謊話連篇的安爵王,她與安爵王什麼都沒有發生,偏偏他居心叵測,那男子挾私報復,一門心思不正,她不願意嫁!
一陣悲涼從心底涌了上來,腦海中浮現出一抹月白,若盛蓮一樣開在了弱水彼岸。
男子挺拔的身軀只披着一件月白錦袍,上好的質地,幾條銀龍隨着他負手而立盈盈而動。
他背着自己,仿佛從她見到他的那一刻起,他便都是這樣背對着自己。
只見他微側過頭來,狹長的鳳眸恍若是在看她,又似乎極為悠遠地守望這個世界。
原先,她與蕭琴爭,現在她與婁錦爭。可爭來爭去,他都沒有正眼看自己一眼。
紫曉的心一陣抽涼,她自問論出身還是才學,她絲毫不輸給婁錦。
可偏偏,婁錦憑什麼可以獲得三皇子的青睞,她為了三皇子中了一箭,那一箭讓她吃盡了苦頭,她為了他不遠千里去到了一個偏僻的小城,難道他一點都沒有感動嗎?
她身子陡然一重,沉沉地靠在了車壁上。
眼底生出了絲絲怨,更迸發出了層層恨意。
她恨婁錦,恨她給自己的羞辱,那一場盛宴,本屬於她!
可是三皇子退婚了。
切齒的痛意在唇齒之間徘徊,她的手緩緩握緊成拳,她不承認自己輸給了婁錦,這一輩子都不承認!
刺骨的痛從指間瞬間透過血脈刺入心臟。
紫曉涼涼地打了個冷顫,閉上了眼,臉色也沉了下去。
凝萃心中有些懼怕,就怕小姐想不開,做出什麼過激的事,心中便是惴惴不安。
嗩吶聲依舊很是熱鬧,有些婦人帶着小孩都隨着那轎子去往安府外湊熱鬧。
人群幾乎將安府大門外的院子圍了個水泄不通。說到底,紫曉都是京城名媛,堂堂國公府家的唯一的孫女,身份嬌貴才學過人,能來一看,自也是攀着這個名頭。
「來了,來了。」有人指着那轎子道。
一個個都踮起腳來,見那鞭炮聲響,都笑道:「一會兒可要看看人家長什麼模樣。我就奇怪了,好好的一個姑娘竟瘋了。」
轎子落地的時候,這說話聲一絲不落地落入了她的耳朵,轎子內的人一陣冷顫,她咬着牙,低垂着頭,高聳的肩膀和那僵硬的一對藕臂死死地撐在了座上。
她紫曉被冠以瘋婦的名頭,恥辱,這種猶如被潑糞的恥辱感讓她這一瞬腦海一片空白。
只嗤笑了一聲,瘋婦?
臨出嫁了,了了卻換來了這樣一個名頭。
喜婆笑着看向站在朱紅大門口的安福管家,笑道:「新郎官呢,該是新郎官踢轎門呢。」
安福笑了笑,一雙倒三角眼眯了起來,「真是對不住,我們家爺昨兒個夜裏發了高熱,身子不適便不能親自來了,不過爺囑咐讓安華公子來迎接。」
安福身子一閃,一個男子緩緩從朱門一側的大柱子後走了出來。
所有人尚不明白安華公子是誰,但都被這個男子的容貌和氣質所驚艷。
一身紫色的薄衫,將他身上的玉骨勾勒無疑。
修長筆直的腿上腰胯的地方驟然收緊,紫色的衣袍下那平坦的胸腹精瘦有力,不是那種女子的柔媚,上頭的每一塊肌肉都在那薄紗之後若隱若現。
他的肩膀寬闊精幹有力,待看到他的一張臉,不少人還是忍不住停了呼吸。
他沒有顧義熙的清雅脫俗,沒有蕭匕安的邪肆風流,一張極為清秀的臉,卻施了脂粉,薄薄的一層白,眉端飛揚,唇很是標緻,他眉目帶笑,方一出口,那聲音便是極媚的。
裊裊轉轉,絲絲縷縷,纏而不粘。
「安華來迎接夫人。」
人群中有人早已經心領神會,各自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了曖昧的目光來。
凝萃的臉發白,她震驚地看着那男子,施粉的男子極少,她知道的就是勾欄院中的清官,這男子言行舉止都媚出了妖來,他究竟是誰?
轎子內傳來了一聲咚,凝萃的心提了起來。
她忙轉向轎子,欲安撫兩句,卻不想轎簾陡然拉開,刷地一聲露出了裏頭精美的女子。
人群中一個女子手持團扇,杏眼微闔,她側過頭去,對着身後的丫鬟言笑晏晏,目光卻側着看那喚作安華的男子。
婁錦不得不說,第二次見面這個男寵比之前要絕色地多。
頭一次見面他倒沒有上妝,姿色清秀,卻也能看出些不同來。
那一次安爵王帶着他一道來坤寧宮,婁錦便知道這喚作安華的男子不僅有貌而且有腦子。
真不知道紫曉遇上一個男寵,是她的幸還是悲。
流螢看了眼那轎子裏蓋着喜帕的女子,道:「小姐,這紫曉當真是惹怒了安爵王,竟讓一個男寵來迎親。要是我,真要一頭撞死!」
流螢的聲音不大,卻聽得周邊幾個好事的人鬨笑了起來,他們也不怕事,笑道:「今日真真是不枉此行,男寵配瘋婦啊,不知道這女子入門是要伺候一個還是同事伺候兩個?」
這話,堪堪是難聽歹毒了。
拉着轎簾的紫曉指尖輕顫,她不能讓人如此羞辱,一個男寵?她紫曉要由一個男寵來迎親?她會成為全大齊的笑柄!
安華似乎沒聽到他人的話,方跨出兩步,朝紫曉走來。
他的動作輕柔嫵媚,胯部動彈的時候,自有一陣清風而過。
不管是男子還是女子都看地入迷了,目瞪口呆的,震驚不已。
婁錦挑了挑眉,道:「紫曉會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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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別怪我,我昨晚從十點睡到十二點之後就沒睡了,牙疼地等着天亮。吃了藥就把一天所有吃的沒吃的全吐了。
熬着身子碼字是比較累的,這文也確實讓親愛的們追地辛苦,完結之後訂閱當前十的,將獎勵幣,支持大家的看文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