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漸漸照進室內,夏歌揉揉眼睛,恍惚間覺得自己還在那個充滿壓抑、束縛感的地方。從那個地方出來以後,夏歌睡覺就喜歡留着一絲窗簾縫,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在睜開眼睛的瞬間實實在在地感受到自己已經自由了。做好早餐,夏歌一個人坐着,靜靜吃飯,10點鐘她還得去欣悅大酒店參加一場面試。
夏歌到達面試地點的時候離面試還有1個鐘頭,可是酒店外面居然已經人山人海!人群里時不時能看到寫着「林寐」名字的牌子,看來這群應該都是林寐影帝的粉絲了。還好酒店外設置了接待,夏歌簽完到戴着一張寫着「導助107」的牌子順利地來到面試地點。今天的面試是為國際知名導演謝曉清的新電影《幕後人生》組建劇組而進行的集中面試。這是一部以熒屏幕後的工作人員為主題的劇情類電影,由林寐出演電影男一號。為了給電影造勢也是為了選拔優秀的熒屏新面孔,才有了這次盛大的面試會。夏歌進來時看到酒店裏分出了若干面試廳,排隊等候的多是俊男美女,估計都是來試鏡的,不過夏歌現在也沒心思欣賞,她得不斷深呼吸來緩解自己的忐忑與緊張,畢竟之前失敗了太多次,而今天這個機會真是非常難得,若是能成功進入謝曉清的劇組,那離她的目標將能跨進一大步。
「107號。」
深呼吸,夏歌走進了導演助理的面試廳。裏面坐着5個面試官,大製作果然排場不同,儘管順帶招聘的導演助理崗實質上就是個打雜的工作,這面試也是馬虎不得。尤其坐在中間的那個考官,在室內居然還戴着帽子和墨鏡,這架勢可真夠大的,夏歌心想。
夏歌對着眾位考官鞠了一躬。
「各位考官上午好。我是107號夏歌。我···」
「夏歌?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一把低沉磁性的男聲突然打斷了夏歌的自我介紹,夏歌把視線集中到說話的男人身上,居然是中間那個墨鏡男,她似乎感受到了來自那墨鏡後的灼灼視線。
「我的名字比較普通,可能您在哪恰好聽到過這個名字。」說完,夏歌微微一笑。「我的基本情況在簡歷上都有呈現,雖然我之前從事的主要是舞台劇相關的工作,但我對電影導演有着非常大的興趣,也具備基本的電影拍攝方面的知識與技能,我擅長······總之,我相信自己能為劇組和這部電影貢獻一份力量,我也十分珍惜這次的機會,謝謝!」
「你的履歷算不錯,A國名校導演系畢業,實話說我們讓你進面試就是衝着你的學歷背景。你簡歷里主要就在突出你的學歷和能力,但以你現今28歲的年齡,你的工作經歷卻在簡歷上沒什麼體現,這真的挺奇怪的。你能講講你之前舞台劇相關工作的具體內容嗎?你簡歷上關於之前工作的部分寫得太簡單了。還有之前的1年半,在你簡歷上是完全空白的,這段時間你又在做什麼?」一個考官犀利地問道。
夏歌心裏升起一股無奈,雖然她想突出自己的能力來極力避免談及之前的工作和那空白的一年半,但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正常的面試又怎麼可能避免這些對夏歌來說難以碰觸的問題。這次憑這樣簡陋的簡歷能進面試都算幸運了吧。此時,夏歌對這場面試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類似的場景發生過太多次了,每一次在夏歌回答完這些問題後都只能換來一句「回家等通知」,然後就再無回音。可儘管如此,夏歌還是得如實地回答,她不想靠欺騙獲取機會,因為一旦敗露她還是會萬劫不復。
「我之前的工作是話劇導演,導演過幾部小製作話劇,但是一年半前,我······我坐牢了!」空氣似乎突然凝結,夏歌看到那些考官們滿臉驚詫、甚至帶着嫌惡地看着她。又是這樣,又是這樣的表情,夏歌自嘲一笑,搖搖頭,準備轉身離開。就在這時,一陣笑聲阻住了她的腳步,也打破了一室的凝重,又是那個墨鏡男。真是個特立獨行的人啊,夏歌又在心裏想道。墨鏡男在止住自己的笑意之後開口,依然是那如大提琴般動聽的悠揚聲音,此時因為帶了笑意,微微上揚,悅耳至極:「你被錄取了!」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夏歌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被錄取了?」
「對,你被錄取了!」
「為什麼?」你一個人說了能算數?這一句夏歌沒好意思問出來。
然而這個問題直接被他忽略,他轉而對其他考官說,「今天她在這裏說的話,大家應該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吧~」最後一個字他吐字極輕,卻又仿佛極重,所有考官都不約而同的點頭,接着就是以意味深長的眼光打量了下夏歌,見此夏歌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心裏湧上來的是類似「重生」的喜悅以及不盡的疑惑,最後只能對着那個人深深鞠了一躬,「謝謝,我不會讓你後悔今天選了我!」話落,又迎來一陣酥人耳朵的低沉笑聲。
回到家,夏歌已經從入選的喜悅中恢復冷靜。面試後她曾試圖向工作人員打聽那個給了她機會的考官姓名,不過一無所獲。無奈夏歌只能暫時放棄,不過雖然那人的相貌隱在了墨鏡和帽子陰影之下,他的聲音卻讓夏歌印象深刻,相信總有一天能找到他,報答他今天的知遇之恩,也問問究竟他為什麼願意錄用她。拋開這些,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收拾好東西,3天後就要隨着劇組到處跑了。
花了兩天時間把家裏角角落落清掃了一遍,之後可能得有一段時間回不來。這個小家雖然不過60平左右,但卻是她現在僅有的一切了。帶着收拾好的一個小旅行箱,夏歌趕往劇組在N市的集合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