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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沈獻在家度過了最難熬的三天。
第四天的時候,她接到了陳諾的電話,是通知她去公司上班的。
「更詳細的,你到了公司再說吧,一句兩句的也說不清楚。或者稍後公司會做一個全員通報,你到時候看通報或者會更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陳諾的語氣聽上去輕鬆了不少。
沈獻心裏的一塊石頭總算是放下來了。
「不過沈獻,你給唐逸提供的線索真的起了很大的作用。」
沈獻這才想到前兩天給唐逸發的那條信息。
接下來的時間,沈獻幾乎是每隔幾分鐘就刷新一下公司郵箱。
這個郵箱除了第一天她可以登錄,之後的時間基本上她就沒有使用權限了。
直到接了陳諾的電話才知道郵箱恢復,並且要求她更改郵箱密碼。
沈獻按照提示一步一步的填寫了認證信息,更改了密碼,這才順利登錄。
郵箱已經被重置,裏面空空如也。
經過這幾天的休息,腳上的傷已經好多了,只要不大跑大跳,忍着微疼正常走路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沈獻刷新完不知道第多少遍郵箱,裏面還是沒有收到新郵件,焦急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眼睛瞥到陽台上的多肉,這才意識到已經好幾天沒有給它們澆水了。
沈獻穿着軟軟的踩屎感拖鞋,腳感是舒服極了,但還是很小心地不敢太過着力於受傷的那隻腳。
明天就要上班了,她不想讓公司的人注意到她受傷了。
這幾天她都是非常聽醫生的建議,好好吃藥,好好上藥,適當冷敷,這才讓腫的像饅頭一樣的腳腕儘快恢復。
陽台上有微微的涼意,陽光洋洋灑灑的照進來,也沒什麼溫度。
周沐送來的那山地玫瑰,已經長出了新的肉芽,果如他所說,這種多肉長的很快。
想起周沐,沈獻不由一聲嘆息。
前兩天因為最近發生的事,兩個人產生了嚴重的分歧,吵了一架,不歡而散。
周沐走後沒一會兒,她就接到了周沐給她點的外賣,一整天沒怎麼吃飯的她,居然吃的很香。
沈獻也不是沒心沒肺完全不在乎周沐生不生氣,她只是覺得,自己的堅持不會錯。
更重要的,她不認為周沐會因此而和自己疏離。
沒有理由,就是怎麼覺得。
花灑里噴出的水,在陽光的折射下竟映出了一小段彩虹,沈獻看着賞心悅目的眼前景像,心情也放鬆了不少。
腦子裏不由得浮現出雪萊的那句:「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電腦開了提示音,「嘟嘟嘟」的聲音傳來時,沈獻忘了腳上的傷,匆匆跑了過去。
郵箱裏面果然躺着一封新的郵件,標題為《申飛集團關於泄露公司機密員工的處罰通知》。
來了!
沈獻手放在鼠標上趕緊去點郵件,郵件還未點開,緊接着又來了一封新的——《申飛集團員工保密意識加強計劃及違規處罰條例》。
顧不得第二封郵件,沈獻快速點開第一封郵件。
郵件標頭用了加粗的紅色字體,其中涉事人的名字在一眾字體中格外搶眼。
金陳?!
這不就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嗎?他自己泄露的標書?
沈獻帶着疑惑看完了郵件,原來是金陳和競標成功的那家公司私下串通好了,將這個項目讓給他們,然後他自己從對方那裏獲得了不菲的報酬。
這算什麼?
監守自盜?
賊喊捉賊?
沈獻背靠着沙發坐到地上,金陳這個人她不是很熟,只是跟着顧琛和他們開會的時候見過幾次,有創意,擅言辭,邏輯縝密,對於商業競爭很有自己的一番見解。
他今年約莫四十多歲,沈獻對他的一雙眼睛尤為記憶深刻,確切的說是他犀利的眼神,這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很嚴肅,有點凶。
一段時間接觸下來,沈獻發現他工作起來極為專注認真,是個說一不二的人;對自己的下屬也是賞罰分明,項目方案里是誰提的好點子,他也會直接告訴顧琛,從不中途截取成果給自己邀功,是個正人君子。
金陳是靠着顧琛的提拔,才從之前的碌碌無名走到了今天這個位置。按理說,顧琛是他的伯樂,他為什麼要吃裏爬外,在顧琛對賭的關鍵時刻,丟掉項目?
再有,沈獻自己和他未曾有過任何過節,他為什麼要將這件事轉嫁到她的身上?
沒有意外的,公司給予了金陳開除處理,並且永不錄用。不僅申飛,申飛集團旗下的各個子公司,也堅決不可再錄用此人。
沈獻指尖滑動鼠標,看到郵件最後面一句話:「金陳為了自保,將錯誤轉嫁他人,害人害己,望大家引以為戒。」
很輕描淡寫的一句,好像提到她了,又好像沒有提。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沈獻反覆讀了幾遍郵件,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一時半會又想不出來。
伴隨着真相大白,申飛的工作群里有活躍了起來,只是沒有人提及這件事。
沈獻又看了看第二封郵件,原本公司入職的每一個員工,都是要簽署一份保密協議的。
這封郵件又重述了保密工作的重要些,附件附加了一份新的保密協議,要求公司每個員工在熟讀之後自行下載簽字,有人力資源部門收集入檔。
沈獻不知道的是,她看到的只是郵件,而在公司的員工,此刻正在各個大會議室里,進行保密性、及工作信息泄露風險的法務培訓。
這件事情目前來看,是已經得到了妥善的解決。
雖然這次郵件里沒有沈獻的大名,但當初金陳鬧到董事會的時候,早就將沈獻泄露標書的事情宣揚了出去。
也就是說,現在申飛的人,都知道郵件里的那個「轉嫁他人」的她,其實是她,沈獻。
也正是因為如此,第二天沈獻去公司的時候,一路上所有人都對她投以奇怪的目光。
隱約能聽見議論聲:「這就是沈獻吧?」
「對啊,就是金陳一口咬定泄露機密的特助。」
「之前就聽過沈特助的『傳奇』來歷,沒想到這特助的位子還沒坐多久,差點就被人給弄下去啊!」
「看着也不像是那種人啊。」
「什麼不像,人家就沒敢那事,正主都被開除了怎麼說話呢你!」
「對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栽贓誰也不應該栽贓她啊。」
「嘿!爬的太快惹人眼紅唄,那金陳四十多歲了才當上總監,誰知道是不是因為嫉妒。」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真有點陰暗了啊。」
「別說了別說了,她看過來了。」
「快走快走,電梯到了」
沈獻聽着眾人的議論,面上表情始終清清冷冷的,和往常沒什麼區別。
心裏卻在悄悄僥倖,好在三十三樓的電梯是獨立的,不用和他們同擠在一個空間。
她不喜歡這種被人矚目的感覺。
三十三樓的電梯到了,沈獻趕緊跨步走了進去。
外面等電梯的人一波接一波的聚眾,電梯門合上的時候,沈獻還能聽到他們隱約的議論聲。
電梯裏的沈獻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怪不得以前跟在顧琛身後的時候,總覺得他板着一張臉不看周圍的人也不打招呼,原來被這麼多人關注議論,是這麼有壓迫感的事情。
電梯上行,到了三十三樓,沈獻看了一眼周圍熟悉的環境,心裏竟沒來由的生出一種踏實感來。
「沈獻獻,你回來了!」
陳諾最先發現沈獻,跑過來一把抱住她。
「好幾天沒見,想死你了!」
陳諾身上香香軟軟的,奶藍色的毛衣和肉粉色的裙子,襯得她很是清新可愛。
沈獻拍拍她的手臂,笑笑的看着她。
「恭喜你啊,又用這麼『特立獨行』的方式在公司出了趟名。」
馬琪端着水杯,路過她們的時候,用一副不可鄙睨姿態掃了兩人一眼,語調傲然的說道。
「不會說話就少說兩句吧你,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還恭喜!」
陳諾見馬琪又端着她那星巴克定製款杯子過來,伸手護在沈獻前面,一雙大眼睛瞪着馬琪當仁不讓的反擊。
「你!」
「你什麼你,接你的水吧吃什麼瓜!」
沈獻站在陳諾身後,默默感慨,幾日不見,這陳諾的口才是直線攀升。
馬琪原本就是看好戲的心態,也沒想怎麼着,被陳諾這麼一懟,生氣歸生氣,也不能就此和她吵架,丟了句「幼稚」,便踩着十厘米高的短靴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陳諾一副邀功的表情,沖沈獻挑挑眉。
「新仇舊怨」一起報,真是快哉!
沈獻同樣回以她挑眉,兩個人悄悄的達成了共識。
「對了,你的燙傷好了沒呀?」
陳諾忽然想起來,故意將燙傷那兩個字說的極為大聲,眼神還故作不經意的瞥了一樣剛坐下的馬琪。
沈獻拍一下她,讓她時刻而止。隨後作勢要揪開自己的衣領,調侃道:「好了,你要不要看?」
「好……好啊!」
陳諾雙眼冒光的,順勢抓着沈獻的手往衣領上放。
兩個人鬧得正歡,三十三樓的電梯有了新的到達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