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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沈獻就收到了一個文檔,裏面記錄的是一個小孩的信息。
資料顯示,劉賀在這個小孩十三歲的時候就開始資助他了。
是一個貧困山區的留守兒童,父親病死,母親在外務工時發生意外身亡,小孩跟着爺爺生活。
生活條件艱苦的像是生活在另外一個年代。
劉賀是在他初中即將畢業的時候開始資助他的。
一直到考上大學,但是拿到了大學錄取通知書的他,並沒有去學校報到,而是出了國。
在這之後便再無記錄。
而他出國的時間,正好是三年前申飛集團大調整的前後。
從資料上來看,他和劉賀的聯繫並不算緊密,所以當時調查的時候會被遺漏。
但是這一切,實在是太巧合了。
劉賀只是申飛中層,收入比普通上班族要好一些,他有自己的孩子要養育,能資助一個貧困的孩子考上大學已算是仁至義盡了,再花高額費用送他出國……
屬實沒有必要。
「現在還不能確定這個孩子出國的費用是不是劉賀出的,但以這小孩的家庭情況來說,靠自己出國的可能性不大。」
沈獻思考之際,周沐也發來了自己的見解。
「我也這麼認為,如果能找到他,或許會有所突破。」
沈獻盯着資料出神,三年前能查的都查了,剩下的,只能從被資助的這個孩子入手了。
她一遍遍的看着手機上的資料,試圖能找出一些線索來,外面卻忽然傳來一陣哭聲。
隱約能聽出來是陳諾在哭,隨後是一陣嘈雜的桌椅挪動的聲音。
沈獻迅速收起手機,飛快地走出辦公室。
馬琪和唐逸圍在陳諾身邊,低聲說着什麼,陳諾坐在自己椅子上抱頭痛哭着。
「怎麼了?」沈獻焦急的問。
唐逸一臉氣憤的說,「行政部那老嬸子,污衊陳諾偷她東西!」
「荒唐!」沈獻聽完震驚三秒。
光天化日的,這開的什麼白日夢玩笑!
馬琪幾根手指碰了碰陳諾的肩膀說,「別哭了,你現在光哭有什麼用啊!」
陳諾原本就心酸委屈,聽了馬琪這話實在心裏難受。
她啜泣着從臂彎里抬起頭,「我哭怎麼了……我被人冤……冤枉被人污衊,我還不能哭了?我……我委屈,我從小到大沒受過這樣的委……委屈……嗚嗚……」
抽泣着說完這話,陳諾哭的更傷心了。
馬琪低頭看着她,嘴角抽了抽,低聲說了句「狗咬呂洞賓」,便扭身回自己的位子上去了。
陳諾情緒完全收不住了,幾乎放聲大哭了起來。
沈獻擔憂的瞥了一眼顧琛的辦公室,還好他此刻不在。
沈獻抬手輕拍着陳諾的後背,彎腰在她耳邊說:「陳諾,我們相信你肯定沒做那樣的事,你要實在委屈就先哭一會,但是我們現在都不清楚具體情況,跟我說說事情的經過,這樣我們才能想辦法幫你。」
陳諾哭的很大聲,她是真的委屈了,趴在桌上的身體都在劇烈的抽搐着。
沈獻從桌下遞了張紙巾給她,陳諾幾根手指抓了紙巾過去。
沒有抬頭,也沒說話。
唐逸忽然拍了拍沈獻的肩膀,悄悄將自己的手機遞給沈獻。
沈獻不解其意,唐逸皺着眉頭,下巴指了指手機屏幕。
沈獻順着看過去,是一個工作群里,有人發了一條標註為「重要通知」的消息。
一眼掃過去,沈獻看到了陳諾的名字。
她瞳孔微縮,伸手接過手機一目十行,腦袋卻像是宕機了一樣,讀了那條信息後,不確定的又看了一遍。
沈獻越看越生氣,那條信息是以行政管理部的名義發的,直接告知群里幾百人:陳諾借着領取辦公用品的時間,盜取了行政部總監何玉價值上百萬的鐲子,人贓俱獲,被抓獲時現場有很多人可以作證。公司對這種惡劣的偷竊行徑、敗壞公司風氣的行為提出嚴肅批評,並且將對盜竊員工進行處罰,人事部將在三日內宣佈處罰決定。
文末還「溫馨提示」所有人要看管好個人的貴重物品。
沈獻看到這內容,氣的發抖,幾乎就將「國粹」脫口而出。
抬頭看到唐逸沖自己搖頭,這才勉強壓了下去。
坐在工位上的馬琪連帶椅子一起轉過來,沖她們二人招了招手。
沈獻和唐逸默契的對視一眼,安靜的走了過去。
馬琪指了指自己的電腦。
她的郵箱裏躺着一封剛進來的郵件,和沈獻剛才在工作群里看到的通知內容一模一樣!
「混蛋,誰給他們的權力!」
沈獻終於忍無可忍,低罵一聲!
沈獻看了一眼發件人,是行政管理部的總郵箱。
沒有調查事情的前因後果,沒有給當事人一個說明的機會……
就這麼公然「處刑」,鬧得人盡皆知。
這是要做什麼!
沈獻一拳敲在桌子上,雙目直直盯着電腦屏幕上的郵件。
短暫的思考後她咬着牙,小聲問馬琪:「這個郵件,發送範圍大嗎?」
馬琪咽了咽口水,黑白分明的瞳仁裏帶着驚懼。
「至少總公司的一千多人都能看到。」
至少……
沈獻握緊拳頭,忽然轉身大步離去。
「沈獻……」
「你幹嘛去……」
唐逸和馬琪同時在身後低聲叫她,沈獻似是沒聽見,快步走過陳諾的位子,朝電梯廳走去。
「沈……沈獻……」
陳諾啜泣着抬起頭,從背後叫住箭步離去的沈獻。
聽到是陳諾的聲音,沈獻才止住步子。
陳諾此時已經哭的妝都化了,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眼淚傾如雨下,肩膀隨着啜泣一抖一抖的。
沈獻走回來,抽了紙巾給她擦眼淚,柔聲道:「能跟我說說,當時的情況嗎?」
這時候唐逸和馬琪也圍了過來。
陳諾接過沈獻手裏的紙巾,自己一邊擦眼淚,一邊啜泣着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原來是陳諾遲遲等不到行政部給她們送這月的辦公用品,而她又急需檔案袋封存資料,於是就下樓去找她們領。
那何玉一看是陳諾親自下來領,還把她團隊的人訓了一頓。
原本三十三樓的東西,每月都是行政部按照三十三樓報的需求準備好,提醒她們下樓取才對。
這個月非但過了時間沒送,還讓董事長秘書自己跑下來領取,那何玉一看東西準備都沒準備齊,覺得很過意不去,一定要親自帶着陳諾去庫房拿。
原本陳諾也沒有生氣,只是急需用才自己下來了。
但實在是盛情難卻,陳諾就跟着她去了。
誰都知道,那何玉最大的愛好就是穿金帶銀,庫房找東西搬東西不方便,又怕損壞了自己的配飾,她就把手鐲拿下來放在前面的桌子上了。
陳諾都是一路跟着她一起的,等找齊了東西,她們也是一起離開庫房的。
經過行政部辦公區域的時候,何玉忽然大叫一聲自己的手鐲忘在庫房了。
陳諾還笑着和她道謝,讓她快去拿東西,自己要上樓了。
她剛走沒兩步,後面就傳來了何玉哭天搶地的呼喊聲,喊着說她的鐲子不見了。
陳諾原想去看一看的,可是她手裏抱着一摞東西,不太方便,她就想着會三十三樓放完東西後再下來看看情況。
手裏抱的東西多,擋了眼前路,有人匆匆從會議室跑出來的時候就和她撞上了。
她連同手裏物品全倒在了地上,那個人蹲下來幫她撿東西。
然後就發生了她最不想回憶的一幕——
那人忽然指着跌坐在地上的陳諾,沖後面的何玉喊:「何總監,這是不是你的玉鐲子?」
這一喊,周圍在工作的、安慰何玉的以及何玉本人都圍了過來。
陳諾被剛才一撞還沒緩過神來,見此情形,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毛衣口袋,果然有一隻玉手鐲半藏半露。
陳諾掙扎着起身,將鐲子拿出來問何玉,「這是你的嗎?」
語氣本來是很正常的確定一下,她當時甚至都沒有想,為什麼手鐲會在她衣服口袋裏?
那何玉看着手鐲,也不接過去,指着陳諾振振有詞的質問:「陳秘書,你怎麼可以偷我的東西呢?這個鐲子可不便宜啊,你怎麼能做這種事呢?」
陳諾當時就懵了,她偷鐲子?
「不是,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偷呢……」
「你沒偷,東西怎麼會在你手裏呢?我還好心好意親自帶你去取物資,你好歹是顧總的秘書啊,申飛集團的高級秘書哎!你這個行為……」
何玉這怒陳不爭的樣子,讓周圍人開始議論紛紛。
陳諾偷盜何玉百萬玉鐲子的事,沒一會兒就在這層樓傳開了。
有些人甚至還偷偷錄了陳諾舉着鐲子的視頻,到處私聊、發群。
說的繪聲繪色的,再加一句自己親眼所見,就讓其他不知情的人認定了是陳諾偷了何玉的鐲子。
陳諾說道這裏已經泣不成聲了,她就是領取個辦公用品,為什麼就攤上這種事了。
「當時進倉庫的,只有你跟何玉嗎?」
沈獻將桌上陳諾擦眼淚的一堆紙團丟盡垃圾桶里,心疼的看着她。
曾經的小甜妹此刻哭成了個小淚人,嗓子都哭啞了。
「好像是,那倉庫太大了,我進去的時候也沒太注意。」
陳諾擦了擦快要破皮的眼窩,看着沈獻說:「現在肯定全公司都知道了,我丟不起這個人,沈獻……」
說着,一把抱住沈獻大哭起來。
沈獻拍着她的背說不出話,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於事無補。
「對,監控!」
她忽然想到,倉庫一定有監控,看監控不就能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