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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獻找了個藉口暫時離開酒會會場。
五星級酒店走到哪裏都是一番富麗堂皇的景象,偶有服務人員端着酒會所需物品從走廊上走過。
沈獻微微點頭和她們打了招呼。
酒店的人都知道北冀最大的集團今天在酒店舉行年會,往來的客人有些多,加之沈獻穿着禮服,裝扮精緻便也未多加注目。
沈獻一路尋過來,並未瞧見秦蒔,就連馬琪也不見其身影。
往上十幾層,便是酒店的客房,沈獻不願意往不好的地方想,一路沿着走廊找了過去。
走廊盡頭處便是衛生間。
還未走進,沈獻就聽到一陣爭吵聲。
「誰還不知道你,年紀輕輕就做到了這個位子考的是什麼,真正的能力有多少,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在我這裏囂張,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是馬琪的聲音。
「馬秘書,請你注意你的言辭。」
秦蒔!
沈獻心裏警鈴大作,這兩個人怎麼在這裏吵起來了?
「言辭?」馬琪冷哼一聲,雙手抱臂看着眼前美的不可方物的秦蒔,一臉的鄙夷,「你自己敢做還怕別人說?別在這裏又當又立,我不是男人,不吃你這套!」
秦蒔氣的紅唇微顫,雙手緊緊握在身側,看着眼前趾高氣昂的馬琪,她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還嘴。
「怎麼,我說對了?我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些投機取巧利用色相走捷徑的人,你以為你乾的那些好事,不是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麼?」
「我的手鍊,撿起來!」
秦蒔眼眶含淚,看着被馬琪踩在腳底下的紅色手繩,身體微微的顫抖着。
「心疼了?又是你的哪位金主送的?也太沒品位了吧!」
馬琪說着,低頭微微抬了抬腳,隨後又踩了下去,「粗製濫造,你還當寶貝呢?是真沒見過好東西是麼?」
她盛氣凌人的說着,忽然眼前一黑,脖子上被人一把掐住,整個身體被推着向後退去。
「啊……」
驚恐之下,她在被捏的幾乎無法呼吸的喉嚨里,發出了一聲驚呼。
她的背,重重的撞在了身後的牆上,疼的她一哆嗦,好看的眉眼也皺成了一團。
「沈獻,你做什麼!」
看清楚眼前的人是沈獻後,她心裏的驚恐少了一些,但聲音還帶着劫後餘生的顫抖。
「你放開我!」
「道歉!」
沈獻捏着馬琪的脖子,眼眶微紅,眼神凌厲如刀一般,寸寸目光掃過的地方,都像是在凌遲。
「你瘋了吧你,快放開我!」
馬琪掙扎着要擺脫沈獻的束縛,但是她越掙扎,沈獻手上的力氣越大。
高傲如馬琪,她怎麼可能跟秦蒔道歉,她剛才的話都還沒說完——
道什麼欠,她又沒有做錯什麼!
「放……放開!」
馬琪掙扎着,臉色也逐漸開始憋得通紅,但依舊不肯順着沈獻的意思,她的眼神逐漸邊的憤恨,雙手掰扯着沈獻的。
秦蒔看着地上被馬琪踩的髒污不堪的紅繩,一步一步的挪了過去,蹲下身,伸手去撿。
就在她低頭的那一霎那,一滴淚落在了地面上。
她的手指蒼白而無力,即便是拾取這樣一個輕巧的紅繩,她都覺得沉重到不能負擔,以至於撿了好幾次才將紅繩撿起來。
「秦蒔。」
沈獻看着她羸弱不堪的顫抖着的身軀,心疼的叫了一聲。
秦蒔沒有回答她。
撿起繩子後,她緩緩起身,抬眸的瞬間,大滴的眼淚從她美麗的臉頰滑落——
梨花帶雨又滿目愁雲,那含煙眉如同她散開的悲傷,一圈一圈的纏繞着她,不用張口,旁觀者都能感受到眼前美人的心碎。
秦蒔沒有看向沈獻,她含淚的眸子直直的看向馬琪。
「你怎麼說我都可以,但你為什麼要扯掉我的手繩,為什麼要笑它廉價?」
她的聲音帶着淡淡的哭腔,很柔,春日雨水絲絲滲透,語調不高,但每一個字都彷佛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馬琪被沈獻弄的十分不舒服,如今又被另一個女人這樣逼問,讓她覺得自己此刻狼狽不堪,非常不爽,因此說起話來也是好不留餘地。
「因為你賤啊!你身上的東西能高貴到哪裏去!」
「馬琪,你給我閉嘴!」
沈獻方才也是被秦蒔眼裏的碎光給震懾到了。
她當然知道這個手繩對秦蒔的意義,但是秦蒔的在霎那間的崩潰和幾近破碎的感覺,也讓她害怕起來。
如今聽聞馬琪這麼口不擇言,沒忍住手上的力氣又加了幾分。
「沈獻,你……知道你在做……做什麼嗎?你居然為了這樣一個女的欺……欺負我,你瘋……了……放開我!」
因為長時間的鉗制,馬琪已經覺得自己呼吸不暢起來,臉憋得有些發紫。
秦蒔眼眶裏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滑落,如同清晨晶瑩的露珠,順着玫瑰花瓣落於地,美而讓人心碎。
沈獻看出了她眼裏的絕望。
聽到馬琪這樣不堪入耳的話,秦蒔低頭看了一眼手心裏的紅繩,將它緊緊的鑽進手心裏,然後緩緩轉身,搖搖欲墜的往前走。
「秦,秦蒔……」
沈獻看着她削瘦的背影,忽然心尖蹙起一陣冷意。
因為分神,她手上的力氣鬆了一些。
馬琪趁着這個機會,迅速掙脫了沈獻的制衡。
「啪!」
一巴掌響亮的打在了沈獻的臉上。
「沈獻,你應該為你的所作為所為付出代價,我馬琪是你可以欺負的嗎?」
聽到身後的巴掌聲和謾罵聲,秦蒔的腳步微微停頓了片刻,但她並沒有回頭,隨後又抬步離開了。
沈獻被夾雜在兩種情緒之間無法回神,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她的目光依舊看着秦蒔離開的方向,有些空,有些呆滯……
馬琪被她的這副模樣嚇到了,雙手撐在身後,整個人使勁的往牆上靠。
「你做了什麼?」
一道低沉的男音忽然傳來,嚇得盯着沈獻的馬琪聳了聳肩,驚恐的扭頭看向聲音的來處。
「顧,顧總,是沈獻她,她先……」
馬琪此刻也有些語無倫次了。
顧琛淡淡的掃了一眼馬琪脖子上的紅手印,將目光投向彷佛魂魄被抽離的沈獻。
「沈獻?」
他柔聲叫着她的名字。
「嗯?」
沈獻恍惚回神,抬頭看向顧琛的一瞬,一滴眼淚無意識的落了下來。
她的這種狀態,顧琛是見過的。
走廊里有些清冷,但隱隱也有人聲從各個拐角處傳來。
顧琛眉頭微皺,想也沒想脫了自己的西服外套,裹在只穿着輕薄禮服的沈獻身上。
「我不希望年會受到任何影響!」
裹好沈獻後,顧琛看了一眼還處在懵逼狀態的馬琪,嚴厲說道。
「我,我知道,我明白顧總。我整理一下儀容後,馬上回會場!」
作為三十三樓秘書團的核心成員,馬琪在這一點上,還是非常專業的。
得到她的保證後,顧琛便就着衣服,扶着沈獻的肩頭離開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