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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沈獻接起電話的表情變化,沈復和曲慧兩人也摒住了呼吸。
「是小意吧,是他沒錯吧?」
沈復緊張的捏着曲慧的胳膊,一臉期待的看着沈獻。
沈獻點頭,接通了那個只能被沈意單方面聯繫的電話。
「你們現在下樓,有輛黑色的商務車,上車後會有人送你們過來。」
沈意直截了當,一個多餘的字都沒有。
「去哪裏?你把奶奶帶到哪去了?小叔叔喂,小叔叔?」
好不容易才接通了電話,沈獻也不確定他這次是不是要帶他們去見奶奶,必須要問清楚才行,萬一不是,等他掛了電話,再想聯繫就難了。
電話那端一片沉寂,沈獻還以為人家已經掛斷了,拿下手機看了一眼重新放回耳朵上。
「你奶奶她沒事,我照顧的很好,你現在帶你爸媽下樓,我讓你們見奶奶。」
或許是聽到沈獻真的很擔心,沈意的聲音忽然柔和了許多,耐着性子和她解釋,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你小叔叔他怎麼說?」
沈復又擔心自己母親,又着急想見弟弟,眼中神情可謂極其複雜。
「他說讓我們下樓,有車會接我們。」
沈獻看上有些出神,她蠢鈍的重複了一遍沈意的意思。
「那還等什麼啊,快走啊!」
沈復急着就要走,忘了自己還抓着曲慧的胳膊,疼的她「嗷嗷」直叫。
「你鬆手,鬆手,你要掐死我啊!」
曲慧疼的眼淚都出來了。
「對不住,我太激動了,媳婦兒別生氣,別生氣,給你揉揉。」沈復回過神來,趕緊鬆開手,輕輕的揉捏着曲慧的胳膊。
兩夫妻打鬧着,人已經到了門口,轉頭發現沈獻還站在原地,急得沈復大叫:「獻獻,快走啊。」
「哦,好!」
沈獻驚愕的抬起頭,她跑到陽台上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樓下有一輛黑色的商務車。
她隨便穿了件外套,然後拿上車鑰匙,跟着爸媽一起出了門。
「不是說有車來接嗎,你還拿車鑰匙幹嘛?」曲慧不解的問。
「我們分開走,你們坐車,我開車跟着你們。」
沈獻沉着的看着腳下台階,現在的小叔叔行事實在是有些怪異,她不得不防着。
下了樓,黑色的車上下來一個穿着白襯衫黑褲的人,手上還帶着白手套,十分客氣的將車門拉開,站在門邊半彎腰請他們上車。
見到這陣仗,沈復和曲慧也是一驚,疑惑的看向沈獻。
沈獻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們上車,她則是走向了自己的黑色大G。
剛關上車門,車子還未來得及發動,就有人在外面敲窗戶。
「怎麼了?」
沈獻降下車窗,看着外面來接他們的人。
「沈小姐,遲先生讓你們一起坐商務車過去。」
那人倒是禮帽,態度也很恭敬。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開車,跟在你們後面就好,走吧。」
沈獻想也沒想直接拒絕,並且催促起他來。
那人站着不動,雙手負立再次開口,「沈小姐,您還是下來坐同一輛車過去吧。」
沈獻看他這架勢,自己不下車上他們的車,他們勢必是不會開車走的。
為了不耽誤時間,沈獻只好下車,重新回到了和父母同一輛車上。
「怎麼了,怎麼又回來了?」
沈復和曲慧還沉浸在即將要見到母親和弟弟的喜悅中,看到原本要自己開車的女兒忽然又上了這輛車,有些奇怪。
沈獻還沒有說話,前面的司機和副駕駛便開口了:
「那幾位坐好,我們現在出發了。」
依舊十分有禮貌。
沈獻搖了搖頭,她這個小叔叔,現在還真的是跟變了個人一樣。
「你說小意看到我們會不會很驚喜?」
沈復全程紅着臉,激動的像個要去遊樂園的孩子。
「肯定啊,這麼多年不見,自然是又開心又激動的,就是啊他最近這個舉動我有點不太理解。」曲慧皺了皺眉,對於他私自接走婆婆這件事,還是有所芥蒂。
「沒事沒事,小意肯定又有他自己的想法,他這個人啊,從小主意就多,我都理解不了,這次也是一樣。你說,他要是看到我現在老成這樣,會不會難過啊?」
沈復說着,掏出手機開始打理自己的形象。
沈獻看到這樣的父親,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好安慰他:「爸,你現在是什麼樣子,小叔叔早就知道了。」
「知道,他們會知道?」
沈復自然是無法理解沈獻的話的,在他眼裏,沒見面就是沒見到,他不知道自己弟弟現在是什麼樣,那他弟弟指定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子啊。
沈獻欲言又止,她沒辦法告訴自己的父親,她的小叔叔這段時間一直都派人在監視着他們。
別說他現在是什麼模樣了,他這些天的一舉一動,甚至吃了幾頓飯上了幾次廁所,他恐怕都是知道的。
一想到父親現在這樣高興,萬一一會看到小叔叔的模樣時,心裏防線崩潰,該會有多難受,沈獻決定自己先給他打一針強心劑。
「爸爸媽媽,你們要知道,小叔叔五年前是經歷了一場大災難的,他如今能活下來,實屬僥倖,所以如果你們看到他不再是你們記憶中的模樣,你們不要太難過的啊。」
沈獻的話,確實讓沈復高漲的興致落下了一些。
「獻獻,這話是什麼意思?」
曲慧戳了戳沈復的胳膊,「你凶我女兒做什麼,還能是什麼意思,就是小意可能受了一些傷,不在世原先英俊瀟灑的模樣了,是這意思嗎,獻獻?」
沈獻點點頭,「嗯。」
沈復是個心大的,又看了一眼手機里自己的模樣,摸着下巴上的胡茬道:
「歲月不饒人啊,誰都會老,會長皺紋,我們家小意當年帥氣無敵,就算變,也綢布到哪裏去。」
說到弟弟長相這方面,沈復是百分之百的自信。
沈獻見父親完全沒聽進去自己的話,便也不再追着解釋,在親眼看到之前,人們總是希望一切都如同他們希望的那樣,美好而圓滿。
車子漸漸駛離市中心,上了高速。
「我們到底去哪?」
眼見着走了很遠還沒到,沈獻忍不住問前面的兩人。
「沈小姐不要着急,馬上到了。」
又走了一段了,商務車兩側的忽然升起了玻璃擋板,擋住了車窗外的風景。
「這是做什麼!」
不同於父母的喜悅,沈獻全程保持着警惕,見到這樣反常的舉動,她不由得緊了緊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