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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電話過來的是張馳。
「老大,兩人都已經被警察找到了。怪不得之前警方一直找不到陳然,原來這傢伙一直躲在萬琦家的老房子裏。」
張馳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如釋重負的輕鬆,也有些解恨的意味。
顧琛聽電話到一半的時候,就將手機外放打開了,讓沈獻也一起聽。
「人抓到了就好。」他看了一眼沈獻,對電話那邊的張馳道。
「之所以這麼快能抓到啊,還是因為陳然那王八蛋,警察一直在調查他的行蹤,這不,一露面,一下子就給逮到了。」
張馳快樂的講述緣由,忽然想到了陳然露面的原因,神情緊繃了起來。
「老大,沈獻怎麼樣了?」
「人剛醒,還需要休息。」顧琛和沈獻相視一笑,淡淡回道。
兩人簡單到聊了聊就要掛電話,張馳忽然想到剛才被警方帶走的萬綺。
「她一直喊着要見你,說見不到你不會配合警方調查。我擔心到時候警方也許會聯繫你。」
張馳的擔心不無道理,說白了,萬綺參與到這件事情裏面,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顧琛。
他不知道自己這話被沈獻也聽到了,更加不知道顧琛此刻殺了他的心都有。
沈獻才剛剛脫離危險,他就在她面前提萬綺這個名字,是想挨揍還是不想混了!
相對於顧琛的怒意橫生,沈獻倒顯得有些事不關己了,她往後靠了靠,好整以暇的看着顧琛,眉頭不自覺地挑了一下。
有些東西,不言而喻。
顧琛雙眸沉沉,膠着她的眼神,語氣陰森森的對電話那邊的人說:「找我?那我要你去有什麼用?」
張馳多了解顧琛啊,聽這語氣就知道自己又入了雷區了,趕緊道:「好好,我會處理好。」
顧琛沒有再跟他廢話,直接掛斷電話。
這個過程中,他的視線一直沒離開過沈獻,只見他將手機隨手一丟,彎腰湊近沈獻,抬手輕輕觸碰她還在發燙的臉頰。
「對不起,又是我連累你了。」
距離上一次沈獻躺在病床上還沒過去多久,而那次她是為了救他身心俱傷。
這一次,又是因為他,被人鑽了空子,用這麼陰毒的手段對付她。
說不心疼是假的,顧琛現在真的好想把她緊緊摟在懷裏。
可是他又不能,他怕傷到她,所以就這樣用最溫情炙熱的眼神注視着她,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
沈獻抬手一根手指,用指尖戳着他的胸膛將人推遠一些。
「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做什麼,你還是考慮一下萬一警察找你去見你那位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時候,你該怎麼辦吧。」
沈獻身體虛弱,說起話來語氣也是嬌嬌的,這些話一出來,妥妥的就是撒嬌的味道。
若換做其他時候其他情況,顧琛可能要就這着話茬打趣她一番。
而眼下,他只有愧疚。
低頭,他將沈獻的手捧在自己手心,「放心吧,我不會去的。她對你做了這樣的事情,我絕不會原諒!更不可能見她。」
沈獻的手因為紅腫,放在顧琛修長潔白的手裏,看着有又短又粗,十分難看,她低頭瞥到時立刻想要抽回手,被顧琛一把捏住了。
「我給你暖暖。」
顧琛絲毫沒有嫌棄的樣子,大掌溫熱的蓋住兩隻,「胡蘿蔔」一樣的手。
「我雖然對萬綺的做法無法理解也十分噁心,但對你來說,她可是從小日一起長大,見證了你的青春的人,真的,內心沒有絲毫波瀾?」
饒是沈獻再大度,再無所謂一些所謂吃醋嫉妒的行徑,經歷這樣一場生死危機之後,她心裏還是有了芥蒂。
她甚至覺得自己不是很清楚,萬綺在顧琛心裏到底佔據着怎樣的位置,她在他的生命里又是怎樣一種角色。
她眸光微暗,竟生出了一些不自信。
顧琛看出她眼裏的情緒,就這個眼神,讓他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他該怎麼辦才好,怎麼才能彌補這兜兜轉轉彎彎繞繞讓沈獻受到的傷害。
喉頭哽咽,他將額頭抵在沈獻的額頭上。
兩人體溫相差甚遠,這也讓他們更清晰的感受到了彼此。
「說實話,一開始的時候,因為當初沒能幫到她,得知她為了挽救家裏的公司委身他人,我是有一點點心疼和惋惜的。但在後來,越來越清楚她來我身邊的目的,並且不論我明示暗示她都不肯坦白回頭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小時候一起長大的這份情誼,不會再有了。我和她認識二十多年,以前我以為我們很了解對方,沒想到,短短三年的時間,能讓人變得面目全非。沈獻,她變成這樣,是我始料未及的,這也讓我沒能第一時間保護到你。從今以後,你的安危,你的快樂,你的身體,你的健康……你所有的一切,才會是我最在意的事。我和她的友情,在她對你下手的那一刻,都終止了!」
直白,坦蕩,真誠。
顧琛靜靜的看着沈獻的雙眸,小心翼翼又十分真誠。
「友情」,他說的是——友情。
沈獻被他緊張侷促的樣子逗笑,她指尖扣了扣蓋在掌心上方的大手,歪頭看着他:
「我又沒說要怎麼樣,你這幅樣子做什麼?」
顧琛心裏一緊,沈獻的這種笑,看上去有些危險。
他趕緊解釋:「不是,我就是想讓你知道,我和她,沒什麼的,真的什麼都沒有。就算很多年前有什麼東西萌芽,那現在也早都根毀花亡了,我……唔……」
灼熱的唇貼了上來,他後面的話都被堵了回去。
沈獻真的好像告訴他,剛才他着急解釋的樣子真的好可愛。可惜——
她沒有多餘的嘴巴啦!
沈獻的唇驚人的滾燙,兩人的呼吸在熾熱的漸變中,逐漸變得急促起來。
顧琛也從剛才的驚訝變為接受,既而沉醉,緊接着他便掌握主動權,猛烈地回應着他火一樣的姑娘的吻。
病房裏,氣氛曖昧到了極點……
許久,沈獻才從顧琛的吻下躲開。她抱着他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氣。
「顧琛,你知道在冷凍倉庫的時候,我還在想,我至今都沒有告訴你我很愛你,你治癒了我,給了我新的力量和方向。這些,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事,可是這麼重要的事我都沒機會親口告訴你,如果我真的死在了那裏,我,我們,得有多遺憾啊……」
冰涼的淚划過臉頰,被沈獻一個指尖探飛了去。
「所以顧琛,我愛你,你知道了嗎?」
顧琛被抱着,看不到她的臉,但他能感覺到她不斷加快的心跳。
他連連點頭,「知道了,我知道了……」
沈獻「哼哧」一笑,「所以你今天送那麼多花過來,是想做什麼?」
她抱着顧琛的手鬆開一些,兩手懶懶垮垮的搭在他雙肩上,笑問他。
顧琛自己原本的計劃被打亂不說,現在還要在意亂情迷之時被迫陳述一遍自己胎死腹中的計劃,莫名的讓人有種羞恥感。
他也「哼哧」一笑,揉揉鼻尖打算組織語言。
忽然,被他丟在不知道什麼地方的手機響了,刺耳的音樂劃破了蒙在兩人身上的巨型粉絲氣泡。
他急急忙忙起來找手機,「我,先接電話……」
沈獻佯裝生氣,雙手抱臂臉別向一邊,「誰啊,這麼不長眼,這種時候打電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