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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諾被顧琛這一吼嚇得不輕,趕緊將自己看到張盟被人強行拖上車,然後告訴沈獻後沈獻追出去的事情說了一遍。
張盟?
顧琛倒是對他略有些印象,去年公司內網受攻擊的時候,專門招進來的。但以張盟的級別,並不會經常和三十三樓的人接觸。
沈獻何時和一個普通技術與員工這麼熟悉了?那個技術人員,和沈獻又是什麼關係?
不管張盟是被誰帶走,又是出於什麼原因,顧琛已經來不及細想了。秦蒔剛才的語氣不象是在撒謊,她也沒必要撒謊。
而她能知道的這樣的消息,肯定是和自己的二叔顧誠有關。
對了,二叔!
腳踩油門,掉轉車頭,顧琛直接驅車趕往顧誠的莊園。
一路上,他不斷的撥打沈獻的手機,電話那邊從無人接聽後來變成了已關機。他不知道此刻沈獻正在高速上騎車飛馳,而她的身後,是數十輛顧誠的手下,正在圍追堵截。
兩個不同的地方,一輛摩托一輛汽車,都在飛速前行。
顧琛開的很快,車子很快就駛進了通往莊園的小道,路很長,正是草長鶯飛的季節,枯樹上探出了嫩芽,有小鳥在枝椏上愉快起舞。
本是很好的景色,卻無人欣賞。
顧琛恨不得自己此時開的不是車子,而是飛機。
突然,一輛車從側旁竄了出來,橫停在顧琛車輛的前方,眼見着兩輛車就要相撞,顧琛才不得不猛踩剎車停了下來。
車上下來的不是被人,正是顧誠的助理,陳然。
顧琛冷眸沉凝,看他走到自己車窗前停下,大約猜到對方來意。忍者不悅,他將放下車窗,冷冷的看着他。
陳然看似恭敬的笑着,彎腰看着車子裏面的顧琛,「顧總,顧副總有些事,想找你聊聊。」
兩人目光對視,一個陽奉陰違,一個犀利如刀。
顧琛此刻就算有再多不願,也只得下車,跟着陳然上了後面跟上來的一輛邁巴赫。
「小琛啊,來,二叔帶你去一個地方。」
顧誠端坐在車內,看到顧琛過來,依舊是一臉的溫和慈愛。
顧琛上車,寬大的車內開着冷氣,竟比車外的溫度還要低,很冷。
「二叔,我想問你要一個人。」
顧琛開門見山,事已至此,叔侄之間這麼多年的那層偽裝和睦的窗戶紙也不得不被捅破了。
顧誠低笑一聲,「你這孩子,要什麼也不能要人啊,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什麼都能要!」說着,抬手就要拍顧琛的肩膀,被他不着痕跡的躲開了。
「沈獻在哪?」他問。
顧誠大笑出聲,「哈哈哈,你問我沈獻在哪?我怎麼會知道!」
顧琛臉色凝重,眼前這位溫文爾雅大笑着的人,是他的二叔,從小看着他長大的二叔,可他卻一點都不知道這個二叔心裏面到底在想什麼。
「你知道的。」顧琛直直的看着他。
顧誠斂起笑意,沖前面的陳助理招了招手,陳助理遞過來一個平板電腦,顧誠將上面的畫面的點開讓顧琛看。
那上面,正是沈獻在顧誠的莊園裏和一群黑衣保鏢打鬥的畫面,還有莊園裏消防噴淋頭被破壞後,水花四濺,屋內一片狼藉的畫面。
看到那上面沈獻暫時安好,並且還佔了上風,顧琛懸起的心稍微安穩了些。
顧誠拍着平板電腦問顧琛:「你看看她都幹了些什麼,你現在還管我要人。這就是你千挑萬選出來的助理?你告訴我,你當初為什麼要讓一個底層員工,一躍走到三十三樓?」
顧誠是憤怒的,任誰看到自己的家被人嚯嚯成那樣,都會生氣。更何況,沈獻竟然僅憑一己之力救走了張盟。
顧琛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便也不再偽裝,「當初倉庫的那枚炸彈,是真的。這一點,二叔你應該很清楚才對,你問我為什麼,難道還有人比你更清楚為什麼嗎?要不是沈獻,當初我就死在那個倉庫里了。」
說到後面,顧琛的情緒有些激動,但看到顧誠那張偽裝的毫無破綻的臉,他又很快平靜下來。
「那炸彈,你不是說假的嗎?怎麼又成真的了?」顧誠故作驚訝。
確認沈獻暫時安全的顧琛,這時候並不想和他浪費口舌,「二叔這是要帶我去哪裏?」
車窗外,是一片陌生的景色。
還未等顧誠回答,顧琛的電話就響了,是療養院打來的。
顧誠眯眸看着顧琛接電話,眼神高深莫測,兩根手指不斷地敲擊着手邊的平板。
「你說什麼,沒了?」顧琛聽到那邊馮醫生的話,整個人幾乎在座椅上跌了下去,他用力握着手機,指節泛白,怔愣半晌後,他又問:「還,還有救嗎?」
顧琛臉上的神色,隨着電話那端的話語從震驚轉為期待再變成失望,終於他無力的說了句「我知道了」後,救掛斷了電話。
他雙手撐着膝蓋,兩隻大手蓋着手機,緩了好一會兒才算緩過來。
「小琛,發生什麼事了?」顧誠似是關切的詢問。
車裏的氣氛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冷凝的空氣彷佛要凍住在車裏的每一個人,顧誠卻是很想說這種溫度。
許久,顧琛抬頭看向坐在後座的顧誠,他的眼眶泛着可怕的猩紅,「二叔,你還記得我父親的司機嗎?」
顧誠眯眸想了一會兒道,「你父親的司機……你是說老齊啊,他不是,三年前就出意外走了嗎?你怎麼忽然想起來問他了?」
顧琛深深的看着他眼睛,一字一句的說:「三年前,他被我救下了。安置在郊區的療養院,他昏睡了三年,前些日子才醒過來幾次。」
顧誠聽到醒過來幾個字,手指微微動了動,「哦?這是好事啊,醒了就好。」
顧琛冷笑一下,「他死了。」
「你不是說醒了嗎?怎麼又死了呢?」顧誠看上去很茫然。
「是啊,他怎麼就死了呢……」
顧琛這句話,好像是在問顧誠,又好像是在問自己。真相明明馬上就揭開了,可是知道真相的人,突然在熬過三年的時間後,又死了,在他清醒過來之後。
「小琛啊,做人不能太重感情。尤其像我們這樣的人家。」顧誠說着,手上扣動了一個什麼東西,車內很快傳來一陣奇異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