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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輕歡握着白瓷杯的手有些發緊,梅映雪走了之後,傭人給她泡了壺茶。她與四姨太坐在花廳里說話。
「我也不確定,暫是只是推斷。」
可是之前她說這話時梅映雪的表情明顯不對勁。前世她似乎也無心說過一句類似的玩笑話,大概就是因為這樣梅映雪才徹底起了除她而後快的心思。
四姨太伸手握住沈輕歡的手。
「輕歡,你放心。這個家你不在我會看好的。你今天這樣對付大太太,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她的兒子還跟着老爺做生意,那是匹很精明又不作聲的狼,你比我更知曉他的厲害。」
四姨太的提醒,沈輕歡很明了。
「家裏就仰仗四姨娘多費心了。」她只能將沈世全託付給四姨太。
「你還沒說今天怎麼突然跑回家了。」
沈輕歡美眸微微盪起漣漪。將自己想離開岳城又被靳敬驍阻止的事全部告訴了四姨太。她面有凝色,甚至帶着不滿。
「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嫁了人的女人,任何一個丈夫也不會讓妻子獨自出遠門的。何況靳少帥那麼在乎你。」
四姨太點了一下她的額頭,語氣帶着羨慕。
「我答應了督軍,如果不證明我的能力,督軍永遠不會承認我是靳家的兒媳婦。」
她點漆眸子染了層霜。四姨太沉吟了一瞬:「你若真想離開岳城,我道是知道個人或許能幫你。」
沈輕歡眸光瞪亮,剪水瀅瀅。四姨太湊近她耳邊嘀咕了幾句,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塊玉玦。
「你去找此人,岳城也有軍政府手長不及的地方。能在你們家少帥眼皮子底下將人偷出去的,只有這人有辦法了。」
沈輕歡接過四姨太遞來的玉玦,有些猶豫。
「你只要保證自己平安歸來。」
四姨太見她心意不決,知道她怕為自己惹麻煩。
「我不會有事的。」
她眼中帶着堅毅與果敢。四姨太很是放心,她看到如今的沈輕歡就是莫名的信任她。到了傍晚,依舊不見沈世全的影子。四姨太打過電話去醫院,得知梅映雪除了流產外,果然脊梁骨斷了,醫生說如果治不好,有可能半身不遂,再也無法下床行走了。
「輕歡,我們是不是做得太過了。」
四姨太倒抽一口冷氣,她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嚴重。沈輕歡表情很冷,下手之前她道是沒想過要梅映雪得一個這般的下場,不過,世事難料。
「這是她的命。」
她的復仇既然開始,就不會停下來。比起前世梅映雪讓自己父親孤獨的慘死在病床上,半身不遂起碼還給她留了條命。
四姨太不小心撞進了沈輕歡陰沉的眼底,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
在沈府吃過晚飯,靳敬驍親自來接她。
「我帶你去督軍府,阿爸要見你。」
沈輕歡在門口看到靳敬驍時就明白他為何會親自來了。就算沒有督察的邀請,靳敬驍也會親自來將她帶回去的。
現在的沈輕歡總帶着讓他想要深究的神秘,仿佛她身上藏着無盡的秘密等待他剝開挖掘。男人一旦對女人產生了好奇,便是一生的沉迷。
「好。」
沈輕歡笑顏恬柔,靳敬驍捏緊了她的手,帶着無聲的警告。
「放心,督軍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督軍想得到佈防圖,會對沈輕歡暫時的容忍。去看看佈防圖曾經放置並不是什麼重要的軍事機密。
「輕歡,我不希望你卷進男人的世界。戰爭與權力屬於男人。」
靳敬驍很認真的看她,沈輕歡的手被他緊握在掌心,雖然他言辭透着大男子主義,可他對她卻是極盡溫柔,所做所為都只為了保護她。
「我不爭,我只要你。」
沈輕歡摟了一下他的腰,靳敬驍身體微僵。不知道是為她的表白感動,還是隱約覺得不安。沈輕歡的改變讓他高興,同時又擔心。之前的沈輕歡任性妄為,現在的她卻透着野性,讓人想馴服。
靳敬驍不再說話,沈輕歡一直窩在靳敬驍懷裏,直到督軍府的肅穆映入眼帘才起身。
虞副官摁響了喇叭,纏枝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車慢慢的駛入督軍府,天邊的落霞將督軍府籠罩在霞光之中,炫麗耀目。督軍夫人剛從丹墀上下來,看見靳敬驍牽着沈輕歡站在客廳里,面容帶着震驚。她加快步伐向他們走去,聲音壓得很低。
「敬驍,你怎麼把輕歡帶回來了?」
靳敬驍明知道督軍不喜歡沈輕歡,還將人帶回家。他是瘋了想故意惹怒督軍嗎?靳敬驍想起督軍夫人為了讓樓雨蒙嫁進督軍府,默許了樓家母女聯手設計自己,眸光變得有些陰冷。
「是我讓她來的。」
督軍聲音渾厚爽朗,寂靜的大廳里迴蕩的都是他沉穩的男中音。督軍夫人身形晃了一下,表情十分難看。
「你們還沒吃飯吧,先吃晚飯。」
督軍很是和顏悅色,督軍夫人臉上的訝異越張越大。她不相信督軍那與世家聯姻的政治思想會一夜無端改觀,沈輕歡到底做了什麼?
「不用了。督軍,我想我們直接切入正題吧。」
沈輕歡不是來吃飯的,是客套還是真心,她一眼就看得出來。她要的是督軍長久的歡迎她,不是虛以委蛇。
沈輕歡一聲督軍將督軍夫人的心叫得稍微緩柔了些,剛剛督軍開口叫沈輕歡吃飯時,她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樓雨蒙這樣的身份都未能讓督軍完全首肯支持讓她進門,沈輕歡是個什麼東西。
「阿爸,我跟你們一起去。」
靳敬驍也想知道沈輕歡腦子裏到底想什麼。靳督軍點了點頭,帶他們去書房。督軍夫人抬腳跟了兩步,督軍突然回頭。
「我們有事,你就不必跟着了。」
督軍夫人臉上划過一抹苦楚,只那麼一瞬,很快便消失於無形。她溫柔恭斂的垂了眼睫,順從的應了聲:「好。」
督軍的書房在三樓偏西方向,採光不似東邊的臥室那般好,房間有四個窗戶,都安裝了彩色玻璃。
「佈防圖之前一直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