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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督軍的副官看着地上的劉生,默然立在旁邊不敢出聲。靳督軍冷冷的睥了一眼。
「將他的屍體送回去,就說是受了伏擊。給一千個大洋當撫恤金。」
督軍交待完劉生的後事快步離開了牢房。
靳老爺子將沈輕歡帶回了老宅,她受了電擊,上車再次昏厥。靳老爺子讓管家為她準備了單獨的房間,立刻請了岳城最有名的中醫與西醫,以及軍醫聯合會診。
老爺子的書房裏擠了個滿滿當當,所有人都嚴陣以待,如臨大敵。氣氛緊張得不得了。
「老督軍,您放心,少夫人沒什麼大礙。」
楊軍醫給沈輕歡看過之的立刻寬慰靳老爺子。哪知道靳老爺子看沈輕歡昏迷了一天一夜都沒有醒過來的跡象,頓時破口大罵。
「放屁,沒大礙她到現在都沒醒。你這庸醫,我孫媳婦要是有什麼事我讓你全家老小都吃不了兜着走。」
靳老督軍罵完之後,凌厲的目光掃了一眼房間裏的其他人。
「你們還有什麼有用的意見,誰要再跟我說她沒事這類的廢話,老子就一槍斃了他。」
老爺子喘口氣,大家都嚇得渾身發抖,哪裏還敢說話。
「老督軍,依我看還是先給少夫人掛點營養液,少夫人應該是受了驚嚇,再加上受刑後身體過於虛弱才會導致昏迷不醒。不如再等等看。」
教會醫院的古醫生是洋人,操着生硬的中文,磕磕巴巴的。老爺子一聽就眉頭緊鎖,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老爺子,您稍安勿躁,凡事有個過程。針打了,藥吃了,少夫人還得等身體恢復點才會醒,您老自己可要好好保重身體。」
尚醫生是老中醫,也是靳老爺子的家庭醫生。他開了口,老爺子氣才稍微順了些。換作之前任何情況,老爺子都不會如此急吼吼的,關心則亂。他是太擔心沈輕歡的狀況了。
「好了,你們都回去等吧!」
老爺子重重的坐在椅子上,看起來有些疲憊。醫生們被他全都趕走了。沈輕歡躺在二樓靳敬驍的房間裏,雙目緊閉。靳老爺子心疼她,除了吩咐女傭用心照料之外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沈輕歡醒來時渾身疼痛,她太陽穴突跳,像是要從裏面炸開。
「醒了。」
低沉好聽的男音仿佛天賴之音灌入沈輕歡耳里。她迷迷糊糊睜開眼,靳敬驍就坐在床邊,他緊緊握着她的手,眉心微微蹙着。
「這是哪裏,你回來了,我在做夢嗎,竟然夢見你回來?」
沈輕歡坐起來,強力忍着眩暈感,伸手捧着靳敬驍的臉,臉上掛着傻痴痴的笑。
「快躺回去。」
靳敬驍扶着她的後頸,直接將她塞進被子裏。沈輕歡窩在被窩裏,露出兩隻大眼睛。
「你,我不是做夢,你回來了對嗎?」
小心翼翼又夾着怯生生的語氣令靳敬驍的心狠狠抽了下。
「我聽爺爺說你病了,他的電報一到我就日夜兼程趕回來了。」
他很後悔,早知道還不如帶她一起走。沈輕歡的眼淚立刻涌了出來,吸了吸鼻子,她笑得很開心。
「我沒事,看到你什麼病都好了。」
她知道靳老爺了是不願意靳敬驍與靳督軍關係惡化,所以只能謊稱自己病了催靳敬驍回來。可是這樣做怎麼行?
她堅持一定要坐起來。
「軍務要緊,我不能那麼自私。爺爺是疼我所以發電報給你,為什麼你真的趕回來呢。」
軍情大於天,何況有爺爺在,她不會有事的。
「你放心,你老公我不會當逃軍的,也不會讓你獨自在家受苦。」
他安她的心,軍隊沒有召回,他將所有的事交給詹參謀,讓他帶部隊先行。
「可……」
「別再多說,我會留下來陪你一段時間再做計劃。」
岳城有兩架飛機,到時候他隨時可以走。
這時傭人推門進來,手裏端着茶點和食物。靳敬驍從傭人手裏把接過了托盤,將碗拿在手裏。肉湯散發着濃郁的香氣,沈輕允好幾天沒進食,聞到味道瞬間口水直流。
靳敬驍將肉湯放下,端了碗粥。
「先吃點清淡的東西,爺爺說你昏迷幾天了,腸胃空了幾天消化不了重油性的食物,把這碗粥喝了,待會再喝點肉湯。」
靳敬驍一口一口的餵她,沈輕歡看到他,這幾天的委屈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爺爺說你醒了讓他的中醫給你把脈,然後開點補身體的藥。你記得要按時服用。」
他記得沈輕歡有寒症,最怕冷。所以在少帥府,他讓人把銀炭盆備得很足。就怕沈輕歡會受涼生病。結果他才走了幾天?
「嗯。」
沈輕歡聽話的點頭。
「少帥,老爺讓您去書房,他說督軍來了,讓您去一趟。」
傭人推門來傳話,沈輕歡聽到督軍兩個字渾身顫了一下。靳敬驍感覺到她的瑟縮,握住她的手。
「怎麼了,手這麼涼?」
她肌膚似寒冰,整個人往後躲。沈輕歡臉色有些蒼白,勉強擠出笑容。
「你快去吧,別讓爺爺和督軍等久了。」
靳敬驍敏感的聽到她嘴裏喊的是督軍,而不是阿爸。雖然心裏帶着疑問,始終沒有問出口。他將她的手塞進被子裏。
「我去見完爺爺和阿爸馬上就回來。你乖乖把東西吃掉再睡。」
沈輕歡點了點頭,目送他出門。看着床邊的食物瞬間沒了胃口。
靳敬驍繞過長廊去了東邊的書房。老爺子與靳督軍已經在等。他走到門口便聽到裏面隱約傳來吵架的聲音。
老爺子與靳督軍又槓上了。
「這次你必需去。你將我孫子一個人扔去大西北我不樂意。你們倆剛好兵分兩路,他打戰,你剿匪!少窩在岳城不干正事。我還不老,治理小小的岳城老子還不在話下。」
老爺子的倔勁上來靳督軍也沒辦法。
「阿爸,你把敬驍千里條條喊回來已經有人說閒話了,我真的離不開……」
「放屁,你不去可以,那讓老子替你去。橫樹是個死,你留在這裏享福,讓小的替你拼命,靳盛年,我告訴你,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