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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時候不早了。趕緊起程。」
靳督軍臉色陰沉,見不得沈輕歡與靳敬驍這般大庭廣眾之下恩愛難捨。沈輕歡趕緊放開他,順便不着痕跡的將眼淚擦掉了。
「督軍,督軍夫人安好。」
沈輕歡送走了靳敬驍才記得還沒有問候靳督軍和督軍夫人。靳督軍輕輕睥了她一眼。
「敬驍不在,你一個婦道人家在府里要安份守己,他雖然娶了你,但是你的身份登不了大雅之堂,至多當個姨太太罷了,少以少帥夫人自居。」
靳督軍言辭犀利,沈輕歡無懼的迎了上去。
「敢問督軍,我與敬驍結婚你可贊成?」
督軍蹙眉:「我當然不贊成,你聾了嗎?我說就算敬驍要你,你也只能當姨太太。」
沈輕歡俏臉微寒:「好!既然督軍不贊成我們的婚事就是不祝福我們,如此一來,就算您有父母之尊也失去了管教晚輩的資格。人應該敬人而後被人敬之。我也不用再聽您的了。」
沈輕歡說的不卑不亢,連督軍夫人都為她捏把冷汗,整個岳城沒人敢這麼跟督軍說話。
「您是督軍,岳城的父母大人。我不過一介布衣百姓,無官職,無俸祿,您管不着我。」
沈輕歡轉身就走。
「沈輕歡,你好大的膽子,誰給你的勇氣這麼跟我說話的?」
督軍雙手成拳,放在身側握得咔咔做響。
「督軍您給的,您不要尊重,自然就沒有了。」
沈輕歡背對着他,額頭出了一成細汗。靳督軍這個人心高氣傲,巴結他的人多了去了。沈輕歡試着跟他接近,如果連偷佈防圖都不能讓他接受自己,不如不再當舔狗。
「你很有氣魄。」
督軍森然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就是不知道沈世全怎麼想。你道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沈輕歡猛回頭:「督軍,您是一城之主,何必為難您的百姓呢?您不怕別人非議說您公報私仇,沒有容人之量嗎?」
「你也知道岳城是我姓靳的天下,要我不對付沈世全,你自動搬出少帥府。敬驍回來之前,我不希望再看到你還在這裏。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
督軍說完冷哼一聲,督軍夫人跟着勸道:「輕歡,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如果你真心愛敬驍,就要為他的前途着想,離開他你還有更好的歸宿,他如果跟你在一起,失去的是軍心和督軍的器重。」
「你還跟她廢話什麼?上車!」
督軍嘭的關上了車門,督軍夫人從另外一頭上了車。沈輕歡身體顫了一下,勉強支撐着走進府中。
她想起靳督軍的話,快步走向花廳,拿起話筒撥通了沈家的電話。傭人來了,她讓四姨太來接聽。
「四姨娘,阿爸呢?」
沈輕歡的手緊緊握着話筒,聲音聽上去很緊張,四姨太有些奇怪。
「他出去了,白天老爺都不在家的啊。怎麼了?」
沈輕歡的聲音不對勁,四姨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幾天家裏沒發生什麼事吧,阿爸他還好嗎?」
四姨太聽了沈輕歡的問候,彎了下唇角。
「這個家就你還知道關心和問候你阿爸,放心,他很好。家裏也很好。」
四姨太的手遮住了話筒,刻意把聲音放低了。
「大太太臥床後家裏可就太平多了。沒個挑刺的,誰的日子都舒心,就可憐了那些侍候她的下人。」
想起梅映雪的慘樣,四姨太心裏就痛快極了。沈輕歡聽四姨太說沈世全沒事,她的心才稍微放了下來。
「我太久沒回去,也不知道阿爸最近是否安好。打個電話問問。四姨娘,阿爸還煩勞你多照顧了。」
擱了電話,沈輕歡覺得自己的心還在撲通亂跳。靳督軍會因為自己的事而遷怒於阿爸嗎?整個岳城都是督軍的管轄範圍,如果他要為難沈世全,沈世全根本沒有路可走。
她想起靳督軍說的話,讓她離開少帥府。靳敬驍去西北,她一個人留在這裏的確也沒什麼意思。不如先從了督軍的意思回沈家避開他的耳目再說。
沈輕歡上樓收拾自己的衣物,她向楊嫂交待了行蹤,如果靳敬驍打電話回來,就讓他打去沈家。
「少夫人,虞副官讓督軍叫去了軍政府。」
楊嫂見沈輕歡收拾好東西,為難的說。沈輕歡面色一僵,幾秒後便扯出淺淺的笑意。
「沒事,我自己坐車回去吧。」
沈輕歡心裏有不好的預感,西北戰事吃緊,靳敬驍這一走沒有大半年是不可能回來的。靳督軍若是想趁這個時候讓自己消失,根本沒人救得了她。
就算躲回沈家,估計也難逃靳督軍的手掌。前世她自己不肯跟靳敬驍,督軍從來不會對付她,這一世可就說不準了。
「少夫人,少夫人?」
楊嫂連着喊了沈輕歡好幾聲,沈輕歡微微抬眸,回過神來。
「我沒事。」
她讓楊嫂幫她去叫黃包車。再去花廳打電話告訴四姨太自己馬上要回去了。四姨太聽說沈輕歡要回沈家道是很高興。她巴不得沈輕歡能回來。
「少夫人,少帥走了,您又不在,家裏可就冷清了。」
楊嫂不知為何,看到少帥夫人要離開,好像她去了就不會回來似的,心裏酸酸的。
「楊嫂,少帥不在我一個人住在這裏不習慣。我回娘家住段時間再回來。」
她安慰着楊嫂,拿了東西上車。黃包車一路拉着她,初春的風帶着鑽人心的徹骨寒氣,她拉緊了身上的風氅,將手放進袖籠里取暖。
沈府離少帥府坐黃包車大概半個時晨,四姨太正在花廳邊喝茶邊等她。
沈輕歡到了家門口,車夫剛把車停穩,她就遇上了沈媚馨。沈媚馨見到沈輕歡竟然沒有驚訝,唇角勾起一個淺淡的弧度,堵住了門。
「這不是我們的少帥夫人嗎?你不好好的在你的少帥府待着,回家幹什麼?」
沈媚馨不讓她進門,沈輕歡面色一沉,神色凜列的看着她。
「讓開。」
「怎麼?驍哥哥走了,你讓督軍趕出來了,所以回娘家避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