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失血過多,他的手掌已經變得冰涼,如星的眼眸中卻藏着比太陽還要熾熱的烈焰。
雲綰就算再遲鈍,聽到這種言情劇中的經典台詞,也能明白他的心意。
只是,這簡直太怪了!
她和他其實不熟啊。
為什麼這個男人從初見時就對她那麼好?屢次豁出命來救她,難道不過短短兩面,他就對她情根深種,不能自拔了?
從不相信一見鍾情的她,只覺得這太兒戲了!
她不着痕跡的抽回手,敷衍的笑了笑:「衛公子貴為一國太子,應當愛重自己才是,若是有什麼閃失,不但不值得,就連東衛都會因你的安危而動盪。」
&值得,綰兒……你值得!」衛玄璣有些激動,雙臂一張就想抱住她。
雲綰赫然,手中的金針飛速一落,扎在他脖子後的穴位上,衛玄璣眼皮一沉,便昏了過去。
她吐出一口大氣,提着的心總算放下。衛玄璣的感情太濃烈,讓她有些受不了,還是扎暈他比較輕鬆點。
雲綰割開衛玄璣的錦袍,看着他身上那些深可見骨的血窟窿,本就沉鬱的心,又添煩躁。
衛玄璣這般不要命的護着她,讓她不得不承他的情,背負着這份恩情,她要開口拒絕他的心意,都要猶疑斟酌一番。
雲綰甩了甩腦袋,不讓這些兒女情長擾亂自己的心,拿出金針和羊腸線,縫合着衛玄璣身上的傷口,替他包紮好後,又問北唐奕拿了一件衣袍,給他穿上。
做完這一切後,便和北唐奕提議,先在這裏休整,等宋清靈和衛玄璣醒來後再做打算。
北唐奕自然贊同,立時自萬象玲瓏盒中拿出帆布和毛毯,親自動手搭建,不一會兒,幾頂樸實耐用的帳篷便搭好了。
雲綰選了一頂帳篷,抱着宋清靈來到帳篷中,為昏迷的宋清靈把完脈後,才放下帳篷的帘子,解開衣裳,處理肩下心口處的傷。
傷口滿是血污,能清晰的看到幾個蛇牙的齒印,十分的猙獰。她忍着劇痛,把傷口的血污擦乾,拿起金針和羊腸線,死咬着牙關,縫合傷口。
看着針線在自己皮肉下穿過,大膽如她,都忍不住冒出冷汗。
果然,縫傷口這種事,幫別人縫是一番感受,給自己縫又是另一番感受。
她手指快速翻飛,儘量不去想着縫合的那是自己的皮肉,腦袋放空之下,不一會兒也就把傷口縫好了。
雲綰在給傷口撒上癒合的藥粉前,先抹了點白色的膏藥,這是鬼醫門特有的晶玉膏,對祛疤有奇效。
這個傷口足有半掌長,她可不想在身上留下一個醜陋的疤痕!
處理好傷口,換上一套乾淨的衣裙後,早已精疲力盡的她再也扛不住,倒在毛毯上沉沉睡去。
雲綰入睡沒多久,那柄逃命中不知所蹤的千魘匕,又飛了回來。
靜靜的凝視她半會,見她抱着肩膀捲縮着睡覺,似乎很冷一般,便把半個匕身探進那個打開的萬象玲瓏盒中,挑出一張毛毯,蓋在她的身上。
千魘匕很會挑東西,這張毛毯是可以生溫的天麟毯,溫暖把雲綰包裹住,她終於舒展開身子,含笑睡去。
千魘匕滿意的彎了彎刀尖,似在點頭般,下一瞬,飛進她的懷中,貼着心口放着,未再挪動分毫,仿佛也與它的主人一般,進入了夢鄉……